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高辣小说 - 云深不知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别咬了……”

手抚上她爹爹的嘴角,让他松开,看看又破了,冒出一点血色,眉头微蹙,嗔怪,“怎么尽会咬自己?”

继而好言好语给他分析,“哪有这样难?我不肯,难道朝廷征召也能强来?再说,他觉着我好,不过是因为上回和赵谦孙对对子,还有前些天在书肆里,他若以为我口齿厉害,以后凡见着他我笨嘴拙腮些就是。”

哪知她如此贴心,换的竟是沈清都异常激动地挣开,起身,背着她站在床前,衣袖因情绪不平而颤动不休,“沈云深,你去试试,莫等将来懊悔。”

怎么可以?让机敏聪慧,顾盼神飞的云深,因为他不得不装出愚钝的样子,不得自由,又不是性情使然的大智若愚,想想他就心疼如刀绞

第四十五阙治住爹爹<云深不知处(父女)(钟山离)|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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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阙治住爹爹

“若将来你觉力不从心,难以应付,也可请辞回来,总好过以后遗憾如今不该迷失了自己。”沈清都把利弊层层说给她听,“无论如何,我都在的……”

“爹爹早就拿定主意了是不是?都准备好做云深的后路了?”

沈云深绷着个脸,笔挺挺地坐在床上,鼻头却发酸,颤声问,“那要是云深觉着居庙堂之上的滋味不错,筹谋帷幄,甚是得心应手呢?”

这一问,让沈清都的心气xiele一半,沮丧地垂动眉睫,抿了抿薄唇,如鲠在喉地艰涩道,“那你就当……这是一场荒唐。”

沈云深自然知道“这”代指什么,悲凉地点点头,“原来可以是一场荒唐……”

紧紧捏着被子,手指发白,咬唇,不让胸口酸涩的气愤冒出来,“怪不得爹爹这几天对我这样好,原来是想着就此别过,得好好打发我。”

她还在处处想法儿讨他欢心,真傻。

沈清都负在身后的手攥得关节微响,没吭声,没辩解。

忽而又听她小声念叨,轻似自言自语,“总算爹爹比她走的时候不声不响好,好歹还想着给云深留些儿念想。”

沈清都闻言心尖猛掣,脸色大白,回身握住她的肩头连声辩解,“不是的,我不是不要你……”

“我知道。”沈云深情绪平静,吸了下鼻子,湿湿的长睫颤颤低垂,淡淡截断他,掀开搭在腿上的薄纱被子兀自下床。

那个人在她两岁时就离开了,关于她的孱弱记忆早被涤荡干净,更何况有个对她百般宠爱的爹爹,她从不觉着有缺失,现今乍提及,在她心里也搅不起什么波澜,她爹爹倒像还耿耿于怀在。

“我不逼你就是,我去回绝了就是。”见她自揭伤口,沈清都忙不迭妥协,向她承诺。

沈云深抬了眸,轮廓优美的瞳眸里不见欣喜,尽是茫漠,沈清都顿感压迫,心中不禁擂鼓,觉着自己的生死哀乐都掌在她手里。

冷冷对视半响。

“我出去走走,爹爹也好好想,送走了牛大人,若再来个马大人,爹爹是不是也不可摇夺?”沈云深极为冷静,根本不领情,说完就走,整个过程瞧也没瞧她爹爹一眼。

被冷遇了,被无情丢下了,沈清都杵在那摸摸心口,竟挺暖的。

扪心自问,他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云深走的呀。

沈云深气闷闷地出来,头朝前面朝地,手中闲捻一根狗尾巴草,顺着脚下踢的一个小石子滚动处走。

还以为爹爹坚如磐石呢,来个牛大人用角拱一拱就动摇了。

照这么着,将来若再有个马大人、羊大人,或者、或者有谁来、来提亲,自己也是要再陪他折腾?别扭来别扭去,不没完没了了?

打定主意,一定要一次性把爹爹治住,将无谓的烦扰彻底杜绝。

可是,怎么一击即中地治住爹爹呢?

沈云深竖起狗尾巴草拍着杏腮,抱起手臂站在阴凉浓密的林荫底下,仰脸望天,撅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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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阙木中君子

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总不得法。

是她大意了,爹爹向来对她千依百顺,有求必应,可人,哪能没有自己的小倔强呢?那么一点儿,偏是难关,想要把它磨平,把它连根拔起,剔除殆尽,最是艰难。

爹爹呀爹爹,唉……

低眉叹息之际,远处皆是匆匆步履声,张望去,成群结队地书生或提竹篮,或抱书于怀间,有说有笑地往学堂赶去,满路的袍裾翩飞。

爹爹也该去讲学了。

失神片刻,沈云深还是没出息地踅去了学堂,爹爹的话她百听不厌。

就耽搁那么一会儿,讲学已经开始了。

她不好进去,就依着最后一桌背靠的窗子往里瞄,这一瞄,心立时怦怦跳动,催促她扶上窗棂向前小迈一步。她爹爹端端坐在那,衣着雅洁,修长匀称的手指静静翻着轻薄的书页,微微而动,越衬得人宁静岿然,举动温润。

遥遥看着陷入沉想,爹爹整齐严实的衣襟,亲近时书墨的干净香气,恍然间齐齐涌入眼前鼻端,一种恍惚而真实的感觉,惹得她脸红心跳,气息不安。

沈清都今天说的是景公问政,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政者,正也。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各守其道,各行其是。不可君臣失位,长幼失序,伦理失常……

声音传来,沈云深如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体内寒气逆流,敢情爹爹这已经是想通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着课堂来训她?

她一时气愤无比!她爹爹的!

现在教她伦理有常?太迟了好么?爹爹!

抓紧窗棂,强忍着摔窗的冲动,恨不得跑到他面前质问他,抱她亲她吻她,还、还解过她衣服,还碰过她……那些时候他脑子里的父父子子、伦理有常哪去了?

既恨且羞愤,咬牙切齿地忍泪,一个字也不想听了!也再不想见他!

一跺脚,转身眼泪就淌下来了,越哭越委屈。

跑回她爹爹的房里,急切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一干二净,通通搬回自己的房里,细细检查几遍,确无遗漏。

饶是如此,还是不够痛快,不够解气,简直连呆都不想爹爹呆在一个院子里。

可是,要她跑去山下,沈云深又不敢……

气呼呼坐在那独自生气半天,决定躲去毓秀斋,瞧那小包袱里衣服堆得,大有一去不回之势。

毓秀斋是府学女学生的居所,阔道一边种的是大夫树,另一边则遍植黄杨,低低绕着雪白院墙。

走近毓秀斋,瞧见那一排矮矮的绿植,沈云深忽地心头一热。

那个知府小姐曾娇娇地抱怨,“毓秀斋前好歹种些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