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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宫人急得团团转时,靖王终于不耐烦地推开门前的人,自己跨过了门槛,他冷冷地回头扫视众人:“装神弄鬼!”然后径直走入太子寝殿。徐傅山和宫人想跟着靖王一道踏进去,却完全没有办法,他腿一软瘫在了地上,盛夏之日,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结一般,他喃喃着:“见……见……见鬼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何以潇湘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8章秦殊走进太子寝殿,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寝殿中所有的装饰物都被扫落一空,桌椅屏风尽皆倒在地上,木屑横飞,碎片四溅,满地狼藉。而太子整个人蜷曲在床上,他浑身都冒着热气,像是刚从滚热的水中被人捞出来,他抱着自己的双臂颤抖得如同痉挛,嘶哑的嗓音气若游丝地呻/吟着。那全身被一团红光笼罩的少年察觉他的到来,猝然转过头。十一眼眶里血红一片,眉心一朵火焰正熠熠燃烧,在看到秦殊的瞬间,他身上的火息敛了敛,扑过来抱住了秦殊。“蛮蛮?”秦殊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看着仍然陷在魔怔中的太子,安抚地拍着怀中少年的脊背。“这个坏人!”十一恨声,牙齿咬得咯咯响,“哥哥救护他性命,他这样害你……”小家伙揪着秦殊胸口的衣服,气得浑身再次冒起簇簇火焰,然而秦殊这样抱着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灼热疼痛。“我哥哥吃了这样大的苦,”十一的嗓音拖着哭腔,“我太难过了……”秦殊喉头哽着,说不出话来。当年制造这场大火的全是他的骨rou至亲,唯一不知真相的皇帝,也是可惜多过怜惜,这么多年也没人能跟他说过一句,他吃苦了。秦殊从万丈火海中走来,顶着半人半鬼的一副躯骸,闯过无数枪林箭雨,趟过八千里烽火狼烟,自认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凛冽寒心。可这少年的一句话,让他胸腔中那道由寒铁坚冰铸就多年的高墙轰然崩塌,他的眼眶蓦然生热。这世上终究有一个人,能够疼他所疼,苦他所苦。秦殊抱紧自己的少年,温柔地拍抚他,柔声安慰:“不要难过,那些伤你都帮我治好了呀。”十一不能自抑地哭声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呀……”“没有关系,”秦殊咬着舌尖,按捺住汹涌而来的酸意,发自内心地轻语,“我有你啊。”十一点点头,这才好过了些:“我永远不会欺负哥哥的,”他抹了抹眼睛,“我疼哥哥。”“嗯,”秦殊哽着嗓音笑了,“蛮蛮最疼我了。”“那必须的……”而太子就在此时抬起了头,看到秦殊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他从床上滚落下来,一直爬到秦殊的脚边,伸出无力的手指去攥秦殊的衣角:“哥,哥……”他一声声地喊,声音里满是痛苦和祈求,“你救我……救我……”秦殊定定看了太子一会,轻声问十一:“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只是让他知道被火烧是个什么滋味,当年他怎么烧我哥哥的,现在就全都还给他!”十一不过是给太子一场幻觉,可秦殊当年遭受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切肤之痛,他这样愤愤想着,忍不住凝起红光,又烧了一把太子匍匐在地上的屁股。太子嘶声痛嚎。秦殊蹲了下来,太子正抬起头,目光迷离痛苦,汗水和泪水糊了他满脸,遮了他眼帘,他的瞳孔中一片空白,边哭边笑,几近崩溃地呢喃着:“不是我要你死,你不死就是我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我命该如此……”“命该如此?”秦殊缓声重复着,他看着太子,不可遏制地低笑起来,“你我一母双生,我早你落地一刻,从此我待你如珠似宝,这是我命该如此?自小你就多动就爱闯祸,惹出的事端我一肩替你挑了,这是我命该如此?我为你甘心放弃大位,在母后手下救你护你,这是我命该如此?你在我酒中下药,至我陷身火海而不顾,从此我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是我命该如此?”他的目光极尽悲哀和嘲讽,“是,这是我命该如此,是我一厢情愿拿你当兄弟,对你深信不疑,那么多年,我让你予取予求,惯出了你这样自私自利,心狠手毒的性子……我是咎由自取,可是老四,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该罪有应得了!”“我想补偿你的!”太子忽然高声叫起来,他的脸孔狰狞,似乎极为不甘又痛恨,“我想对你好的,我做了太子,是想把一切都弥补给你的……可是……可是你却不肯放过我了!”太子的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怨恨,“那么多年的好,都是假的吗?你说恨就恨我了……如果当年我不先动手,你总有一天会容不下我!”太子攥紧了秦殊的衣角,试图想把他拉近,但是秦殊蹲在那里,身姿岿然不动,太子急促地喘了喘,声音里满是恨意,“你加入南卫大营培植亲信,你扶持宁王处处与我相争,你明知道……明知道……”秦殊冷声道:“明知道你我之外,父皇最属意的储君是宁王!”“……母后说,你要报复我们,你要把我们都拉下来,你军功日盛,他日若我登基,你一定会造反,你一定会报复……”秦殊一直淡然无波的目光骤然狠厉起来:“所以你让舅舅往南陵叛王军中递情报,泄露我军的粮草路线和布阵图,你为了打击我,甚至不惜里通外敌!”“不是我!”太子叫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让舅舅想办法拦住你,让你别打那么多胜仗……私、通南陵王,不是我的意思……我是太子啊……”太子面颊涨得紫红,眼神狂乱,“是你!这八年,是你不肯放过我了……”秦殊冷冷地看着这个与他生有同一张面孔的人,只觉得一阵阵好笑,对于极度自我的弟弟,他早就放弃在他身上浪费口舌,十一却气得哇哇叫:“你这个人真是好不要脸!你毁我哥哥半生,却不许我哥哥记恨,做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还把过错推给我哥哥,你……你……”他气得在转了两圈,原地直蹦,“我从未见过如此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