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快穿)一样猫养百样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壮士死在将军之前。小兵识文断字,不但读过四书五经,更熟习兵书战策,至少有纸上谈兵的能力。勇气可嘉,武艺过人,升级自然飞快。

【立春】

县太爷心系百姓,事必躬亲,整个县城当真跟个铁桶一般。

【立秋】

从兵到尉,从校尉到游击将军,小兵只用了一年时间。她目光深远,心思细腻,领兵作战,堪称“奇诡”。这个时代的战争就是拿人命填出来的,真刀真枪,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

草原上来的不速之客机动性高,性情残暴,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朝堂上文官当政太久,彼此之间斗得乌烟瘴气。对高位谄媚阿谀,对低位颐指气使,贪酷畏死,骨气全无。

老将军重新出山之前就知道,这次出征,他必然有去无回——二十年前,他六十岁,解甲之际,就预言过这场战争。先帝宽弘,一笑置之。新主温和,都不曾为难他这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

可恨长成的儿孙俱战死,他一生大半辈子在疆场,戎马倥偬所得颇多,竟没个传人。

用兵奇诡的游击将军进了他的眼睛。

【立春】

县太爷收到家书,本以为是老家的爷娘等不得,为他寻了门亲事。笑着打开书信,族中老人告诉他父亲辞世,死于天灾。

如遭雷殛。

顾不得任期将至,立刻递书丁忧。匆匆收拾行李,打个角穿越战火四起的中原大陆,一门心思回家哭灵奔丧。

【清明】

轻装简行的县太爷路过草原军啃过的一处村落,现在是白骨露于野的荒村。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虫豸从惨死的百姓尸首里钻来钻去,一只一尺长的硕鼠从腐尸的眼眶中探出头,吱吱叫着恐吓县令。

纷纷细雨本来就让他偶染风寒,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场景的弱冠县令命人打死老鼠,挖坑葬了全村人后,发起高热。这年月,手指上一道细口子就可能丧命,缺医少药时发热几乎就没救了。

一支轻骑探马追查草原军至此,当先一人发现县太爷主从,回禀为首之人。为首之人亲自问讯侍从,却认出这主从原是故人。

留下队中懂草药的兵卒一名,游击将军继续率众前行,探明敌情后折返,携县令主从回营。

【谷雨】

县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大通铺上,身边全是人。侍从欣喜欲狂,絮絮叨叨讲述主从如何被茶寮老丈之子救下,如何来到军营,如何看了军医,草原军袭营如何凶险,老丈之子如何设伏将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包了饺子。

游击将军在县令心中形象顿时高大。

县令想要当面道谢,传令兵传话回来领路。游击将军已经看不出多少清瘦少年的样子,高壮不少,倒是更像伟岸丈夫,正瞧着一幅地图,清冷模样与初识无异。

尚未寒暄,游击将军单刀直入:“大雁如何?”

县令不假思索,据实以对:“鲜美。”

游击将军一怔,她本来问的是大雁是不是真的给昔日书生带来好运,未料书生答得如此有趣。于是她笑道:“如今世道甚乱,先生欲往何处去?”

县令答:“丁忧归家。”

游击将军敛容肃然,致歉道恼复又问县令老家。县令说了个地名。游击将军看眼地图,细细思索一番,见县令不愿让兵士护送,便指了一条战火十有六七沾染不着的路。

【三年】

游击将军升到了忠武将军,亦继承了老将军的衣钵。草原军差不多全被赶回草原,未赶回的已是歼灭。天下太平,举国同庆,忠武将军面对的却是边境的满眼疮痍,还有不时小股袭扰的敌军。

老将军年事极高,拈不动弓,射不得箭。一生所得尽皆授予弟子,自觉心愿已了。他耳提面命忠武将军绝不可轻视边防,草原上有雄主,正在收编整合所有部落,一旦扫平障碍,只要中原出了天灾人祸,势必大举南下。少则五年,多则七年,那时全要靠这位得意弟子了。

忠武将军以血立誓,老将军心满意足,寿终正寝。朝堂上那群只懂得争权夺利的小人最喜欢的便是死了的老将军,老将军曾孙年幼,弟子年轻,于是生者荣死者哀,好一台喧喧嚷嚷的大戏。

广袤中原某一处,尚未出父孝的县令失去了祖母,身为承重孙,又接着守三年孝。

【三年】

将出孝的县令痛失最后一位长辈,失慈是一重大打击,相较之下,三年孝倒不算什么。这些年他清静自守,也不敢虚度光阴,潜心读书,书写勘撰,所得颇多。

北方雄主重新整合完毕,一统草原,虎视眈眈等待中原的铜墙铁壁自己裂开缝隙。这群草原狼便可毫不犹豫地将缝隙撕开,大口吞咽中原仿佛无穷无尽的膏腴。

【三年】

尽管皇位正常更替,新主精力过于旺盛,还是让百官忙乱一番。已经身为怀化大将军的忠武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草原狼的动作。

战争又起。

无官一身轻的书生前来边关,投奔怀化大将军。边塞诗名传遍天下,军旅文章撼动人心。书生自然名动四方。

削减军资、克扣兵饷、裁撤人员,朝堂上为了争权夺利已经不顾露出獠牙守在门外的草原狼。怀化大将军身先士卒,运筹帷幄更胜当年,好容易拒敌长城之北,朝中有人为了更进一步,不惜“借用”草原狼,开门揖盗。

怀化大将军为了化解九死一生的困境,殚精竭虑。书生未经通报进她帐中,见她昏睡,忙将她拖至榻上解甲更衣——哪怕身形如伟岸丈夫、胸平如镜,女子便是女子。

书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早忘记自己为什么突然闯帐,只知道这个秘密必须守下去,不然怀化大将军危矣,三军危矣,甚至天下危矣。

怀化大将军很快醒来,发现甲胄不在身上,眯起眼睛盯着深思的书生,目露凶光。

书生知她素来不喜顽笑,也不故意吓她,实话实说:“我知道了(你是女子),眼下四顾竟悉为敌人,如此凶险。外夷入侵岂是天下苍生之福?我这便入京,为你……为三军争一争一线生机。”

怀化大将军神色复杂,叉手道:“有劳了。先生贵庚?”

书生没多想:“年近而立。”

怀化大将军又道:“妻儿安好?”

书生惭道:“先读书,后守孝,至今未婚无子,是在愧对祖先。”

怀化大将军慢吞吞建议:“某有一堂妹,年二八,德容极佳,贤惠明礼……”

书生以从未有过的锐利目光凝视怀化大将军,使其慢慢止了声,遂直言道:“令妹极好,奈何天下危急,国难当头。晚生不欲耽搁他人青春,还请将军恕罪则个。”

怀化大将军颔首,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