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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来,一楼找137,告诉他你叫程川,他会带你来见我。」程川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图书馆自习,一看到就下意识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吱啦一声滑开,惹得一圈儿人都皱着眉头谴责地看过来。程川毫无察觉,紧紧地捏着手机到洗手间,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回复道:「需要我准备什么吗?」白蔹很快就回了:「我来准备。」程川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镜子里怔忡的自己,脸颊泛着微红。周六的时候程川早早起来洗了澡,换上西装就出了门。白蔹发来的地址离学校不算近,要换乘两次地铁,坐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他穿这一身回头率实在太高了,但程川常年面容阴郁,一眼瞥过去好几个小姑娘都吓得赶紧低头假装在玩手机。程川心里忐忑不安,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理会那些恼人的视线,把耳机里的音乐声调高,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scar俱乐部在郊区,程川来之前没想到有这么大。从外面的花园走进来都要十分钟,穿过一片茂密的樟树林,一个欧式城堡才展现出全部面貌。低矮的院墙簇拥着建筑群,白墙红瓦,耸立的塔尖直指蓝天。尽管程川对建筑一窍不通,可也些许被震撼到了,连拱门和窗户的边缘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美轮美奂。程川暗自庆幸自己穿了西装,而不是什么衬衫牛仔裤,要不然就太丢人了。程川踏进门,内室的设计也是一板一眼按照欧式的风格仿建的,一看就是大手笔的作品。左侧是问询台,程川走过去问道:“137是谁?”他不用敬语不用谦辞,穿着侍应生服装的男人看了他一眼,还是礼貌回答道:“稍等一下,他马上就回来了。”正说着,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漂亮白净的男生走出来,穿着同样的服装,胸口别了名牌,上面写着编号137。程川把身份证递给他,说道:“我叫程川,来找白蔹。”问询台很大,周围聚了不少人。本来都在聊天的,他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一片静默。众人探究的目光向程川投过来,这让他很不自在。几个工作人员也坐直了,确认道:“是找白蔹先生吗?”程川不耐烦地点头。137笑了笑,露出一对小酒窝,走出来示意程川跟着他:“来吧,我带你去。”古堡里面倒还保留了一点现代元素,起码是有电梯的,不用从楼梯往上爬。137领着他进了电梯,见他嘴唇紧抿、如临大敌的神态,笑着开口安慰道:“别紧张,白蔹先生很温柔的。”温柔吗?程川不敢确定。他和白蔹交流有限,罚他的时候心狠而不容辩驳,但给他买甜点和说晚安的时候又是很随和的。程川在网上也了解过很多圈子里的事,不少重刑主手很黑,甚至有些m都被直接送进医院去。他渴望疼痛,却也畏惧疼痛,程川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想得到的是什么,更不知道白蔹能不能给他、愿不愿意给他。“白蔹先生的房间在顶层。”137说,“门牌号记清楚,不要走错,顶层的主都是大人物,怪罪下来我们要挨罚的。”边说着,电梯门已经开了,137用手帮他挡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就不送你过去了。”程川“嗯”了一声,自己跨出去。不同于底下,顶层非常安静,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一整层大约二十几个房间,有序地排列着,乍一看风格统一,仔细看才能发现每一扇门的花纹图案都不同。由于吊顶很高,门也显得十分厚重古朴,程川踩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每走一步,心脏都跳得比前一步更用力些。他在第九间门口停下来。相较于其他门精心的设计,这扇门显得有些简单。几乎没有什么鲜艳的颜色,也没有任何神秘的图腾,上部雕刻着一只黑天鹅,中间挂着黄花梨木制的牌子,上面只有两个字:白蔹。程川用右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手都被心脏的跳动震到了。他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想让自己放松下来,还是没什么效果,站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敲了两声门。“进来吧。”出乎程川的意料,是个非常年轻的声音。他本以为白蔹起码三十岁以上,可显然他猜错了。他愈发紧张,使了点儿劲儿才推开大门。门的对面是一个露台,阳光洒进来,大半个房间都是敞亮的。露台上摆满了鲜花,一个透明的圆形茶几,和一个竹制的靠椅。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看书,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肩很宽,背挺得很直,姿态却是惬意的。柔软乌黑的头发折射着太阳的光泽,交叠的双腿使得小腿悬空搭着,鞋和裤脚之间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他那样安静地坐着,背影就像一幅油画,似乎出现在这幢城堡里再合适不过了。程川往前走了两步,不知所措地站着。白蔹收起了书放在茶几上,看样子是要站起身转过来。在那一瞬间里,程川心里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最后下意识地膝盖一弯跪下来,垂着眼睛不敢看他,紧握的双手指尖已经嵌进了掌心的rou里,有几分疼。白蔹顿了一下,朝他走过来。程川先看见了他光洁的黑色皮鞋,又看见了平整的裤脚,眼睛便不敢再乱瞟,紧盯着地毯上的灰色绒毛。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听见白蔹温声说道:“程川,先站起来。”程川觉得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没能抓住脑内一闪而过的奇怪感觉。他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眼睛仍然是低着的,不敢放肆,这次他看见了白蔹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短也很干净,皮肤很白,几道淡青色的血管交错排列着,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镶着钻的细圈戒指。白蔹似乎是无声地笑了笑,这次语气重了一些:“抬头。”程川应声抬起了头。接着他全身都僵住了,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站在他面前的人,有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单眼皮,狭长的丹凤眼,像雕塑一样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那张脸上以往总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眸子含着宽容与谦和,下颌棱角锋利,喉结很明显。熟悉是因为那是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室友,说陌生是因为程川几乎从未在那张脸上见过现在的神情——眉宇之间是冷淡和倨傲,脸上没有笑,眼睛轻微地眯着,肆意地盯着自己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玫瑰金色的细框眼镜,镜片后打量的眼神不像在看人,更像是在评估物品,冰冷且没有温度,整张脸都变得十分凌厉,就像打架那天程川看到的那样,不怒自威,让他贴着裤缝的手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正是薄海。程川很难消化为什么薄海在这里,为什么他和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