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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燃把脸一沉。我便低头,不做声了。很久,安燃才说,「林信打过电话回来,安排了敏儿在那里的一切后,他打算顺便去欧洲度假,休息一阵。那日和宁舒的人火并,他也挨了两枪,应该休养了。」我放低了声音,问他,「敏儿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安燃有一阵没做声,后来,叹了一声,「她不愿意再看见我们。」我也跟着他叹了一声,倚在安燃厚实胸前,发了一会呆,说,「想不到林信杀了我大哥。」愁眉不展。我说,「大哥如果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怪我不帮他报仇。」安燃问,「你想杀林信?」我摇头。安燃说,「君悦,你大哥死在林信手上,你没有杀林信报仇,是不是觉得自己放过了林信一马?」我想了一会,老实的点头。安燃问,「你知道吗?林信曾经放过了你一马。」我问安燃,「是在娱乐中心时,他在我身边工作的时候?」「不,更早。」安燃脸上,浮现回忆的表情,双臂伸开,抱着我,轻轻晃着,很舒服。他说,「想当日,林信本来就有黑道家世,杀了何家老大,声势一时无两。斩草除根,本来就是黑道惯例,他却故意不理会你的行踪,给你机会躲起来。」安燃说,「那时我刚刚在敏儿那把重伤养好,尚未闯出名堂。如果林信当时要对你做什么,我真的无能为力。」提起这个,我又想起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杀了大哥的是林信,坐江山的应该是林信才对,为什么眨眼之间,换了安燃这个无名小卒?我用这个问安燃。安燃双臂往里一抽,勒得我惊叫一声。他问,「你真想知道?」我点头。安燃说,「你知道了,会后悔的。」我坚持要他说。安燃淡淡答我,「很简单,敏儿出面,林信让权。」我果然后悔。敏儿这个面子,真的够大了。我故意说,「太简单了,下面的人个个混黑道的,他们就服气?」安燃笑着说,「不服的,我自然有叫他服的手段。」他这个微笑,带着杀气。我打个寒颤,赶紧停住服不服的话题,又说,「敏儿肯出面,我能理解。但是林信,为什么肯让权呢?」安燃低头,看我一眼。他说,「大概就和杀了何君杰之后,放你一马的理由一样。」我似懂非懂,皱眉问,「什么理由?」安燃大笑。「君悦,」他说,「我喜欢你这一点傻气。」咬住我的唇,又吻到我几乎窒息。安燃独有的气息,涌入胸肺。我忘乎所以,更早把林信忘了。没有别人,什么都没有。一切只有安燃。就好像大千世界,你要看见,必须有光。没有光,世界再美,入不了眼。世上也许真有完美爱情,却恐怕不是人人有福消受。安燃和我,都不完美,彼此深爱,彼此靠近,彼此灼伤。因为我们,都并非阳光。而只是火焰。但即使如此,已足以,成为对方生命中,惟一的光芒。特典:因?果我在办公室附间的落地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这用法国名师为我量身定做的白色西装,听说已经被道上传出名堂。竟是夜总会一个叫樱子的mama桑告诉我的。她说,「君悦少爷你知道吗?现在人人都知道这白色西装是你君悦少爷的标志了,又醒目又出色,远远一看,就知道大驾光临。」我笑了,「标志?好比死神手上举着的镰刀?」「哪里?」她一愕,立即娇笑摇头,「应该是好比西门吹雪的剑,楚留香的微笑。」现在的mama桑,真是个个都从妖精变的。不但容貌相当,口齿竟也了得。无人不喜欢被赞美,我欣然领她这番话,却在心里苦笑。西门吹雪也罢了,若是楚留香,那可大大不妙。那姓楚的处处留情,招惹出红袖萦香,余韵声声,如果他身边有安燃这样的人物,说不定早就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安燃的醋劲,大到匪夷所思。我偏喜欢。扎好领结,我打开门,走出办公室。阿旗在我进电梯之前赶到。「君悦少爷。」「赌场情况怎样?」「一号VIP房是成叔前天就定下的,是我一时疏忽,以为他只是手痒要玩两把,没想到他把大黑约了过来,看样子是要谈判。」成叔和大黑?我仰起头,看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指示一级一级向下灵活的跳。「就是这两个人最近争城西码头那块地盘,弄的世人皆知?」「是。」「哪里不好谈,偏偏过来我这里捣乱。」这话中了阿旗下怀。他立即顺着我口风说,「是的,杀鸡焉用牛刀,这两个家伙还用不着君悦少爷出面。我过去打个招呼,量他们不敢不给安老大几分面子。」我瞥他一眼,「难道只许你借着安燃的面子狐假虎威?办公室闷死人,他们闹点事出来倒也算另类娱乐。」阿旗还要说话,电梯叮地一声。门开了。赌场可以把人熏晕过去的声浪香气,卷面而至。我们走出去,负责赌场的二龙立即迎上来,往VIP房的走廊领路,低声说,「大黑刚刚到,带着十几个兄弟,个个横眉竖眼,看样子谈不好会动手。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好几人腰下面遮着鼓鼓的东西,不是枪就是刀。」我边走边估计一号VIP房的位置。还算好,在走廊尽头,离赌场大厅也远。我问,「附近的房间里客人疏散了没有?」二龙很有办事能力,立即道,「三号和四号房离得远,有一段距离,二号房今晚被八喜集团少东定了,我已经开了四楼的新房,请他们转了过去。另外,我把楼下的保全人员调了一半上来,分布在他们附近,走廊也安排了点人,万一打起来,场面也好控制。」「他们居然有胆子来安燃的场搞事?」「是啊,真是找死。」边低说,边迈步,不一会就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