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高辣小说 - 苦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统守旧,看重门面,又利字当头,企望家族能在能力卓越的继承人的手中绵延不断地繁盛下去。

“林谧,只要你肯签名,肯听我的安排,不再跟恪西联系,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毕竟你是路远的女儿……”老人握住笔的尾端递过来,眼里精光一闪。

笔在半空停留,林谧抿紧嘴唇,并不伸手去接。且不论她究竟会怎样,如果她签了这张纸……她不敢想,他看到她的签名会作何反应。

可现在他在哪里?他知道她的处境吗?他说给他时间,可她快要没有时间等他了……

看着她垂首不语,纹丝不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老人极为不悦地深深敛眉,咳嗽了三声,桌上才重归安静。

“就算你不肯签不肯走,也没有用,这些事我都会为你做主……”老人拿过文件,替她随手一签,接着向身边的助手招招手,口气不容置疑,“马上带她走。”

林谧闭了闭眼,霍然起身,沉静地说:“我自己走。”

*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还是来晚了。

陈恪西微眯起眼,巡视了一圈桌上众人,看着主位左侧的空座,浑身寒意凛冽,咬牙挤出三个字:“她人呢?”

“恪西,她走了……”老人扶着把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该开瓶香槟,祝她新婚愉快。等你结婚,她自然会来给你送利是,总会见到的,不要着急。”

陈恪西冷笑,“新婚?求婚戒指还在我的口袋里,她怎么新婚?”

见惯了这个年轻人何时何地都倨傲冷淡,无懈可击,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他眼镜没摘,刘海微乱,却掩不住眼尾泛红;手中抓了件大衣外套,身上只穿了单件衬衫,却在这伦敦深冬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陈路明“啧啧”了半天,也站起来,似笑非笑地对他说,“Kurci,想开点……你meimei婚都结了,就不要强求了。”

“结婚可以离婚。一张纸而已。Uncle最有经验,不是吗?”陈恪西下颌微抬,讥嘲地向下瞥他一眼后,又环视一周,眼神阴鸷地盯住老人,“我见不到她,绝不会让各位叔伯好过。”

都是这群人,这个所谓的家族,害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事重重,如履薄冰,即便情到浓时,她也留有余地,难以全情投入。现在还敢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把她从他手中夺走?

有人立刻怒到拍案而起,“Kurci!你简直大逆不道,无可救药!……”

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恪西,她是你meimei……”

“她不是!”陈恪西恨怒难忍,一口否定,目光阴冷,牢牢锁住他,“我再问一遍,她人呢?”

陈路明却耳尖地抓住了他的话,反问,“Kurci,你是鬼迷心窍了吧?证据确凿,她怎么不是你的meimei?”

一切都比他计划得要早。但那又怎样?他照样能赢。

陈恪西已然冷静,无所谓似的嗤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拨通秘书室的电话,“Jane,拿上DNA鉴定结果,帮我发媒体通报。”看着长桌上一片哗然,沸沸扬扬地炸开了锅,他咬字清晰地对着手机说着:“我要断绝与陈家的关系。”

老人震惊地久久失语,拄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却见陈恪西俯身靠近,直视着他,勾起嘴角,“这下可以说了吗?现在她在哪里?”

老人怒气生生要冲出胸口,抬手就往他脸上狠狠掴去,瞠目大喝,“混账!”

陈恪西偏过脸,直起身,看着老人的手掌扑了个空,讥嘲的笑意更甚,转过脸对陈路明说:“要不你来说?贿赂的证据还在我手上……”

真理是你(5)

白色边界灯整齐列布在跑道上。飞机暂停滑行,跟在一架波音747的客机后面,排队等候进入私人停机坪。

机舱内的屏幕上显示距离目的地的英里数为零,里斯本当地温度为12摄氏度。林谧疲倦地张开眼,望向舷窗外。苍穹如一只

倒扣的琉璃碗罩住寂静世界,无边无际的蓝正随着暮色渐浓,淀得越来越沉。雨势生猛,打在窗上,水滴蜿蜒流淌,舷窗好似

在哭泣。

“陆地在这里结束,海洋从这里开始。”这是她英国中学历史课本讲到航海时代提及过的一句。所谓天涯海角,也许就是指距

离里斯本不远的欧罗巴大陆最西端的罗卡角。

林谧不禁苦笑。她这短短二十几年从来都身不由己。幼儿时被亲生母亲抛弃,少年时又被拿来做争产的工具,现在成年了,又

因一段不受认可的恋情,被家族嫌恶放逐到此处。

飞机开始滑行,驶入停机坪。不过多时,舱门开启。

毫无温度的声音提醒她:“陈小姐,请跟我走。”

林谧默然不语,掀开毛毯起身,刚想迈出舱门,突然金发女机师从驾驶舱冲了出来,“陈小姐,恐怕你还要再多坐一会。”

林谧略微不解地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已经与机师争执起来,说到后来声音都压不住。

“……什么?!重新加油?”

“地面说陈先生来电话,要求我们立即返航……”

“可是,陈老先生交待……”

“……这不关我的事,我听地面指挥,你最好打电话问清楚……”

他从来不会叫她失望。

林谧眼眶一热,安然回座,却听正在关闭的舱门外传来一声惊雷,暗沉的天空瞬间闪过几道长长的裂纹。

*

早晨十点,天已大亮,公寓里却灯火通明。

简穿过客厅,走进书房。露台门没有关,陈恪西独自倚在栏杆边,衔着一支烟,正拨动着手里的黑金打火机。幽蓝火苗在风中

摇曳,明灭不定。

他生活自律,从无恶习,极少抽烟,只是等了一夜没等到人,显而易见的心情不佳。

真是雪上加霜,他最讨厌这种时候又得知不如意的消息。

简犹豫着开口:“陈先生?”

陈恪西抬起眼看她,取下嘴边尚未点燃的烟,问:“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飞?”

“雷雨天气影响,林小姐的飞机可能今天上午还是飞不了……”

果不其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抬了抬手指夹着的烟,彬彬有礼地问:“可以吗?”

简点点头,心中稍稍安稳。她的老板至少还保持着在女士面前的绅士做派。

陈恪西皱着眉,点燃烟,吐出淡白的烟圈,看向她手里的文件袋,“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关于遗产诉讼的律师函……”他冷峻的脸在烟雾弥漫中神情叵测,简琢磨不透他所思所想,“陈先生,今天你还去公司

吗?”

陈恪西没有回答,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粗粗翻过一遍,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