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圣杯战争。

    那是构筑于日本冬木市,由三个魔术师家族建立的一个大型魔术仪式。

    爱因兹贝伦缔造系统,远坂提供土地,玛奇里制作令咒,在名为圆藏山大洞窟的内部构筑了名为大圣杯的术式。它被放置在灵脉之上通过时间积蓄魔力,然后在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启动仪式发动圣杯战争,完成仪式便可让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之釜‘圣杯’降临,让仪式的胜者完成愿望。

    仪式的过程是一场由七位魔术师与七名英灵共同厮杀的戏码,在外人看来极为可笑,但只有其中的参赛者知晓,这内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扭曲与悲哀。

    但这一切,都与中野陆没有任何关系。

    中野家是隶属于冬木市这块小地方的魔术世家,但传承至今也不过三代人,他们家所拥有的灵地还是从当地的魔术大家‘远坂家’缴纳租金租赁来的,家传的魔术刻印里也不过传承着一些对大族人来说毫无价值的知识。

    总的来说,该家族是魔术界中最下层的最下层。

    其原因就是日本这块区域最初的神秘基盘来源于传承至今的‘神道教’,也就是阴阳师,巫女之流,而远坂,爱因兹贝伦和曾经的玛奇里,现如今的间桐家族都是源于‘西方’,也就是非本土领域的神秘基盘。

    所以本土的神秘界不会承认他们,他们也被西方的神秘界认为是‘乡下人’,属于夹杂在两者之间的魔术家族。

    当然,构筑圣杯战争仪式的三大家族其实各有各的师承来历,真的论起来别人还是得给三分面子,但作为当代才兴起的三代世家,中野这个西方货自然不受待见。

    又没后台,实力又差,传承还低,被看不起自然也是正常的。

    中野陆作为第四代中野家的当主,家中父母早逝,对于魔术的概念和知识仅仅来源于他的魔术刻印,即没有能够称道的老师,也无什么匪夷所思的天赋。

    他之所以能够在今天获得圣杯仪式的垂青,得到‘令咒’,是因为他……开挂。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错吧。”穿着深蓝色小西服,打着天蓝色蝴蝶结的蓝发少年开口便是令人幻灭的大叔声,此刻的他端着红茶轻抿一口,蔚蓝的眼眸倒映着面前少年的模样“你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创造独属于我的,少年正太的世界!”

    用平和的语调说出了足以令人饭喷的话语,栗色散发的中野陆在蓝发少年‘这只是变态’的目光中露出微笑。

    “当然,这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决定……”

    “在这之前我觉得你需要去洗洗脑子。”

    “让少年不再成长且让世界只存在少年正太就等同于毁灭了世界,这相当的可怕……”

    “我觉得你还是听我的去洗洗脑子吧,拜托。”

    完全无视蓝发少年的毒舌,中野陆气定神闲,用宛如偶像般的俊朗面容说着让人色变的变态之言。

    “但只要有了圣杯,我就可以创造一个独属于我的‘影’世界,这样的话既可以不干扰现实,也可以完成我的愿望,这不是很美好吗?”

    “美好你个头啊白痴!”蓝发少年感觉可笑到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结果居然是这种一听就不存在任何可行性的愚蠢行径,你的社会学理论真的有及格吗?”

    “你想踏上犯罪道路我不在乎,也不介意你那扭曲如蛆虫般的恶心性格,但你居然想要直接扭曲世界本身……我觉得这就足以让我想吐了。”

    “你很失礼呀,我只是追求我美好的梦想罢了,这有不对的地方吗安徒生!”

    “追求梦想没有不对,追求不实际且变态的梦想就有问题。”名为安徒生的少年冷冷的道:“居然对身为孩童的我起性趣,你这种人真的不该去死吗?”

    “你在说什么啊,安徒生。”对此中野陆只是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对你没有任何性趣。”

    “恩?”安徒生眯起眼睛。

    “你以为你披着一张正太皮我就对你感性趣吗?怎么会呢。”他双手交叉,摆出一副极为孤高的姿态端坐在安徒生的面前“在精神,在灵魂,在身体上的纯粹正太少年才是我的菜,你这种披着正太皮的大叔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就算是小瞧人也要有个限度,我的梦想可不容亵渎!”

