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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羞怯怯地抛出句他最想听的话:“兄长,如你所愿,我做你的药。”言喻之内心欢喜几乎满溢而出,面上却从容不迫,彬彬有礼:“谢谢阿婉。”他本来做好发病的准备,却不想安然无恙,一直留她到夜里,这才放她离去。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先前得了她的许诺,心满意足,不但亲自陪她回小院,而且还立刻吩咐管家开仓取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专挑名贵的物什往她院里送。为了发病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喝上药,他又派人收拾后宅距书房最近的一间院子。原是太夫人住过的地方,布置奢华,进出方便,风水也好,是块宝地。这地方本来是打算留到言喻之成亲,让夫妻俩居住,如今给了言婉住,又拨了一批丫鬟在屋里伺候,吃穿用度,一应是最好的。不受重视的四姑娘,一下子成为言府最矜贵的千金。府内众人惊讶不已,悄悄打听,都想知道言婉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讨言喻之的欢心。家主对府里的meimei们一向漠不关心,更别提会cao心生活起居之类的琐事。这一次,不知怎地,竟一反常态。其他几位姑娘瞧在眼里,甚是嫉妒,尤其是六姑娘言瑛。她是言夫人肚子里蹦出来的。虽然言夫人是继室,比不得生下言喻之的原配,但是在府里颇有威望,后宅唯言夫人马首是瞻。言夫人对言瑛百倍疼爱,将她捧在手心,所以言瑛向来都是这几个姑娘里面最得意的。如今被人抢了风头,如何能不恼?言婉刚住进新院子,言瑛便气鼓鼓地找上门。一踏进院子,眼都直了。院子里的布置摆设竟比太夫人在时还要华丽百倍。奇珍异兽,仙鹤老龟,什么样的都有。院子里专门伺候喂食的丫鬟有十几个,比她屋里伺候的人还要多。守门的婆子见了她,笑道:“六姑娘,你也是来喝茶的么,今儿个其他几位姑娘都来过了,我们姑娘正-念叨着呢,还差一位,可巧你就来了。”言瑛神情不屑:“她们来喝茶?笑话,她屋里能有什么好茶。”婆子笑:“今年新贡的第一批寒翠,大人让人送过来的,好喝得很。”言瑛抿抿嘴,手指抓紧帕子。连她娘那里喝的,都还是去年的,言婉竟已经用上今年的新茶了?要知道,第一批寒翠,向来是供给皇帝太后的。言瑛正发着呆,忽地听见一声娇软的声音:“六meimei。”言瑛往前一探。雕栏玉楼上出现一袭水仙粉纱袍的身影,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再往上瞧,瞧见白玉似的一张脸,略施粉黛,红红的唇,雪似的肌肤,眉眼慵懒,正好与她四目相对。言瑛咬住下嘴角。她站在这,竟觉得自己像是个丫鬟。从前言婉虽然漂亮,但是哪里能有这种气势。言瑛抓住衣角。她今天来此,不是来喝茶也不是看言婉的,她习惯了直来直往,从不考虑他人感受,这时候扬起面孔,冲言婉道:“这院子是给未来主母住的,四姐,你不该住这里。”言婉斜倚在小楼上,“你现在是在指责兄长行为有失吗?这院子,可是兄长让我住的。”言瑛噎住。言婉不再搭理她,命绿玉端一杯新茶过去,绿玉走到言瑛跟前,按照言婉的示意,当着言瑛的面,将杯子摔破。是敬死人。言瑛瞪大眼,望向言婉:“你什么意思!竟敢让个贱奴才羞辱我!”言婉却对绿玉说:“绿玉别害怕,我这个meimei说话一向粗鄙,你先下去吧。”言瑛颤着手,扫向周围的婆子丫鬟:“你们,去将言婉给我逮下来。”没人动。过去六姑娘有言夫人的宠爱,后宅无人敢忤逆她,这要是以前,她们说不定会听从她的话,现在不一样了,四姑娘可是获得大人庇护的人。言府真正的主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是以当言婉开口让人将言瑛赶出去的时候,婆子们的动作格外麻利。言瑛走后,绿玉从屋后冒出来,凑到言婉跟前,担忧地问:“姑娘,只怕六姑娘会去找夫人告状。”美人不以为然,笑道:“无所谓,她想去和谁就和谁说。”绿玉终是忌惮言瑛,她倒不要紧,就怕四姑娘会受委屈。四姑娘待她好得很,她不愿意看见她被人作践。她的心思写在脸上,言婉一看就懂。美人轻挪步子,朝屋里而去,“绿玉,你记着,以后在府里,再无人能够欺负我们主仆俩,你无需为我cao心。”绿玉点点头:“明白。”那边,言瑛哭着去向言夫人诉苦,添油加醋,言夫人听后,一言不发。“娘,兄长为什么突然对她好,我也想住那样好的屋子。”言夫人皱紧眉头。这些年,言喻之的淡漠冷情,她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对家里的meimei上了心,确实奇怪。可不管怎样,既然是他做的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你哥哥只是一时兴起,见她可怜,所以才赐了好地方给她住。你先别去惹她,待过阵子你哥哥忙起来,哪里还想得起她是谁。到时候,娘亲再帮你出今日的恶气。”言瑛眸子闪起亮光,“嗯。”那之后一个月,言喻之果然忙得不可开交。就在大家以为言婉的好运与眷顾即将消失时,言喻之却让管家传了言婉去书房。他一个月都没回过府,一回来,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言夫人也不是旁人,而是言婉。众人哗然,心思各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的,就是对言婉的羡慕。想要获得言喻之的青睐,难于上青天。可是言婉却做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管家轻声回话,眼睛往上瞄。屋子最上头,四姑娘正安静地坐在那,面上没有半点畏惧的神情。别人取血时,多多少少都会害怕,四姑娘却不一样,淡定自若,仿佛这样的事已做过无数遍。更难得的是,她还主动伸出手腕,竟是在催促他动作快一点。少女指了指屋里,“我不想让兄长受苦,喝了我的血,他就不会再痛了。”管家内心感慨: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姑娘。这次的取血,与前两次不同,前两次割破的是手指,这次割破的是其他地方。鲜红的血,白嫩的手,颜色映衬,格外触目惊心。管家取过那么多次血,这次却有些不忍下手,取血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为的就是让她能舒适些。取了半碗血,急匆匆送进内屋。言喻之气喘吁吁地喝下药,一滴不剩,全都舔干。他这病怪得很。有时候来得毫无预兆,有时候却能未卜先知。这次发作,他便有了预知,连忙赶回来。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