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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雁略略扬眉,苏凭在她打量的视线中无辜摊手。“只是有点好奇,”他坦率地承认,态度坦荡地让乔雁一时都有点接不下去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老话说好奇心能害死猫,一时无聊而已。”“哦。”乔雁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而后带着标准的笑容问,“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凭稍作沉吟:“愿意分享一下的话,说不定我也能投桃报李?比如尖锋娱乐究竟和谁有关系,我刚好知道一点。”“这个恐怕不行。”乔雁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唇角的弧度与眼底的眸光客气一如刚才,“不如换一个吧,前辈愿不愿意告诉我……”“秦菲姐的新男友是谁?”苏凭有些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唇角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几分。“哦,原来你知道这个。”他以陈述句的语气感慨出这句话,乔雁觉得这不算夸奖,不过依然客气地弯眸回应。“都被坑到头上了,要是还心里没底,未免显得树敌太多,做人太失败。”正在演的一场戏已经过了,道具师在忙下一场戏的布景。她站起身,轻松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看向同样站起身的苏凭。“怎么样,苏凭前辈?”“嗯……不怎么样。”苏凭低头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戏服,这一场的铠甲很重,也难为他刚才行动不便还如此会给自己找乐子。他把厚重的头盔扣回脑袋上,看向乔雁时脸上神情一片坦坦荡荡,“为了满足一点好奇心,需要付出的交换太深入了,不划算。”他总结般地说了这句话,而后云淡风轻地一抬步,向镜头的前方走了过去。“所以还是算了,我这人不喜欢亏本。”乔雁对苏凭这种丝毫不藏着掖着的算盘也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背影一会儿,也跟了过去。苏凭这个人,果然名不虚传,足够滴水不漏,别说黑点……突破点都没有。————他们要进行的下一场戏,时间线在第一场之前。说起来这部戏里的第一幕,施音从城墙上跳下来的那个镜头,时间点要在故事叙述的几乎末尾,而他们现在即将要拍摄的这个画面,时间线则是在刚拍好的那场戏之前。类似这样的倒叙插叙镜头与描述手法,在电影中俯首皆是,一个主线并不算复杂的故事,结构因此生生精巧起来。随着电影镜头的逐渐推进,故事便剥开它一层层的外衣逐渐呈现在观众眼前,犹如抽丝剥茧般,逐渐先露出最后的真相与结局。第二场戏的时间在第一场戏的三个月前,凌彻率领的炎州铁骑还没有过江,正在庭州境内征战。庭州境内荒芜,地形错综迷乱,虽兵马不算强盛,但利用地形优势,竟也生生将炎军拖住良久。正值炎州全军人困马乏之际,最近一次的交战中,他们又偏偏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疲惫不堪的炎军在追击庭军的过程中,虽最终也将庭军的这一股分散势力一举歼灭,却被绕进了庭州错综复杂的地形中,一时间竟然迷失了方向。而最糟糕的是,凌彻在这场战斗中受了伤。到底是在陌生地形中作战,他虽武艺精湛,但仍然无可避免地着了道,所幸伤不在要害,只是被人在右臂上划了见血的一刀。原本情况还好,在他们迷失方向的第二天,凌彻的伤口却突然发起炎来。他被带着锈迹的铁器划上了手臂,原本算不得大伤,当时便也找军医处理过伤口,今天发了炎才发现受的伤并不简单。他伤口尚还看不出太多异状,整个右臂却已经开始渐渐发麻,很快别说上场厮杀,就连提起刀这个动作,都已经开始异常艰难。刀上应是淬了特殊的毒,江山十二州,难免有些秘传烈药,造成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但他凌彻是炎军右路军的南征统帅,霸业未成,实在不甘心在这里就此倒下,犹如废人。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如此这般打着炎军的名号四处乱撞实在太过惹眼,难保不会被什么人趁虚攻入,钻了空子。凌彻这次追击本便是元帅点兵,他主动请缨,领了一路兵马杀出来,眼下虽任务不算完成得十全十美,所幸炎军损失不算伤筋动骨。他带着剩下的人马又行了两日,撑着精神撞进了一座小小的城镇,刚将部下安顿好,体力便已经撑到极限,眼前一黑,倒地人事不省。再醒来时,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姑娘。四周建筑简陋,无甚摆件器皿,姑娘侧身坐在他身边,捧着小巧的药罐仔细捣药。她长得很美,黛眉长睫,眸光流转间如有艳光闪过。虽穿着普通的荆钗布裙,发髻却是好看又精巧的样式,一张脸白皙细嫩,丹唇不点而朱,瞧上去好看得紧。却也与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得紧。这样的伎俩实在太过拙劣,凌彻看在眼里,颇觉有些被看轻的荒谬好笑之感。然而他并未急于开口发表意见,只又无声观察了一会儿,在姑娘舀进一点新的药叶进去捣之后,才带着一点稀薄的冷意淡淡出声。“这两种药虽能一起入口,却是不能一起捣,要分开碾碎,分开煎服,这些,没人告诉过你么?”“没有啊。”姑娘停下捣药的动作,一双漂亮的眸子转向他,带着星点笑意,又似有些许委屈,“我又不是天生就做这些事的,你那些属下绑了我过来时,可没说要我会这些。”“绑你过来?”凌彻淡淡蹙眉,屈指敲了敲桌子,很快外间有人闻声绕进来,正是他手下的副将,绕过屏风转进内间时,脸上神情也颇有些尴尬。“……主子。”他用了个奇怪的称呼,凌彻稍稍一怔,随后心领神会——这里的确不是应该暴露身份的地方。只见副将面上也有些古怪,向他行了个礼后,尴尬地看了眼旁边捣药的姑娘。“主子你进城之后便……身体不支晕倒了,小的们也是慌了手脚,连忙在城里打探可有能治病的大夫,正巧了,这位姑娘在城里立下招牌,是远来的大夫游经此地,停留几天坐诊。小的们别无他法,索性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将您送了过来,没想到姑娘果真医术了得,您的确是见着好转了,小的们也就……”“医术了得?”凌彻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倏地抬手,单手摁住了女子的脖子。“她说什么你都信,这么个药都不会捣的女子,也称得上医术了得四个字?”凌彻斥了副将一句,转而看向被他攥住脖子的女子,慢慢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