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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了,喏嚅着道:“爸爸、爸爸……暂时没那么多钱……”很愧疚的样子。女儿也未见失望,继续舔了口冰激凌,道:“我也觉得你没有。”陈墨澜慌忙挣扎道:“可、可是爸爸可以向朋友借一点,假期的时候我们就有钱去迪士尼了。”陈美佳这时候插嘴道:“不要向小孩子轻易许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会伤害他们。”陈墨澜似乎觉得这是他唯一能保住父亲地位的机会了,争取道:“我一定能弄到一笔钱带菲菲去的,我保证!”陈美佳对他是不抱什么期望的,他去借?向谁?还不是那个姓李的!就算借来也不干净,何况接不接来还两说。她起身扯起女儿道:“该去上书法课了。再不走可该迟到了。”陈墨澜连忙起身送母女俩到快餐店门口,陈美佳是头也不回,女儿偶尔还带点期待地看着他,陈墨澜信誓旦旦道:“菲菲,等爸爸的好消息,我们假期一定会去迪士尼的。”那天晚上,陈美佳夫妇俩又大吵了一架,男人砸了个杯子,一摔门,走了,陈美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客厅的电话响了也没人接,再次响起的时候,菲菲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她的生父,那个对菲菲来说只是个偶尔会见上一面,又胖又难看又寒酸,身上还有点淡淡酒味的陌生大叔而已,可是她小小的心里已经受了母亲的影响把自己的不快乐推到他身上了。陈墨澜是鼓起勇气才给女儿打电话的,听到女儿“喂”的一声,他咽了咽口水,道:“菲菲,是爸爸。”女儿道:“哦。你借到钱了吗?我想去迪士尼。”陈墨澜道:“……对不起,爸爸暂时还……不过……”他努力用一种充满希望的声调使事情看起来不至于绝望。女儿打断他道:“爸爸,你真没用。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便挂断电话。陈美佳眼睛红肿,头发蓬乱地站在房间的门口抱着胸问女儿:“谁的电话?”女儿摇摇头,道:“打错了。”事后回想起来,陈美佳也觉得自己那天对陈墨澜的态度也许过分了,不过自己也犯不上特意给他道歉什么的,毕竟自己受到的伤害经年累月只比他多不比他少,更何况他后来失忆了,又瘦身了……不对!既然失忆他怎么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你不是说全都不记得了?”她有点慌。陈墨澜不语,只是放下那张支票,道:“还是那句话,经济上我可以支持你,不过你不要妄想可以侵入我的生活空间。”陈美佳咬牙道:“我无所谓,反正我对你早就死心了,可是孩子总归是你的吧!”陈墨澜看了菲菲一眼,那小女儿现在不觉得自己爸爸丑陋了,反而觉得比自己同学的爸爸都漂亮,还有派头,带出去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因而生起了想亲近的念头,她巴巴地眨着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煜叔淡然道:“过一阵我会建一个教育基金给她,足够她大学毕业,我尽道义而已。至于亲情,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谈这个比较好。”陈美佳恨道:“陈墨澜!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你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可以不顾亲情吗?!”说着就要甩巴掌,煜叔捏住她的手腕,正色道:“你可以选择不要这些臭钱,然后走人。现在才来说亲情,你不觉得太晚了?那女儿只有那么一点点被你教唆成那样藐视自己的父亲,不要也罢。”说着放开陈美佳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女人还要大闹,然,对上煜叔的眼神,她突然感到一阵战栗,这个男人……他从来没用宛如眼镜蛇一样的眼神威胁过她,再决裂的时候也不曾,可是现在即便被看着她已经感觉到危险,是什么时候……陈墨澜变了,她才彻底意识到……煜叔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母女俩,摸摸还有点火辣的脸,再次慨叹:果真还是老了,心软了,竟然让女人打,而且还让她活着走出去。第17章段飞在X统十三局的特工大楼办公室中扒开木质百叶窗向下看,停机坪上的飞机已经就绪,不久秘书就会敲门催促他上路。桌上一瓶红酒,高脚杯里一点殷红的残酒。段飞松手,百叶窗的空隙里落下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暗交替,他的眼睛里的玻璃体在阳光的折射下也显出点琥珀色的光泽,这让他看起来像个迷惘的哥特青年。然而他转过头来,对着余佑棠一笑,那点脆弱的幻象就破碎了,那是一切皆在指掌之中的强者才会露出的笑容,他走向桌子,随意地捞起那瓶红酒,嘭地拔出那橡木塞,一边倒酒一边闲闲道:“小余,我可以相信你吗?”余佑棠月球表面似的脸上波澜不动,貌似忠良地微微俯身道:“将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党国,为了将军。我永远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请您务必相信我的忠诚。”段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煜叔暗想,多么熟悉的场面,多么熟悉的对白。“叔,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需要我可以为你去死。”“叔,我会服侍你一辈子,只要您不赶我走,我就永远待在你身边。”……那时候桑煜是怎么回答来着?大概是拍着那孩子的脸笑着道:“我信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呢?难道因为那同这地下党一样貌似忠良的正气?难道同样的话说多的不知不觉就中了毒?难道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所以就特别值得相信?在道上这么多年属下作乱居上位者被乱枪打死的事情看得太多了,然而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轻易发生,对自己无端的自信和对那孩子的信任最后伤了他。现实终究还是太多伪装和掩饰,还是演戏好,演戏的时候一切的走向都在自己心里,于是知道他是假的,是装的,那虚伪的嘴脸也无法改变最后背叛的事实,这份明白让他不至于受到任何真正的伤害……)动摇只是一瞬,段飞笑着捏着高脚杯晃了晃,并不喝,递过去。余佑棠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段飞离他很近,拍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信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离开时彼此目光交错,刀光剑影错综复杂,一场暗战。在笑容忠诚和誓言之下,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较量,他要抓住他的破绽,他要扳倒他及他的一切根基……秘书官适时地敲门道:“报告!将军,飞机一切就绪!”余佑棠殷勤地服侍段飞穿上将校军装的外套,段飞紧了紧那略松懈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