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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悠。不多时,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映着火光,浮现在晓晨的肩后。粗制滥造,微笑的兔子脸惨白,颊上两团艳红。想来这位就是众人一直寻找的屠老板,不过出现的时机过于诡异,以至于让人拒绝接近。“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不知从何处现身的掌柜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上了绒绒的笑意。晓晨感觉声音近在耳旁,她定在原地浑身发冷,惊恐地将眼睛睁大到了极限,呼吸也愈发急促。下一秒,“喀嚓”一声在寂静的室内干脆利落地响起,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小姑娘就已经滚落到了地上。莫春英被晓晨下坠的势头拽得侧了下身,她错愕地看向地上,晓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幽绿的灯火后方,惨白的兔子脸上溅了一条斑驳的血迹。恩瑾夜视能力强,看清掌柜一手端着灯盏,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把斧头。“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面具上,深黑的两只圆眼瞪着前方的人。“啊啊啊啊————”莫春英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去,恍惚间觉得脚踝被一只手握住了,她想都没想,踹着脚摆脱了。霎时,腐朽的楼梯“吱呀”乱响,多踏一步似乎就能断。“砰砰砰”、“咚咚咚”的嘈杂脚步声乱作一团,声音朝着楼上狂奔而去。*“等等等等,我说兄弟们,跑什么?”到了二楼,顾萌扶着护栏刹住车,突然脑子转过弯来,气喘吁吁地道,“我们四个大男人,还胖他一个大怕子不成?”“兄弟快别说话了。”薄晔看看左右,预估哪里有藏身的位置,喘了口气道,“你怕得舌头都打结了。”“不是……”顾萌捂了下嘴,捋顺了想表达的意思,冲着唐止一扬下巴,说,“这里不是有一位十六岁就拿下过全日本剑道大赛冠军的人?给di一根棍子,秒一个胖子不是分分钟的事?”唐止思考半刻,点了下头,道:“如果掌柜不是鬼怪,能靠物理攻击解决,我想可以试一试。”“你想都别想。”薄晔拽着唐止就朝二楼过道里大步走去,道,“一个能当着大家面砍人的胖子,不是嚣张就是膨胀,肯定不吃物理攻击,别想着硬碰硬。”顾萌觉得有道理,这时恰好莫春英披头散发地扑上了二楼,小姑娘抖着手指向身后,惊恐大喊:“他来了!他来了!”楼下响起沉缓的“咿呀”声,一听就知道上楼的人体重超标。顾萌心急,咒了一声,准备跟上薄晔和唐止的方向,后领却被拽住,整个人被拎着往后拖。低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全藏二楼,是想被一锅端吗?”恩瑾拎着人继续朝三楼走。转弯时,顾萌顺手拉了一把站不稳的莫春英,道:“跟上了,别落下。”薄晔拉着唐止,沿着二楼的房间搜索藏身处。房间内不能设施太少一目了然,空间不能太小,容易被找到。他每看过一个就把房门关上,直到见了走廊最里面一个稍大点的卧室。薄晔带唐止进去,关上门。卧室里有一张六柱架子床,四周摆放衣柜、箱子和矮柜和梳妆台,看起来有些凌乱。唐止正要打开衣柜,却被薄晔拉住。“笨蛋,那么明显的地方,信不信他一进来就开衣柜?”薄晔推着唐止向前。经过六柱架子床时,薄晔瞥了一眼,随后俯向唐止耳后轻声道:“如果今晚注定要凉,死前真想再来一发。”薄晔不过是说笑,心里清楚,按唐止的性格,大概要数落他两句。可是这次,迟迟没有听到唐止羞愤交加的骂声。唐止背对着薄晔,好半天才出声回应,清冽的音色平静无波:“薄晔,如果能不受伤害地度过今晚,无论来多少发都可以。”薄晔呆滞了一下,之后眼中漫上温柔之色,心脏感到些微的酸疼,他敛了敛神色,调笑道:“糖纸小宝贝成功激发了我的求生欲。”大床与安装窗户的那面墙之间有夹角,夹角前竖着一根衣架,上面挂着层层布料,是很合适的遮挡物。薄晔手不方便,就让唐止帮忙挪开衣架。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了“咯吱咯吱”在木板上踩踏的声响,还有一扇扇门被怦然推开的动静。薄晔朝门口看去,屏息凝听片刻。“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客人?”“客人!”“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屠老板招魂似的浑厚声音透过四方的通道直逼房门,一声比一声接近,一声比一声多了种愤懑的意思,音量越来越高扬。薄晔悄然催促了唐止一声,等衣架挪开后,他长腿一迈跨入死角中,接着将唐止拉进来搂在身前。“麻烦把衣架拉回来。”薄晔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指示道。走廊里已经传来砍伐木头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狂暴。想来是寻不着猎物的屠老板已经失了耐心,开始疯狂拿斧子劈门。薄晔靠声音估计着距离,期间透过窗帘与衣架之间的缝隙,分心瞄了眼窗外。雾茫茫一片,完全阻挡了视野,只能看出是白天,如同一个真空的世界。即便是从窗口出去,也回不到丁家大宅里。因为这家店在雾天和晴天属于两个不同的空间……思考至此,薄晔皱了下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正在他兀自想着心事时,身前的唐止压低声道:“来了。”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锋利的斧刃穿透了房间的木门板。木屑飞溅。墙与床的夹角内,薄晔往后退了半步,搂着唐止腰身的手臂收紧。唐止的后背愈发贴紧了身后人的胸膛。两人以死角里的黑暗为庇护,放轻呼吸,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进来时顺手反锁了门,外面的屠掌柜大概要砍一会儿门板。趁着间隙,薄晔微微偏过头,贴着唐止的耳朵轻语:“宝贝,帮个忙好吗?”“嗯。”唐止应了一声,耳根被湿热的气息轻抚而过。薄晔抬了抬两人绑在一起的左手和右手,道:“帮忙把手帕解开。”唐止没出声,也没动作。薄晔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等会万一被外面的疯子发现,你反应快点从旁边踩着床越过去,绑在一起会行动不——”“薄晔,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薄晔的话音被打断,就听唐止冷静开口,因为某种复杂难解的情绪,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薄晔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唐止的左手由手帕相连,松松地挂在他的右手腕上。“祖宗……”薄晔认命地叹气,“服了你。”木门板从外面破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