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金粉夜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不及对方的霰弹枪。

先是两名扛着毛瑟枪的水手倒地,手中的毛瑟枪立刻被另两名水手抢过还击。然而扛着毛瑟枪的船老大竟也中枪倒地,子弹深入胸腔一侧。

牛大娘当下紫红了双眼,再也顾不上许多,扔下手中毛瑟枪,将丈夫拖进船舱。

“死汉子,你……你不会真的死了罢?”比许多男人都性格粗豪的牛大娘破天荒掉眼泪,抱着丈夫哭问。

“死……是死不了,可也活……活罪难逃。老……老子的肺还是肝,好像……像被打穿了。”船老大突然开始咳嗽,咳出许多的血沫。

“必……必须立刻找大夫!”牛大娘泪流满面道。

可这荒野河道,哪里找大夫?

不过船全速前行,大半个时辰的水路,可达一镇。镇上,总能找得到大夫。

牛大娘对着舱外下令:“收枪,全速前行!”

枪声果然小了很多。

仍然燃烧着火焰的船只,全速前行。

此时此刻,在牛大娘心中,世间再无第二件大事,能比得过船老大的性命!

第60章绝处求生

白蝶菲和约翰再次浮出水面,却只看到远去的船影。

船离去的甚急,看样子根本没有可能追上了。

高处的众人,已经纵马而下,至岸边。

“游上岸,不然的话,让二位都做了水下鬼!”当先一人,举起手中霰弹枪,用故意变调的声音,冲水中二人喝道。

“他们明显不怀好意。你一个姑娘家,不能落于这帮人手里!”约翰用英语低声对她说,然后一把抱住白蝶菲,再次沉入水下。

密集枪响,很多子弹都落入水中。

良久,岸上诸人收枪,有人高举马灯,照向水面。

水面渐归平静。

良久,无人再浮出水面,亦不见水中半点血色!

为首一人,啐一口道:“见了鬼,这个女人,倒也真是命大!”

约翰抱着白蝶菲沉入水下。

白蝶菲却在水下,一手穿过对方的胁下,凭着远胜对方的水性,侥幸避开所有的子弹,疾速游离。

然而岸上诸人,高举马灯,纵马呼啸着追来。

白蝶菲和约翰先后挣出水面,深吸一口气,转眼又沉下水面。

再好的水性,又如何能快得过岸上诸人的纵马追捕?

白蝶菲透过水面,看到不远处,大片野生芦苇,不禁学约翰那样暗道一声“上帝保佑!”

白蝶菲拉着约翰,游向芦苇丛。

岸上诸人,在首领的率领下,高举马灯,纵马前奔,手中的马灯,照向水面。

为首的突然勒马停步,众人纷纷勒马。

多盏马灯,将一大片江水照得明晃晃,可清楚看到大片芦苇在夜风中摇曳。

“这两个人肯定没有上岸,那个男的还着火受了伤。就算有再好的水性,也不应该在这点时间里游得更远。这两人,难不成已经喂了水中的鱼?”

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扮作土匪的成守坚,颇有些纳闷。突听得芦苇丛中突然有动静,当下举枪射击,砰砰几声枪响——芦苇丛中飞出两只野鸭,一只明显中弹受伤飞到空中又很快坠入芦苇丛中;另一只不住地哀啼,绕着芦苇丛转了几个圈,突然再次飞起,径直飞向举枪的成守坚。

砰一声枪响,中弹的第二只野鸭,也很快沉入水下。水面上泛起一片红。

在岸边停留良久,倘若有人真在此处,不可能这么时间不出来换气。

看样子,他们竟然是逃得更远处了。

成守坚当先拍马,率众追向前方。

良久,人马声皆已远去杳不可闻。

白蝶菲拉一把约翰的手,同时挣出水面,又都吐掉了口中一直含着的芦苇管。

扯下一根中空芦苇管,掐去花,再一折两支,两人各含一支芦苇管在隐在芦苇丛下吸气,竟然因此躲过了“恶人”的追捕。

白蝶菲是急中生智、绝处求生。她却并不晓得,在她出生那年,年方五岁的陈兆轩,正是靠一根芦苇管,隐藏水缸中,在那个可怕的“灭门夜”,躲过了同一个“恶人”的杀戮。

成守坚不是不聪明,可事隔二十多年,他偏偏要在同一个“芦苇”上,先后两次错过了杀戮中“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机会。

死里逃生的白蝶菲,不禁道出一句:“上帝保佑”。

身边的约翰,突然沉入水下。

白蝶菲一把抱住他。

约翰努力将脸扬出水面,用英语对白蝶菲说:“我……我大概要去见上帝了。你……你不用理会我了。”

经火烧受伤的约翰,已经没有力气游出更远。

白蝶菲回头,见荒芜丛后方,正是江岸。岸上草木杂生,远处黑黝黝的青山。

“先……先上岸!”白蝶菲不由分说,拖着约翰,游上岸。

陈兆轩日夜不停,从上海一路赶至种植罂粟的寨子,却终究还是晚了三天。

陈兆轩离开上海前,已经找到寨主在上海一个老朋友,请对方写下书信。果然寨主见老友亲笔书信后,态度十分客气,回答对方的问题也十分诚实。

“白蝶菲白姑娘啊,我已经托老朋友驾船带她回上海。船已行两日,算起来走了不少路程了。然后快则三天,慢则五天,总能回上海。我的老朋友,是一对船老大夫妇,驾一艘货船,多年来往返上海此地,从未在路上出过差错。陈少爷尽管放心,有我这老朋友负责照看,白姑娘定能安然回上海。更何况船上还有白姑娘的新婚丈夫约翰,还是我家的大恩人呢。”

“新婚……丈夫?”陈兆轩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就在寨子里办的婚事。可惜陈少爷晚来了几天。不然的话,定能喝上白姑娘的喜酒。”寨主呵呵笑。

陈兆轩脸上的异样,一闪即逝。语气平淡道:“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白姑娘有未婚夫。这位约翰……是个洋人吗?”

“是洋人,长得很体面,是位英国来的传教士,来中国行事就像个活菩萨。我儿子病得厉害,昆明没有医生敢治,他就敢治,代替医生拿手术刀救回了我宝贝儿子的性命。这个约翰啊,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了。约翰和白姑娘老早相识,两人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十字架项链,自然是定情信物了!说真的,白姑娘刚来寨中的时候,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得罪了人家。好在及时发现那条项链,认出是约翰念念不忘的意中人,这才赶紧将约翰从昆明请来。既然是约翰念念不忘的意中人,我自然要全力以赴为二人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婚事,算作对恩人小小的报答。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寨主大笑中,挥巴掌用力拍陈兆轩的肩膀。

陈兆轩抬手一用力,将寨主的巴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