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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儿?”琬儿快要痛哭出声,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很丑。她四天没有梳头,也忘记了洗脸,衣裳也没有换……一双刚劲有力的手捏住了她的胳膊。长眉入鬓,那双璨星般的眼如她所料,盛满了笑意出现在她的眼前。“琬儿是特意来寻我的么?”如五雷轰顶,琬儿这回却是因为这熟悉开场白给结结实实惊到了。她和他再一次“初遇”了。她彻底明白了。乱石滩,是禁锢吕吉山魂灵的陵,而那老汉,是这陵墓的守陵人。琬儿经历的不是自己的梦,吕吉山真真实实地与她在一起,与众不同的是——他们的每一次重逢,都是一次全新的开始……苦涩如海洋将琬儿淹没。琬儿等着他用那双透着干燥又温热暖意的手,将自己包裹。“琬儿,随吉山回营,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琬儿呆若木鸡,只怔怔地任由这男人牵起自己的手,将她带至一匹黝黑的战马前。琬儿死死盯着那马蹄上的血,与马腿上那道深深的刀痕。铸铁般的胳膊将她高高举起,稳稳放在马背上,身后那具温热的身体贴上了她的后背。“咄!好马儿,咱回营!”耳畔黄沙依旧呼啸,背后那具胸膛依旧宽广温柔,琬儿的心,一层一层,碎成渣渣。琬儿扭头,看见他那张被血迹遮盖了本色的脸上尽是温柔。琬儿盯着他的脸不做声,吕吉山讪笑:“都是突厥人的血……”“山……”琬儿果断截住了他的话。“我是特意来看你的。”琬儿重重地说出了以上的话,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中尽是决绝。吕吉山笑,笑得像个憨厚的大男孩。“能在这里看见我的琬儿,吉山很开心。”他紧揽琬儿腰间的胳膊很有力,琬儿贪婪地感受着他的存在与温度。琬儿说不出话来,她背过身,任由泪珠如脱线般洒落马背。能再一次看见你,琬儿也很开心。能与他在一起,哪怕每天都过得一样,也能带来不一样的开心。……吕吉山带着琬儿,果然回到了那块小方塘旁,塘边一片胡杨林。琬儿仔仔细细瞧着那星罗的军帐,整肃的军容,英武的士兵。一路上有士兵冲吕吉山见礼,琬儿看见他们望向自己的眼中有笑意盈盈。吕吉山捏紧了琬儿的手,冲那不知好歹死盯着琬儿背影瞅的皮猴吼:“瞧什么瞧,还不快干活,留神回头被本官揪住错,扒了你们的皮!”身后传来一阵慌乱中夹杂嬉笑的打闹,吕吉山笑着看向琬儿的脸,“这帮兔崽子,无法无天惯了,你别理他们。”心头是难言的悸动,琬儿望着吕吉山轻笑,“山,别怪他们,”中军大帐宽敞又整洁,饥肠辘辘的琬儿惊愕地发现了一盘沙枣。琬儿迫不及待地捻起一粒沙枣塞进嘴里,薄皮迎齿而断,细腻的沙甜味和着幽幽涩味充斥齿间。“唔……太美味了……”琬儿狼吞虎咽,吕吉山笑,“琬儿怎生如此狼狈,可是急着要来见我,都来不及吃饭?”琬儿口里塞满了沙枣,只能忙不迭冲吕吉山点头,心道,可不是嘛,我足足饿了四日呢。军士们送来了热水供他们的长官洗漱,琬儿毫不客气地决定自己先用了。于是,琬儿一边坐在大帐一角的澡盆里洁身,一边看吕吉山擦刀。吕吉山告诉琬儿,自他离开赤水关追击突袭困龙潭的帕伊,他的人马已经在这片山谷转悠了四日了。琬儿默不作声,她明白了。她须得等他四日,方能换得这三日的相逢……“兀术儿是恶魔,他不仅杀我边民,还杀了均儿,我要替均儿报仇。”吕吉山一边用一块麻布擦拭自己佩刀上的血,一边如是对琬儿说话。“我派了姜浔回关叫人,我的人马折损了不少,我在这胡杨林边等他搬援兵。”琬儿顿住了手,从收到吕吉山战死北疆的消息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五年,他便如此一直在等着姜浔搬来他的救兵?“山!莫等了!”一股怪异的,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绪充斥心房,琬儿咬牙切齿地冲吕吉山低喝出声。吕吉山愣住了,他望着琬儿氤氲在蒸腾热气中变得通红的小脸,讪讪地笑:“琬儿……姜浔,他是吉山提拔的上府折冲都尉,是个聪明人。虽说李韧在赤水关,他指望我死的心怕死要赛过让那突厥人死,但还有十万兵可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姜浔回去带,是一定能带出的!所以,琬儿你且放宽心,不出三日,姜浔一定就能寻来此地。”琬儿低垂着头,默默忍受着心头那熊熊燃烧的怒意与不甘!她自木桶里呼啦啦直起了身,带出满地水花。她就这样不着一缕地来到吕吉山的面前,轻轻取下吕吉山手中的刀,握紧他的手,将他带到浴桶旁,替他一层一层脱下血迹斑斑的外裳。“山,莫怕。”她轻轻贴上吕吉山胸口那道早已变成褐红硬痂的伤口,以口轻嘬。“这三日,琬儿陪着你。”第136章石碗花烛火融融,有水花漾漾,泼上身前这副小麦色的躯体。白腻的指尖划过,琬儿细细数着吕吉山身上的刀疤。“山,你完全不必出城追击突厥人,有小王爷应付,帕伊入不了关。”琬儿垂着头,盯着吕吉山胸口的那道疤,神思惘然。“哧,那毛刀军太厉害,我若不来,他们指不定就真冲过困龙潭了。再说,我是统帅,我若不出兵拦他们,怕是要被人参奏一本,那钱彧岂不乐死了。”琬儿不置可否,她并不想告诉吕吉山,如今这天下早已是那小王爷李韧的了,钱氏一族已彻底沦为李砚的陪葬,灰飞烟灭了。“你不应该出关太远,早该回去了,穷寇莫追,不是没道理。”“琬儿莫担心,姜浔三日内一定会来的。再说毛刀军虽疯狂,但他们的兵器不好使,逃了这一路,许多人刀都丢了,改使棍子了。咱虽疲累,他们也没占到上风。”吕吉山笑意盈盈,在粼粼水光的印衬下那双眸中如有繁星撒落。琬儿望着吕吉山的眼,想起数日前“见到的”,猝不及防突袭营门哨兵的使连弩的突厥人。“承邦偶然听到过耳朵。大人曾对陈启将军说,当地驻军中有人通敌,攻城敌军的兵器有异。”琬儿久居深宫,看惯了宫廷与官场的尔虞我诈,借刀杀人。心头有nongnong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