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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常念叨的,便是他这个名字。她总说,文字,太雅,太柔,楚文楚文地唤起来,笑他有个姑娘家的名字。他心里千百种滋味,面上却只能表露一种——笑,笑得越高兴越好。“母后过奖。”瞧,就连他梦寐以求的称呼,也从“娇桃桃”变成了“母后”。信王每呼一口气,便觉得胸膛扯着疼。他终是忍不住,试图从上头那人的眉眼间窥出点什么。徒劳一场。什么都没有。就连假笑都无懈可击。他早就听闻了,她有太子撑腰,只要有太子一日,她的皇后之位就牢不可破。她做皇后做得很好,一击即中,懂得理清宫中的要害关系。他本想拐弯抹角求着母妃照应她,哪里想得到,他的娇桃桃运气这般好,竟能得到太子的助力。“殿下用过午膳了吗,是否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她的话,语气敷衍得很。傻子都听得出,她只是在说客套话而已。信王浅浅地长叹一声,起身回绝:“不了,多谢母后厚爱。”怀桃:“阿琅,送客——”阿琅高兴地应下。信王转身离开,终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性,走着走着,想起什么,便再也走不动路。不该是这样。他停在帘后,回身开口问:“母后,是否能够屏退宫人,给儿臣一炷香的时间说说话,不,不用一炷香,就只说几句话也行。”这一句问出来,鼓了极大的勇气。她却没有回应他。美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在宫人的搀扶下,轻移莲步,往里间而去。信王垂下脑袋。旁边阿琅幸灾乐祸,指了指殿门口的方向:“信王殿下,请罢。”快要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阿琅懒得再送,转身就要入里殿去伺候怀桃。信王叫住她:“阿琅,你能不能替我向她传句话,就说……”话未说完,被人打断:“不能。”阿琅皱着眉,言辞间皆是警告:“信王殿下有什么话要对皇后娘娘说的,还请您自个到她跟前说,哦对了,就算殿下想说,娘娘也未必想听,还请殿下好自为之。”信王不再继续。是他一时昏了脑袋,竟求起阿琅来。桃桃身边,最讨厌他的人,大概就是这位阿琅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惹着她了。信王不怒不恼,反而心平气和地交待:“你好好照顾她。”阿琅翻个白眼,径直离去。照顾小姐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用得着他这个外人来提醒?不自量力。阿琅急匆匆地入了里殿,挤掉怀桃身边伺候的宫人,自然而然地替榻上的美人捏肩,一边捏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夜里吃红烧狮子头吗,又或是卤鸡和荔枝猪蹄?我现在就让御膳房的人多添上几道。”以前小姐心情郁闷时,就喜欢吃红烧狮子头,啃鸡腿啃猪蹄,啃完了心情也就畅快了。怀桃想了想,“要么传个满汉全席?我这几日应付宫里的皇子皇女后妃,可费神了,急需好好补上一顿。”阿琅应下:“欸,好,我现在就去传。”为了吃这一顿满汉全席,开膳的时间比平时晚上许多。她临时想吃,御膳房只能停掉其他各宫的膳食准备,人手全都拿来准备椒殿的晚膳。怀桃等啊等,天都黑了,膳食还没有准备好。她不想吃其他的东西填肚子,说好的满汉全席,就要满汉全席。御膳房的人不停来请罪,说着:“快好了快好了”,却怎么也不见好,怀桃望穿秋水,干脆提着裙子到殿门口等。结果满汉全席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但其实也不能说是不速之客,只是因为他很少夜晚到她这里来。她记得,他说今日有事出宫,要宿在外面,让她明早不要等他一起用早膳。怀桃提裙迎上去,笑脸盈盈:“太子殿下怎么回宫了?”走近了,这才望见他面上的神情。夜色深沉,晚风冰凉,太子一身常服立于寒夜中,英气的面庞冷若冰霜。他拽了她,强硬不容抵抗,拖着便往殿里去。所有宫人都被赶出去。殿门重重地关上。怀桃委屈地看过去。他应该是动怒了,可是面上瞧不出半点怒意,无情无绪地坐在圈椅里,语气淡淡的,问:“皇后今日过得可好?”他一问,她便将自己今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句句揉碎了说给他。温糯糯,娇软软。字里行间满是欢愉。太子点点头,朝她招手:“过来。”她碎步走到他跟前,尚未站稳,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失去重心。他没有抱她。而是将她半边身子扛在肩上。径直走到寝榻,往里一扔,恰好扔到厚厚的锦被上,不至于摔痛,只是散了鬓发,揩了胭脂,狼狈不堪。她最是注重美貌的一个人,笨手笨脚地想要爬起来整理仪容,不满地控诉:“殿下发什么疯……”不等她说完,太子伸手,往里一推,她重新跌回锦被上。这一回,再也爬不起来了。太子轻轻将她一翻,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欺身压住。他重得很,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丝毫不留情面,冷声冷气地问:“看来皇后今日过得很好,连笑意都比平时满上三分。”太子衣袍上熏的香寒冽入骨若有若无,冷香扑鼻,却令人不寒而栗。她窥出他话里的酸意,当即明白过来,喘着气哄道:“有殿下在,我每日都过得很好,因夜里见着殿下,所以才比平时更为高兴。”太子攫住她的下巴,侧脸凑近,肌肤相亲,轻轻摩挲:“是吗,那以后孤夜夜都来探皇后可好?”她还能说什么。唇间挤出一个温软的字:“好。”太子却不满意了。他抬起头,问:“皇后还有其他的话要对孤说吗?”美人慌张地移开眼,犹豫半晌,选择如实交代:“今天中午,信王殿下来给我请安了。”太子呵地笑一声,“哦,信王殿下?”美人眨眨眼:“嗯。”太子微挑眼梢。气氛越来越焦灼。就在她以为太子要做些什么时,或是撕破她的衣裳,或是狠狠咬她,可他却什么都没做。太子从她身上起来,慢条斯理地往外而去。她一愣,随即跟过去。太子头也不回,大步流星,仿佛不知道她就跟在后头,她软糯地唤他:“殿下——”他也不理。走至殿门口,敲了三下,殿外候着的宫人当即将殿门打开。太子抬步迈过门槛,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