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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忠臣良将,且还是在燕棠为大殷立过这么大功的情况下下手,凶手怎么判都不为过。但是这个人又是容慧,这刀子便不那么好下了。戚缭缭仿佛也预料到他有此一问,说道:“这是朝廷政务,臣听凭皇上旨意。”“那是随云在世唯一的亲人,你不为他考虑?”皇帝扬眉。“可她更是要杀臣的丈夫的凶手。”戚缭缭回道。她可以不手刃她,交给朝廷依法处置,但还要叫她为她求情,这不可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何忠如果得手,那她也将会随着燕棠而沉沦。容慧的无知,不应该由她和燕棠来承担。皇帝没说什么,端起面前参汤在手上,啜起来。戚缭缭等他放了碗,问他:“臣还有件小事不解。当年在接容家姐妹来西北的这趟行程里,不知许潜究竟做过什么?”来的时候她已经琢磨了一路,虽然燕棠身世大白,但有些事情不能被蒙混过去。究竟这里谁欠了谁的,谁在推波助澜,谁又在粉饰太平,总得有个说法。皇帝侧脸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有些忽闪。戚缭缭垂眸,再道:“臣不会为容慧求情,但是请皇上恕罪,既然皇上信任臣,当初把查找容慧的任务交了给臣,那么在见证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有些话臣是不吐不快。“燕棠今日蒙此大难,容慧固然有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许潜当时的行为似乎也透着些古怪。“臣想知道,许潜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没有忘记,在上次皇帝述说这段身世时,她心里存下的疑问。前世里究竟燕棠死后,朝廷为什么没有立刻向天下诏告他的身份?那个时候的他,究竟觉得不必再公之于众,还是说有所顾忌?“容慧跟你说的?”皇帝问。戚缭缭微微颌首,说道:“皇上之前曾经说过,楚王在查许潜的事情您知道。“那么臣也不敢有所隐瞒,在查孙彭和许灵莺的时候,臣和燕棠已经听说过许潜是钦犯的事情,所以臣在想,这里头许潜是不是背着皇上做过些什么?”从当初孙彭事败,许灵莺身份浮出水面之后,皇帝并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过多反应来看,她直觉许潜对容敏所做的事应该跟皇帝无关,至少皇帝应该不怕被人揪到什么把柄,既然这样,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而作为皇帝,对于她有没有留意到许潜的死,他应该也心里有数了。有些话,倒不必再遮遮掩掩。果然,皇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说道:“这些事情你本不必深究。”戚缭缭张嘴要回话,他却又往下说起来:“但既然你问起来了,朕就是不说,你们心里也必然会有个结。“朕二十多年前没有做下有愧于心的事情,到今日,随云为国立下这么大功劳,朕更不可能愿意看到因为一个区区许潜而引发君臣嫌隙。”他拿起桌上一只镇纸,压在成叠的奏折上:“许潜当年的确是违背朕做了一些事情。“朕从当时前往钱塘请鸿飞出山的时候他就不再完全忠于朕,他因此知道了容敏姐妹的下落,也知道了她们的来历。“在接容敏姐妹来到西北的途中,他制造了容敏意外受刺激而失散的假象。”戚缭缭心口微凛:“他受谁指使?”皇帝瞄着她:“你用不着知道。“不过好在他还有些良知,最后还是把容敏带了回来,但容慧却失踪了。“几个月后朕在行宫里听到容敏说到这段经过,才知道许潜干了什么!朕当时愧对鸿飞,正满心想做个正直且信守承诺的储君,是许潜,他陷朕于不义。”戚缭缭沉吟。许潜在去围场之前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后来容慧又透露出他在当中做过手脚,其实当时她就已经隐隐察觉他受人指使。如果不是他对不住自己的主子,以当时太子在朝中那样的根基,轻易还有谁能威胁到他呢?☆、第488章求个公平至于许潜这么做的原因,皇帝话里的重点都在容家姐妹身上,显然多半是硌应着容家姐妹、甚至是容敏的身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皇帝能跟她说这么多,已经不容易。然而,这世里他听到萧珩与燕棠打架的消息就奔过来了,且还并没有再遮掩的说明了事实。那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想,其实原本他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隐瞒一辈子,而或许是打算着等他功成归来的时候就将他身世昭告天下?只不过前世里出现了那么一场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意外,使得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布署?毕竟,他刚才还在问她关于如何处置容慧的意见。前世里并没有人给他意见,他既然又那么想要做个信守承诺的人,可见不想让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也很有可能。因为事情如果公布出来,许潜从中的行为暴露,那么燕棠的死,他这个当皇帝的未必不会受牵连,天下人介时私下如何揣测他,揣测到什么地步,对天子的威信产生多大影响,仿佛可以想象。而他显然更不可能把这背后的人拖出来顶缸——如果能,他刚才大可以直接跟她说明白那人是谁。所以燕棠死后,将燕棠的身份索性隐瞒下来,看上去是对活着的所有人都好的一种做法。皇帝看着长久沉默的她,心里也不那么好受。从他知道徐夫人就是容慧那刻起,他隐约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再瞒得住。哪怕他不说明白,她以及燕棠他们总归还是能猜得到。他以为她至少会质问他几句——总归是他不对,害得燕棠竟差点死在自己姨母手上,又被萧珩介怀了那么多年,他倒是已经做好准备,把他本想要维持的那份赤诚搁置到让她暗里鄙弃一番的地步的。也许这些天他都并没有觉得好受过。他一心想要做个臣子们心里的英明帝君,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于段鸿飞,他没有照顾好他的妻儿,于容敏,他没有找到容慧,于燕棠,他没有做到让他能在凯旋归京后在荣誉之下接受自己的身世,于萧珩,他甚至还让他落下了怨恨。于那个人——他终究也谈不上对得住。“有些事情,朕也是身不由己。”他像往常一样自如地坐着,淡淡吐出话语,保持着他表面上的君威。很多时候你的身份越是重要,则越是难以任性,普通人能轻易做出的抉择,到他这里也许会增添成倍的难度。“容慧一旦处决,那么当年的事情难免会生出许多猜测。朕身为皇帝,不能不以朝局的稳定为先。”眼下的盛世太平虽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他也不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