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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红光。红光时盛时弱,应当是困在其中的人正在同外来的力量博弈。郎梓心知此时破阵,不仅将面对修罗的阻挠,也不知是否会对君临造成何等影响,便盘膝坐下,没有再动弹。左右所有的变局都落在君临身上,勿论他此时如何应对,终究对大局没有多少影响。混沌魔神三千,破灭的岂止一个罗睺界?天元未曾告知他人,不过是因为说了也没用。此界太过弱小,若不能完善,便永远是旁人眼中可掠夺侵占的目标。他一日不证道,一日无法破局。然而……郎梓心底无奈地笑了笑,证道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便说要放弃的那些,他至今也无法舍弃。小世界中一片静谧,时间早已毫无意义。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又过去了万年,那红光终于盖过了杀伐道意,起初只是丝绦般涌动,渐渐包裹了所有的黑雾,远远看去,庭院中像是立着一枚鲜红的巨蛋。修罗大喜,伏地叩拜,“恭迎尊主!”裂帛之声不绝于耳。待一切平息,郎梓所熟悉的面容终于破开一片鲜红的色泽,以最平淡却最撼人心魄的姿态浮现。修眉深目,乌发薄唇,眉心一道印记殷红似血。郎梓提了多时的心,忽然就放下了。那人开口,声如金石碰玉,无上威严:“衣袍。”郎梓这会才发现,君临身上不着寸缕,他皮肤莹润如玉,肌理修长,完美到了极致,只是胸前腰下还遮着不少黑雾,窥不见丝毫。修罗赶忙上前,将准备好的黑袍给主人披上。深沉的黑眸转向郎梓,眼底的情绪谁也看不清明,“郎梓?”郎梓打了个哈欠,叹着气道:“不孝徒儿,连师父都不叫了?”那人薄唇勾了勾,凉薄道:“合该唤一声师尊。师尊如此大礼,本尊却之不恭。”他只是一拂袖,郎梓便觉周身无法动弹,仿佛整个小世界的规则顷刻间都压了过来,不容他反抗此间神祇的意志。郎梓唉了一声,“疼,松松。”修罗冷笑道:“道祖既敢来此,莫不是已做好献身的准备了么,又何故叫唤。”郎梓道:“甘心赴死是一回事,怕疼是另一回事,你们异界的人是不是都拧不清的?”修罗:……修罗脸黑了黑,甩了甩袖子,不欲再与他多话。但他用与君临相似的面貌做出完全不符合君临习惯的表情和动作,看得郎梓又是一阵咂舌。郎梓忍不住心道:还是我徒弟最好看,这些低配版也就装个样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刚刚觉醒的罗睺神瞥了他一眼,手中却跟着松了松,幅度不大,但也足够郎梓喘会气了。郎梓顺杆往上爬,叫唤道:“要杀我也不是不行,好歹先将我弄晕了罢?那个,香儿,为师怕疼你知道的。”罗睺神情一滞,瞬息即逝。他淡淡道:“如你所愿。”黑气侵蚀而来,直扑面门,郎梓只觉脑中微微晕眩,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他是躺着的。双手被缚,道意被封,身上只盖了件轻薄如纱的外袍。郎梓侧头,透过影影绰绰的床帐看到了盘坐在烛光中的背影。那人穿着渝国国师的道袍,白底黑边,同他的落霞袍有几分相似。这屋子熟的很,不是罗睺界碎片里的那间小木屋,周围充斥的气息也以魔气居多,像是风楼的小世界。但屋中布置与先前不一样,倒有些像他转世后常住的寝宫。就连床栏上雕刻的飞龙都一模一样。即便背对着他,不远处的人也知道他醒了。失去了本源世界的创世神来到天元后,本身的力量也被削弱,堪堪越过神境,比神君差点,却也高出郎梓许多。郎梓有些想说,没必要绑着自己的,他又没证道,还把剑舍了,两个自己也打不过他。冷淡的声音响起时,他又不太想说出口了。“醒了?”郎梓:“对啊。”那人道:“可知本尊为何等你醒来?”郎梓想了想,舔着嘴唇道:“香儿,你该不会是这样不行吧?”“……”“好吧,换为师也是。”“……”“我说,你要上赶紧,晚了我可就后悔了。等为师自爆了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跟你讲。”“闭嘴。”罗睺忍无可忍,转身来到床边,狠狠捏住了他下巴,面上更是森冷,“本尊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郎梓眨着眼接话:“老不修?不要脸的?”罗睺,哦不,君临,眼神沉了几分。郎梓挣不开手上的束缚,抬了抬腿,拿脚勾了勾君临小腿,眉眼含笑,“你还来不来?别是怂了吧?”来是肯定要来的。君临喉结滚动,低头便堵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用实际行动证明,就算师父记起了前尘,他也半点不带怂的。这一吻深刻而悠长,像是恨不得将那无尽岁月中寂寞一同弥补上。不知何时,那层毫无用途的轻纱也被君临抛了开去,帷帐落下,抖得跟要被扯落了似的。郎梓死死地攥着绑在手上的红绳,嗓子都哑了,却依旧寻到了机会叫唤:“逆徒轻点!为师一把老骨头都要散……唔……”感受着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飘荡,如同风中芦苇一般,喊话也喊不出来,郎梓心想,瞧瞧,这就是单身几万年的结果,说如狼似虎都是轻的,这简直是饿虎本虎啊!真特么疼。什么舍道,比五十年前疼多了。剑道道意与满身的功德之力顺着连接之处渐渐流失,一分分涌向身上的人。到后来,郎梓是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此时的他,空有一副仙体,却比刚入道的修士都强不了太多。失去大道后的他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眩晕。待风雨平息,君临环着他的腰际,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郎梓有气无力道:“先给我解开。”君临不过一抬手,那束缚了他一个时辰的红绳便化作飞灰。郎梓感觉脖子上湿了湿,原本是要活动手腕的,手掌半途一拐,抚上了君临的脸庞,安慰道:“没啥好哭的,我这当师父的,可不是……呃?”他手指触到一片温暖。那湿意哪里是眼泪,分明是君临在低头亲吻他。这温存小心而谨慎,让郎梓心底没来由生出分羞赧,他老脸一红,讷讷道:“香儿,你过分了啊。”耳畔传来低低的闷笑声,这一刻,他不是罗睺,也不是君临,仿佛只是回到了那寂静山巅的小小少年。“师尊,我很欢喜。”即便您恢复了记忆,即便我变了身份,也愿全然相信我,也愿与我这般。道意相托,不一定需要亲密的结合,若是道侣愿意,便只是丹田相触亦可传达。若是道侣不愿,哪怕发下合道道誓,强取豪夺也没有什么用。修罗不知,君临又哪里不知道。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可能会有小天使看不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