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走太远了,实在是走不回去了。”

身后的人轻轻皱眉,幽魂灯离开守灯人一日,便会灯芯萎缩。

天掷道:“还是回去吧。”

醒林揉着酸疼的小腿,“可是真的很累……”

他望着天掷,天掷也望着他。

他呼一口气,扶着岩石慢慢站起,小腿微微发抖,僵硬的抬起,踩在松软湿润的枯枝上。

他拿出在东山派戏耍师弟们时候的招数,明明眼前人是最不能招惹的危险人物,可他心微微作痒,偏要招惹。

不紧招惹,还要欺负。

他弯着腰身,抬起眼,问道:“你能背我回去吗。”

身后的黑衣人,还未到二十岁,脸庞是那样的年轻认真,内里却是所向无敌。

一尘不染,这四个字忽然出现在醒林的心中。

他看着眼前这位人间阎罗,差点为自己骇笑出声。

天掷注视他,微微斜着头,他颔首,“可以。”

这一下,醒林真的要骇笑出声。

天掷走到他身前,背过身,微微伏低。

望着那蕴含着令天下人惧怕的力道的肩与背,一时间,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他心慌意乱,手心微微蜷缩。

怔了一怔,他才缓缓伏上。

这句玩笑话,若对同样修为的高手来说,无一不是轻薄,折辱,胆大妄为。

但是……

醒林看着背着他的年轻人,侧脸干净,眼光认真赤诚。还有,原来他的黑发是这样柔软。

他忙移开目光。

趴在那后背上,醒林幽幽地,鬼使神差地问,“天掷的掷是哪个掷?”

身下的年轻人道:“是这个掷。”

他停下,右手抬起食指,指节修长而白皙。

醒林默契的伸出左手,摊开掌心。

不用等醒林说出那第二句,天掷认认真真的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一个“掷”字。

指尖划过手心,很痒,醒林立刻蜷起手心。

那一年过得十分迅速,养尸阵里的散修没熬几个月就被炼造凶尸,而胡争如还在苦苦□□。

那一年春天雨水特别多,镇日细雨霏霏,一下便是连绵几日,忘月窟的洞口,摆着两个相距不过一臂远的蒲团,醒林端坐在其中一个上,天掷端坐在另一个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大致是天掷偶尔问他山下的情景,醒林泛泛地答上几句。

夏夜蚊虫奇多,天上的星星清晰明亮,好在忘月窟洞内灭绝蚊虫,是一座天然的避虫宝窟,且洞内阴凉,隔绝了白日的烈阳酷暑。醒林抬着手臂,为天掷指出北斗七星,他二人的蒲团挨在一起,醒林喋喋不休的讲着民间星宿的故事,牛郎与织女,董郎与帝女,天掷全然没听过,听得十分认真,有时醒林还讲些世间民俗,人间百态,两人窃窃私语,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秋天山上野风干燥,洞内湿润清爽,山上一片枯树野草,没什么景致好看,洞口,一个人忘了规矩,歪在蒲团上,另一个也歪坐在蒲团上,醒林拽着天掷的胳膊,非要他面对自己,天掷无情的甩开他的手,带着笑意抱怨,“我不信,你又编话骗我!”醒林笑得欢,装作委屈的样子喊,“是真的……你听我说……”硬去掰天掷的肩膀……

天掷的修为进度慢了下来,秋日无事,他在灯前打坐修炼,常常有人从身后跑进来,覆在他耳边,轻声轻气的喊,“少尊主,你看这是什么。”天掷知他无赖,偏不理他,醒林将从洞外捉的一指长的大虫子悄悄放在他脸颊上,虫子也有灵性,死命的从天掷脸颊上挣扎着掉下来,落进他的衣服里,天掷忍无可忍,笑着睁开眼睛,把醒林推翻在地,在他周身的死xue上连出几十招,招招不毙命,醒林挨完打,大笑着滚地而起,又是一条好汉。

冬日,醒林不再笑闹了,蒲团彻底从洞口搬回灯前,洞外风雪交加,海风吹干贫瘠的土地,整个晦朔山阴冷之极,只有忘月窟庇护着一方无风无雪的小天地。

他的痼疾犯了,来晦朔山那年横贯胸口而出的树枝被拔走了,可那里似乎留下了一个洞,每到风雪交加时,便会漏风似的。

他的心肺里都是凉气,每日每夜咳嗽个不停,像是谁在他胸口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

天掷从洞外回来时,醒林正捂着胸口咳嗽,天掷将带来的杂草和树枝扔在一旁,亲自动手简单搭了一个草垫子床。然后他跪在醒林面前,几乎抵住醒林的额头,他道:“你去躺一会吧。”醒林抬头,顶着两幅黑眼圈一笑,“你怎知我想躺着?”

天掷认真地说,“我去对岸大陆时,曾见小儿生病了,他母亲便把他放在床上,轻轻拍着,他便舒服了。”

醒林心道,幸好我有金丹护体,平日里打坐时眯一觉便可,若是个凡人,怎可能撑住一年多不上床好好休息。

天掷却从未留意这些,他将醒林拉到草床上,草垫子和底下的树枝发出脆弱的哗哗声响。

他盯着醒林的胸口,一双眼认真赤诚,他问:“把你的衣服脱下,让我看一看伤口。”

醒林轻轻撩起眼睑,注视他,顺从的,缓缓地揭开白麻衣衫。

一道狰狞的红色停留在他白皙的胸口,早已变成凹凸不平的疤痕。

天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抚上那红色。

两人的气息相撞,醒林的呼吸轻扫他的前额。

他冷不丁的开口,轻的像呵出一口气,问道:“你喜欢我吧?”

天掷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胸口,他抬起头,有些微的疑惑,“喜欢?”他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问题,需要思索,“我自然是喜欢你的。”他想了想,理所当然道。

醒林轻轻一笑,意味不明,他拉好衣衫,盘腿坐在草床上,对天掷谆谆诱导,“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是同一种喜欢,但又是同一种喜欢。”

天掷歪着头,他有些迷惑了。

醒林含笑道,“我刚来时,你曾赐我饮那断情绝欲水,你可记得?”

天掷点点头。

醒林继而说:“那断情绝欲,断的是什么情?绝的是什么欲?”

天掷一时间答不上来。

醒林抢着说,“断的是邪情,绝的是歪欲,若动了邪情歪欲,便要痛断肝肠而死,”

“不过,我倒是不怕痛断肝肠,只是我私以为,情之一字,之所以至真至贵,只在“无邪”二字。”

“你看那牲畜,他若有了中意的另一个,便要抓着那个厮磨寻欢,这是他牲畜的本欲,原没有错,但人不同,人超脱六道之外,是集天地精灵之气所成,人的情,至高至贵,怎可效牲畜事?”

天掷懵然点点头。

醒林道:“是故,我以为人与牲畜之所以不同,是人懂得发乎心止乎礼,而人之情与牲畜之欲之所以不同,是因人的情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