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鬓边不是海棠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1

分卷阅读261

    处上得来,何况这是个丫头片子,据她侦查,还不是亲生的丫头片子,毫无底气。因此哪怕方式有误,她也绝对纵容,只有程凤台喜欢凤乙,才会连带着看重她。奶娘上前给凤乙擦嘴擦脸,笑道:“小姐就是和爸爸亲,哭得再厉害,到了爸爸怀里,一会儿就好了。”

商细蕊此时破门而入,就看到这样一幅少妇孩子伴着程凤台的温馨画面,他心里没有缘由地别扭了一下,无暇细想,一昂下巴:“躲开!一个奶娃子都管不住!看我的!”他粗手大脚,不敢去抱一个柔软无骨的小婴儿,打了个响指,吸引孩子扭头看他。凤乙打眼那么一瞅,眼前一张红扑扑的人脸,认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顿时吓呆住了。商细蕊抹一把不存在的髯口,冲着凤乙立眉毛撕嗓子,哇呀呀呀,声震屋宇起了个范儿。这是黑脸包公要开狗头铡。奶娘吓得把手一缩,程凤台也往后退了一步。

凤乙这回哭起来,是再也哄不好了。

商细蕊心知闯祸了,撸袖子壮胆道:“嘿!你这小丫头,你还长行市了,小爷再给你看个绝的!”程凤台不等他发完酒疯,抬脚就朝屁股上给了一下,随后把凤乙塞给奶娘,一只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倒在沙发上撕扯起来。商细蕊脸上画着一层薄薄的清水戏妆,呼吸里一股酒气,程凤台嗅了嗅,更加勒紧他的脖子:“好哇!在外面风流潇洒,喝够了猫尿!回家来吓唬孩子玩儿!”

商细蕊蹬腿儿调笑道:“要死了!要死了!谋杀亲夫了啊!”

奶娘看这两人实在不像话,抱着凤乙上了楼。两个人就从客厅里打闹到了浴室,再闹到床上,裤衩都扒了,嘻嘻哈哈,笑个不住。最后程凤台摊开手脚说:“大热天的,别闹了,一身汗!”

商细蕊趁着机会猛然偷袭,攥住了程凤台的命根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下作毛病,两个人闹着玩,他总要使出这一招。不但攥在手里,还要捏上一捏,好像在菜场里挑茄子,试软硬,能吓出程凤台一身白毛汗。

程凤台说:“撒手!别使坏!刚才诈唬完了闺女,这会儿又来欺负老子。”

商细蕊惊奇道:“我坏?我坏!”他刚为了程凤台在杜七面前犟了一回脾气,回到家里还主动帮着哄孩子——不管把孩子哄得怎么样吧,这总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善举!不由得委屈上来,捏细嗓子唱出一只:“奴不曾图你钱和钞,奴不曾图你名行儿高,奴不曾图你容和貌。只道你绵无刺,谁知你笑里刀?我这等样随和也,天!还说我不好?”

短短几句唱的千娇百媚,糯的黏牙。程凤台一听就知道,这准是从江南妓女口中学来的小调,南京口音地道极了!

程凤台眯起眼睛,皮笑rou不笑,按照商细蕊平时训徒弟的口吻,有板有眼地说:“唱戏就好好儿地唱戏,别跟那些粉头学了脏口,哥哥meimei,亲的爱的,丢了祖师爷的脸!哪天落我耳朵里,全给你们卖到八大胡同去,你们就踏实了!”

然而商细蕊的许多规矩都是专门制定给别人的,他对自己,百无禁忌。这又喝了酒,又唱了戏,出了风头,心里正是畅美,翻身跨到程凤台腰上,更来劲了,唱道:“眉儿来,眼儿去,我和你一齐看上。不知几百世修下来,与你恩爱这一场。便道更有个妙人儿,你我也插他不上。人看着你是男、我也是男,怎知我二人合一个心肠。若将我二人上一上天平也,你半斤我八两。”——他又自说自话的改词了。

程凤台出入烟花之地,听过无数yin词艳曲,从来没有动过心思。时至今日才晓得,这也分是谁唱的,怎么唱的。当场心口就像被热水浇了个透,一股热气,烫得一跳一跳。程凤台喜欢得伸手摸一遍他的背脊,然后坐直身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嘴唇擦过他的嘴唇:“啊?哪个师父教的你这么调皮。”商细蕊本来还要和程凤台胡闹下去,见程凤台如此细致温情,也是黄油落在热锅里,炀化了个手脚酥麻。两人之后如何颠鸾倒凤,不肖细说,只看商细蕊天天早起吊嗓的,第二天也是腰酸背痛,一觉睡到九十点钟。程凤台难得醒得比他早,眼睛一睁开,就像被施了定身术,趴在床上竖起耳朵聆听了一阵,一手拍在商细蕊的胸口上:“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商细蕊迷迷糊糊揉眼睛:“没有。”

程凤台再听了一阵,骂出一声娘:“是范涟!王八蛋又来了!”一边趿上拖鞋,一边拉起商细蕊:“起床,帮我打走他!”商细蕊宿醉乍醒,被他拽了个一百八十度头脚倒转,不高兴地抱怨说:“你俩可真是一对神经病,成天这点破事,没够没够的。”

范涟今天胆大包天,就在隔壁房间里逗着凤乙玩,也不怕挨揍了。见到程凤台带着商细蕊走进来,理直气壮地说:“哎呀!今天可不能怪我呀!奶妈有事出个门,我好心替你们两口子看孩子啊!”

程凤台一言不发,朝范涟一点下巴。商细蕊打一个大哈欠,拎住范涟的后脖领子,膝盖在范涟腿弯里轻轻一支,范涟几乎往前一跪,扑倒在地,很狼狈的就被商细蕊提溜出去了。到了客厅里,程凤台指着范涟说:“来干嘛的?说!说不出个道道就是一顿揍!”商细蕊应着程凤台的话,在旁边像打手一样抱了胳膊。

范涟一派潇洒地坐下来吃咖啡,抽香烟,把香烟盒子亮出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今天早上一出门,听见卖香烟的小孩在喊商郎,我奇怪啊,叫过来一看,哎!做得可真漂亮!我这个当掮客的算是交差了!”

程凤台发出轻蔑的一声笑,从睡袍口袋里掏出商郎牌香烟,朝范涟面前一掼:“拿去抽。我这管够。”

商细蕊对程凤台说:“以后你只许抽这个牌子的香烟,知道不?”

程凤台说:“以后我不管抽不抽香烟,都把它带在身上,好了吧?”商细蕊的戏迷中就有许多太太小姐,贴身携带商细蕊的相片,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但是如果换成一包商郎牌香烟,放在小坤包之中,心里想了,拿出来摸摸看看,掩人耳目,以解相思,真是妙哉。

范涟见他俩当众恩爱,嘴里两排牙齿酸得不行,呲牙咧嘴地笑了,说:“相片印在香烟盒子上有什么了不起的,蕊哥儿本事大,以后印到这上面。”他掏出一只银元,滴溜溜滚到桌面上,被商细蕊一巴掌拍躺下了。

程凤台瞅他一眼:“你以后不要叫范涟,改叫犯贱合适。”

商细蕊把银元抛在空中,又接到手里,不可一世地说:“印在银元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银元上的人当年还求着我义父拜把子,我义父觉得对不起皇上老佛爷,没答应。”

范涟和程凤台一同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商细蕊心里得意,还待更进一步地吹牛皮。楼上凤乙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