    “那你就该去监狱接受绞刑。”安徒生不屑的啧了一声“姑且问一句,你建立了这个所谓的少年正太世界之后怎么办?”

    “不会就图着做这样那样不好描述的事情吧。”

    “当然,不然我做这种事情为了什么。”

    “你去死吧!”安徒生毫不留情的拿出一本书砸在中野陆的脸上“居然对自身扭曲的欲望忠实到这种程度,你简直就是世界之蛆虫,万恶之源。”

    “最该被毁灭的怪物。”

    “哈,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他取下脸上的书本,没有对安徒生的辱骂生气“这就是我的本性啊,安徒生。”

    “我的追求,就是建立只属于我的‘少年正太’世界,这是永远不会改的。”

    “算了,我不想跟你这个渣滓说什么了,到底来说我也不过是战斗力最差的caster,以我的属性素质你想要赢得这场圣杯战争根本不可能。”

    “你的妄想终究不过是妄想,什么都不可能完成。”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安徒生。”中野陆有些诧异的看了安徒生一眼,端起面前的红茶轻抿一口“我可从没期待过你的战斗力。”

    “你的作用在于你的宝具,安徒生。”

    “恩?”安徒生皱起了眉头“就你这样的家伙还指望我给你写故事吗?别逗了,这会让我恶心的想吐。”

    “而且我的宝具是建立于我自由的精神才能发挥的事物,就算是使用令咒,你也休想我为你服务!”

    “你会的,安徒生。”中野陆平静且自信的说道:“你的故事,是你观察人世创作出来的。”

    “出于作家的本能,你会理解,认识,猜想,哪怕你真的不愿意……你在现在已经开始理解并认识‘我’这个存在了。”

    安徒生双手抱胸,一副随你怎么说的姿势。

    “你作为厌世者而闻名,但哪怕是面对着世界最为肮脏,恶劣,蛆虫般的我,你也只是报以否定,咒骂和反对的态度,而不是现在就直接去死。”

    “……所以呢?”

    “你认识到了啊,安徒生。”他唇角勾起“你认识到了我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疯子’,你观察到了我的‘认真’,理解了我的‘目的’,认为我真的要去‘实行’,所以你才抗拒。”

    “面前的劣物是认真的,准备朝着自己所向往的事物迈步。其本质比之任何人都要纯粹,其作为比之任何人都要全力以赴。”

    “相比起其蛆虫般的想法和目的,你想看到我为此付出的努力和行动。”

    “哪怕你知道这真的是一种可悲,愚蠢,不可理喻的想法,你也按耐不住因为对我越发理解而产生的好奇。”

    “若非如此,你早就自裁回座,而不是表现抗拒的坐在这里。”

    “来吧,来吧,展开你的宝具,发动你的干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帮助。”他这般说道:“我需要的……是你的阻挠。”

    ……………………

    【让我来讲一个少年的故事吧。】

    纯白的羽毛笔在白纸之上落字,安徒生坐在卧室的书桌上,偶尔斜眼看向阳台上独自饮茶的少年,脸色有异。

    【自诞生于世,少年便有一个在世人看来极为扭曲的‘欲望’,但他却为了这个欲望的实行而不断前进。】

    【这是一种愚蠢,可怕且不可理喻的行为,因为这种欲望是罪,是恶,是不能实现的某种恐怖。】

    【但他还是行动了。】

    【学习知识,积累实力,制定计划,构筑方案。在他人看来应该用于正道之路的一切努力,全是为了实现扭曲而自发的行动。】

    【该赞美吗?该鄙夷吗?该阻挠吗?该支持吗?】

    【在那个目达成诞生真正的世界之前,在那人实验扭曲,并成功生活于那之前,对他的行为无法评论。】

    【但他将要面对的阻挠,却是不可避免的强大!】

    “我也真是疯了。”安徒生这么嘟囔着,不知为何手却停不下来“终究……我也是个无可救药的作家啊。”

    厌世却理解人性,唯独讲故事的时候绝不会因为喜怒哀乐而动摇的作家,在这只手在拿起笔开始写字的瞬间便不再抗拒。

    作家在讲述故事的时候必须客观且真挚,而且像少年这般糟糕的人其实他也见过一个。

    【一切,都从今晚的意外遭遇开始。】

    宝具·为你撰写的故事。

    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