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我不能喜欢她吗?!”纪图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恼火,脸色变了几变,继而软下声音:“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当然能喜欢她,你喜欢谁都可以。”顾宝只觉得刚恋爱的兴奋都被纪图和裴廷打散了,还朋友呢,个个都不为他高兴。裴廷更是,竟然甩开他。他看向洗手间的方向,打消过去的念头,准备进包厢。这时杨扶风出来了,顾宝抢先开口:“对,没错,我谈恋爱了,你也要教训我吗?!”纪图在他身后攥住他的手臂:“宝,别……”“没事。”杨扶风打断了纪图,他面上浮现了笑容,浅浅的,像风吹过就能散了:“宝宝,恭喜你,范娇和你,你们很登对。”虽然感觉手臂被纪图掐得有点疼,这不妨碍顾宝的心情变好,他的恋情总算受到合理的祝福:“是吗,我也觉得。”他扭脸跟纪图说:“你看看扶风,哪像你,这么凶,我谈恋爱你应该为我高兴啊。”纪图松开抓着他的手,垂下眼睫,不看他。顾宝伸手去勾他脖子:“什么啊,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也喜欢范娇?”如果是这样,纪图喜欢范娇,那他不会跟范娇继续交往。他和范娇才刚刚开始,感情不深,他跟纪图好多年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好友。纪图嘴唇动了动,面容复杂,刚想说什么,杨扶风大步走来,将纪图拽到自己身边:“别理他,他喝醉了,在发酒疯。你快进去吧,班里的人都在等着你解释呢!”顾宝为难笑着,害羞且腼腆的:“哎呀,有什么好说的,怎么这样八卦。”虽是这么说,顾宝还是进了包厢,接受众人的盘问。范娇坐在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笑得甜美。洗手间里,灯悬在高空,暖光被光洁的大理石折射在每一个角落,镜子干净光滑,清晰地照出裴廷的狼狈。帽子随意弃在一旁,额发被水打得湿透,连同脸颊一起,往下滴水。深色的内衫润出几个椭圆湿印。他眼睑泛红,眼窝深陷,透露出几分憔悴。水珠从眉骨落入眼角,就似泪痕。裴廷伸手抹掉脸上水珠,低眉扯出几张擦手纸,粗暴处理手上的水。他取出车钥匙,想把上面的太阳花扯落。那小东西材质不好,只需稍微用力,就能从扣上解离。掌心里握着太阳花,胶身柔软。裴廷久久没动,想了许多,又似没想,到底还是舍不得。他将钥匙放了回去,重新整理衣着。裴廷强迫自己理清那些纷乱情绪,把所有难受、惆怅,痛苦都锁入心头。没什么不能接受,亦无事不能忍。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闹笑话。这般想着,裴廷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他又像从前的裴廷。不失态,也不脆弱。洗手间至包厢,十几米路,裴廷却像走了一个世纪。足下犹如火燎,踩着利刃,步步迟疑,直到推开包厢门,看清那昏暗屏前的那对人,拿着话筒,互唱情歌,那些垂死挣扎终于消停,好似再也不会动弹。说来也好笑,没有今日这遭,他还不知何时才能看透自己的心。可惜了,现在说什么也太晚。顾宝坐在高脚凳上,脚踩着地,旋身过来,朝门口的裴廷露出个全无芥蒂的笑容。他心大,进了包厢,撑过盘问,被起哄与新晋女友一起对唱情歌,已经把刚才裴廷的甩手和冷脸,全部抛之脑后。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几乎晃花人眼,大家都喝多了,有人笑有人哭。裴廷的身影被范娇挡住,他眼里只看见了女友那满是欣喜的脸。不知是谁起哄抱一个,亲一下。顾宝握着话筒手足无措,还是范娇主动。说来也奇怪,她这样积极的女生,怎么会到今日才能表白。范娇上前,双手搂住顾宝的肩,脸庞凑近,一双人影贴在一块,起哄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包间。角落里,纪图的手指深陷杨扶风的胳膊,他红着眼瞪杨扶风,气苦道:“你有自虐症吗,怎么还不走!”杨扶风拍拍他手背:“别说了。”杨扶风哄着纪图,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包厢门口,他想,真正有自虐症的人在那。裴廷身子笔直,端着看不出情绪的脸,视线错也不错地看着那双人。如果不是看见那紧握的拳,青筋毕露,还真能骗过去。他抬手搂住纪图,把人的脸颊按进自己怀里,低声地说:“我没事。”纪图颤抖地抓住他的衣领,有湿润沁透他的衣服,纪图哽咽道:“我讨厌你。”顾宝猝不及防地没了初吻,嘴唇上残余香软气息。范娇的唇远没有她本人大胆,颤抖,害羞,没有深入,只青涩地贴在一起,又因为他这个男主角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她只能退开了。整个晚上,顾宝都被人团团包围,从这里被哄到那里,喝了不少酒,到后面身子软了,人也晕了,什么时候昏睡过去都不知道。再次醒来,是因喉咙干涩,胸腔疼痛。一场醉酒,喝得他胸骨巨疼,不像喝醉,更像被人打了一顿,照着胸口捶。他勉强睁开眼,四周像在酒店,底下是张双人床,浴室里传来水声,磨砂的窗勉强透露出人影。顾宝浑身上下,只剩条内裤,胸口还有印子,红红的,像被人掐了一般。他怎么会在这?直到艰难地从酒精里找回记忆,他毕业了,他有了女朋友,是范娇。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刚有女友就失身了?他酒后乱性,带范娇来了酒店?头疼,眼疼,到处都疼。顾宝掀开被子,眼睛找着自己的衣服。浴室门开了,水汽弥漫出来,空气中多了抹暧昧的味道。顾宝看清了浴室里的人,是裴廷。他放心地松了口气,露出个笑来,声音沙哑地喊哥。裴廷穿着酒店的浴袍,用毛巾搓着头发,听见顾宝的声音,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将顾宝瞧愣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即使他现在醉酒,也能感受出来。下一瞬,裴廷收回眼,又什么都没有,好似他的错觉。裴廷从包里翻出醒酒的药,装了一杯温水,送到顾宝面前:“喝吧。”顾宝捂着喉咙:“哥,我嗓子好难受。”裴廷嗯了一声,说:“你吐了几次,衣服都脏了,我送去干洗,明天才能送过来。”看顾宝四处摸索,裴廷问:“找什么?”顾宝:“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