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说来话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最后还是靠着遥叔和小警察强强联手,和醉鬼斗智斗勇了半天,才给他按到床上去,锁了门。

小警察临走前,遥叔还嘱咐我好好给人家护送回家,他得去照顾醉鬼。

我心说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要我护送,这大半夜的走路上,哪个坏人那么想不开打劫这么个长得就不像好鸟的玩意儿,但最后看小警察都能厚着脸皮答应了,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拒绝。

其实小警察家离我家也不远,他是最近刚搬来的,在隔一条街的小区,比我家离附中更近一点。

走了大半个路程,我俩也没说什么,却总觉得越走越慢,最后由护送变成了散步。

“这边风景真好。”

我俩沿着河边走的,都快到头了,他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黑灯瞎火能看见点啥?”我费解。

“这不是有路灯吗?我说你这人也忒擅长毁气氛了吧?”

“你……”

“你什么你,这不就是你家遥叔每晚遛鹦鹉的路吗,这小河修得多好,每天都能看到这样好的风景,心灵的幸福感会比看不到的人高,犯罪的概率也低。”

“……你这不是也挺擅长毁气氛的吗?”

“我那是上学的时候老师讲的……一顺嘴就给说全了。”小警察头一次被我怼得卡了壳儿,“哎,你那垃圾袋到底扔不扔啊,这都路过多少个垃圾桶了?”

“啊?”我被他说的一懵,低头丑了一眼手里的黑色袋子,“什么垃圾?这是我炒的海螺蛳,装在盒子里的,我寻思端着麻烦,就拿了袋子套着,让你带回去给程叔下酒用。”

“啊?哦。”他也愣了一下,随后慢吞吞地从我手里接过去,又小生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炒的。”

“我爸耍酒疯的时候。”我如实说。

他不再讲话了,道路两旁的路灯虽然亮,照不到的地方还是有些暗,我瞥了一眼过去,也看不清他的侧脸。

直到过了小河,又连续途经几栋居民楼,小警察才逐渐停下来,朝我这边转过身子。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脑抽了连珠炮似的讲道:“你是不是要说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我也觉得我讲话时的那副嘴脸又娘又贱。

小警察应该也这么觉得,我看见他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才忍不住说道:“左正坤,你是脑残。”

他连用“是不是脑残”这样的选择疑问句都没有用。

“我有病。”我尴尬地直挠头,“总之,还是让我先道谢吧,谢谢你和程叔一直保管戒指,还送回来了,然后我今天白天情绪不太好,你帮了我很多忙,我却一直没什么好脸色,还……但这事你也有责任,谁让你讲话那么气人的!”

小警察忽然笑起来,那笑容仿佛在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一瞬间我这小暴脾气又……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讲气话,”他说,“因为你的官腔真的很烂哈哈哈。”说完他又特别夸张地大笑了两声。

“我果然还是看你不爽。”

“没事,我现在看你还挺顺眼的,”他笑得更开心了,“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见什么见,”我当即反驳道:“你什么职业不知道啊,我见你能有好事?你见我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人……算了,”他一脸欠揍地咂咂嘴,下一秒却突然压过来,直接把我逼到了路灯旁边。

“你干什么,喝多了耍流氓啊你!”

“你头发上有菜叶子,看你顶一道怪好玩的,回去就别了,怕你丢不起那个人。”他憋着笑说,“而且我就算耍流氓你能怎么着,法律可不保护你这种成年男性。”

“你真是喝多了你!”

“再说了,知道什么叫真的耍流氓吗?”他突然敛去笑意,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说。

“给你三个数,起来,不然揍你了啊!”我没好气地回他。

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推开他,他半个身子就全都压了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嘴唇蹭到了我的耳朵,熏人的酒气一瞬间浓烈了起来,“来,警察叔叔带你见识见识。”

“靓仔,嘞罗柚好翘哦。”他附在我耳边说。

chapter16

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觉得他附在在我耳畔,一个一个音节吐出来的低沉白话像一颗炸弹,嘭的一下就在耳边炸开了花。

我想我可能也喝多了。

他离开的也很快,步子迈得很大,走出去三两步,又转过来朝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谢啦。”

*

我仿佛是飘着回去的,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可能是因为脸上还带着酒气的红,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巧碰见坐在小马扎上,提着大茶缸的张大爷,还有在他旁边红着脸耷拉着脑袋,借着昏黄路灯看报纸的我爹。

那场面一度十分丢人。

张大爷是住在我家楼下一层的,他太太姓王,我读本科的时候,还上过他太太的毛概课。

这两个人就是我爸那个年代,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方式,这些年来也常常吵闹不断,什么儿子娶媳妇,什么去那个孩子家过年,在我们这个以老太太为主的小区里,谁家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那肯定是早就传遍了。

我以前下了晚班,也常常看他在门口坐着抽烟,手里也提着这么一个大茶缸,不过我那时还以为是老年人的闲情雅致。

可如今见到这两个坐在一块的男人,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闲情雅致是那么的难装。

并且,当我停下来聆听他们的对话后,又知道了原来男人无论在什么年龄段,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尊严。

张大爷:“哥们儿,你是不是喝多酒被老婆撵出来了?”

我爸:“怎么可能,我是热的,出来透透气,你才是被撵出来的吧,茶叶都泡没色了,还有味吗?”

他讲话还有点含糊不清的,像是酒刚醒了一半。

张大爷:“没味那也是我老婆对我的爱,至少还热乎着呢,你那报纸是给你垫着坐的吧?啧啧啧,我老婆怕我着凉还特意给我带了个马扎,要不要借你坐会儿?”

我爸:“用不着,我又不是被赶出来的,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家了,我老伴还等着我呢!”

我站在那儿听他俩互相伤害了半天,这俩老爷子硬是没发现旁边还有个会喘气的,倒是在楼上扒着窗户往下瞅的遥叔先发现了我的存在,一个电话打过来,引得那两个为了尊严而战的老头也一齐看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对他俩笑了笑,“嗯,对,我在楼下……啊?我爸,对啊,他就门口坐着呢……啊,是,他压根没走出去,你在楼上肯定看不着他……好,好嘞,我一定转达。”

我爸:“是遥遥吗?他怎么说?”

我:“他让你三个数之内滚……呸,走回去,不然就别想进门了。”

我还记得我爸在往回跑之前,对着旁边的张大爷露出的那个嚣张又欠揍的表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