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爱神眨眨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木的也有刷木漆的,有镶玉佩的也有镶猛犸象牙做的雕花的,都不大,拿在手里一样的沉。业皓文挑了个最贵的,什么玛瑙,黄金,玉都镶了,我挑了个单镶玉的。业皓文指指我挑的那个,说:“那就这个吧。”

田小兵抱起那个骨灰盒,问:“墓地买好了吧?”

我说:“有的,葬在她儿子边上。”

田富海和田小兵齐刷刷看我,我转身,往楼道里走,只听到业皓文在我身后说:“干儿子,他是冯阿姨的干儿子。冯阿姨最亲就是他了。”

说完,他跟了上来,我走在他前面,说了句:“她一中风我就去打听了,尹良玉边上还能挪出个位置,能放得下多一个墓碑。”

我说:“我早和你说过,我盼着她死。”

业皓文来拉我的手,我低着头往上走,回到冯家,业皓文看我进去,指着楼下说:“我去买点米。”

我说:“再买点泡面吧,晚上饿了可以吃。”

他点头,道:“再买点茶叶,有人来了可以泡茶。”

我点头,看他下楼,回进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我问小宝:“办丧事的时候得忌色吗?”

小宝想了会儿,竖起右手,默念了声阿弥陀佛,正色道:“有死有生,往复不息。”

我说:“两个男的也达不到延续什么新生命的效果吧?”

小宝说:“你听过印度神话吧?生命又不是男人和女人做了色事延续出来的,生命是翻腾乳海诞生的,乳海是什么?乳海不就是乳白色的海洋嘛?两个男的那乳海得翻腾得多厉害啊!”

我听得直笑,小宝又念阿弥陀佛,更加地正经:“色相穿肠过,佛祖眼中留。”

他这比喻仔细一想,有些恶心,我笑出声音,小宝眼珠转转,也笑,怪无赖的。

傍晚,范经理来了,我忙去跪下,急忙问他:“范经理,你全名是什么??”

范经理比划着:“范慕云,爱慕的慕,云朵的云。“

我磕头,喊:“妈,范慕云来看您来了!”

范经理抹眼角,鞠躬,给了我一个厚厚的白纸包。他一看屋里,和田富海点头致意,轻声问我:“搞殡葬的?”

我点头,范经理看看冯芳芳的遗像,说:“怎么突然就走了……”

小宝说:“我也觉得突然。”

我说:“也活得够久,够顽强的了。”

业皓文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问范经理:“喝杯茶?”

他买了好些茶叶,普洱,洞庭,还有果茶,还买了好些吃的,生的熟的都有,冰箱塞得满满的。

范经理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还要回店里。”

他又看我,我笑了笑。范经理冷冷笑,掐了我一把,阴阳怪气地说:“见过爱吃亏的,没见过这么爱吃亏的,光吃不长记性!”

我说:“是他倒贴钱。”

范经理来气了:“你做人怎么这么没志气!”

小宝软着声音哼哼:“范经理,平时您教我们见了人就要放下身段,就要低到尘埃里去。”

范经理掐他,打我们两个的手臂,碎碎骂了好久,埋头叠元宝。他也很会叠元宝,不光会叠元宝,还会叠一种很小的,三角形的,鼓鼓的冥钱。田富海过来看到了,说这个更值钱,一个顶一百个。我赶紧跟范经理学。

范经理这一坐就没了谱,不单和我们一块儿吃了晚饭,还一起等和尚,和尚晚上十点才到,一共来了五个,为首的是个胖和尚,灰袍灰布鞋灰不溜秋的光头顶,看到小宝,笑呵呵地打招呼。小宝给他们派烟,派红包。和尚收了东西,收好了,先摆家伙,锣啊鼓啊,还有带唢呐的,接着掏佛经,掏毛笔,掏碗,问我要糯米,要酒。我给了糯米和料酒。糯米和酒装碗,摆在香炉左右两边。胖和尚一看我们,问我们:“你们都是她的什么人啊?”

小宝小声支会我们:“关系说得亲一些,对她好的。”

小宝抢着说:“儿子!”

我也说:“儿子。”

业皓文抽烟,说:“儿子。”

范经理说:“前……“他打了个结巴,“前老公。”

胖和尚一一记下了,点着头感慨:“好福气的,一大家子都来送她,好福气的。”

小宝哭了起来。

和尚们开始诵经,诵给往生者的经,小宝会念,跟着念。我临时和他学了几句,他说只要念这几句,也能给冯芳芳积德,阴间的鬼差不会为难她,投胎也能去个好人家。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念到午夜,和尚们起来围着棺材转圈,我们也跟着,小宝,范经理,业皓文,没有一个人走,我们四个人跟在五个和尚后头,手上捏着三支线香,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是诵完一遍经了,和尚们坐下,我们也各自坐下,胖和尚翻出一本小本子,说:“你mama上辈子欠了一个姓李的人三百万白银,你们要记得,要烧到这么多,还掉她的债。”

我听了,头痛地说:“这……先前也没数啊。“

小宝说:”烧点纸钱,一万一张的,一盒就是一百万。“

他说:”我们这给她烧的都是给她的买路钱。”

我问胖和尚:“师傅,能看看我上辈子欠了谁多少钱吗?”

那胖和尚问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只知道阳历的,他算了算,算出个阴历,哗啦哗啦翻手上的黄皮本子,找到了,指给我看,说:“你欠一个姓燕的六百万白银。”

业皓文小声嘀咕:“这你也信?”

我问他:“你没改过姓吧?”

业皓文声量一高:“我改姓干什么?”说完,他怔住,讪讪地接,“我妈姓燕……”

小宝高呼:“破案了!”

我想到秀秀说的话了。冤有头债有主。

我笑了,业皓文拉长了脸,半天没话。后来小宝和范经理去沙发上躺了会儿,我和业皓文守夜,田富海三点多时走了,他说明早会再来,头七这七天他都会在。

夜里我还算精神,和尚们更精神,念经打鼓,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我和业皓文叠元宝,手上叠得都是银锡,抽烟都不方便,烟瘾犯的时候,我们就停下来,洗个手,点烟,抽烟。天亮了,换我和业皓文休息,小宝和范经理顾着,我们也不出门,自己做饭自己吃,和尚早上会走,晚上又来,这么过了三天,冯芳芳的一个表妹露面了。她进来,我看看她,她看着我,我要给她下跪,她冲过来抓着我就问:“你什么人!你在我表姐这里干什么!你们都是什么人?!!”

业皓文拉开她,道:“我们是疗养院安排过来的,看她孤家寡人没个人送终,擅自cao办了,您别着急,费用还和疗养院的费用一样,全由她儿子的一个朋友承担。”

田富海在边上听着,看着我,一声没响。

冯芳芳表妹打量业皓文,从头到脚看了好久,她还看客厅桌上的车钥匙,业皓文毕竟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声派头全然不像什么江湖骗子。那表妹没说什么,给自家亲戚一个个打电话。冯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