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蔬菜章，娑萝和亲（上）
第197章，蔬菜章，娑萝和亲（上） 玉帝私下里悄悄跟杨戬说：“我打算好了，实在没孩子就传位给荣亲王拉倒。当年我护着他，也算有情分，这么多宗室上蹿下跳，他却没说过冒犯的话，这个弟弟还可以。”杨戬也对荣亲王印象很好：“他家王妃为人也不错，我跟他们合得来。” 因此两人过得非常嚣张，玉帝还大张旗鼓把长安的牌位迎回宗庙，留了公开遗嘱：“朕百年后牌位上要一并刻长安与皇贵妃，同享祭祀，你等若敢忘了，朕就日日闹鬼扰得你们不得安宁。”老夫子们气得又是一阵大哭。 敌人不高兴，杨戬就高兴，也不嫌夏日炎热，哼着歌在御花园未红轩撒猫薄荷水煮的鸡胸rou粒，满宫的猫咪嗷嗷叫着抢食吃，临近的崇仁宫不堪其扰，白日里也只能关门闭户，妃嫔们更是纷纷躲开，谁也不想惹这个疯子。 杨戬正琢磨着怎么把崇仁宫门外那一片地变成天然猫砂盆，让猫咪只去那里排泄，好熏死诚嫔，就听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说：“入宫十几年不下蛋，只能养猫当儿子，真是可怜呢！”杨戬倏然转头，眼神凌厉：“谁！” 一队女人站在御花园里，长相与中原迥异，当众一人高鼻深目，身材高挑，顶着个锥形金头冠，冠上披散下来长长的丝织品，一身镶金边的红装，袒胸露腹，两只胳膊上是叮叮当当的镯子，并无半截袖子遮盖，下身只穿着裤子，脚也露着，倒是脸上遮着面纱，周围簇拥的侍女亦是异国服装打扮。 杨戬又放松躺回去，挠一挠猫下巴，翘着脚晃啊晃：“你是个什么东西？”那女子大怒：“我才不是东西！” 如此简单的语言坑都能掉进去，杨戬乐得两眼弯弯：“我看你也不是个东西。” “你！”那女子气急败坏，一串话叽里咕噜出来，杨戬听不懂却也不妨碍他猜到不是好话：“你是哪里来的山猫野兽，怎么连句人话也不会说？” 那女子更加恼怒，张口就是“不会下蛋的贱鸡”“只配给男人当母猪被轮死”“把你全家骨灰塞你嘴里”等话，杨戬惊得目瞪口呆，正打算想点脏话呛回去，皇后却带人过来了：“后宫重地，岂容你在此撒野？你是何人放进来的？”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皇后，眼睛盯着她头上的凤鸟看了一会，冷笑一声，咕哝了一句，转头走了。 皇后等她走远了才问杨戬：“她是谁？”杨戬说：“想必就是娑萝人的头子了。”皇后很茫然：“娑萝是哪里？”杨戬揉揉小猫脑袋：“娑萝在大坤西南方向，跟咱们是邻居。以前有过来往，不过中间断了三十年。去年他们国内鬼族叛乱，影响了咱们平南省的百姓生活，平南巡抚便调兵把叛军解决了，两边这才又热络起来。” 皇后微微皱眉：“她是娑萝女王？这也太粗鄙了。” “看年纪好像是公主。三个月前我跟陛下在御书房看南边来的奏报，说娑萝国王带着公主上京，”杨戬顿了顿，“还特意强调了公主未婚。”“看来这就是了，”皇后皱眉，“这是要和亲？她可不像阿多斯，看起来不好相处。”杨戬冷笑：“这宫里谁好相处？咱们还怕一个宝塔糖？” 皇后笑了一阵又说：“她这样刁钻傲慢，竟比端贵人还像个乡野泼妇，真入了宫也够咱们愁的。”杨戬笑道：“你怕什么，我这个宠妃拿来干什么用的？”皇后白他一眼：“如果娑萝国王当众献女呢？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看着，陛下怎么拒绝？” “当众拒绝了才显得我妖妃祸国啊！” “万一陛下好这口呢？你瞧她模样打扮，显然是能跟你打擂的那一款，再有些咱们不知道的好处，陛下迷上了怎么办？谁是妖妃还不一定呢！你最好别贸然吃醋。” 杨戬便问：“你有好主意？” “没什么主意，”皇后说，“娑萝来客，少不了要设宴款待。我这里却还没得到消息，陛下那里是什么意思，怎么安排，你知道吗？”杨戬说：“最近朝上无大事，按说娑萝使团应该还有个几天才到的。所以我今天其实是休假才没去前头，还不知道他怎么打算。”“那打发人问问，探个口风吧！” 还没派人去，双合的新徒弟谦默过来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贵妃万福金安。”杨戬笑道：“来得正好，谦默我问你，是不是娑萝使团来了？陛下可有说怎么安置吗？如何招待，倒是给后宫一个信儿啊！” 谦默笑道：“皇贵妃聪慧，确是他们来了。这使团来得突然，陛下也没有准备，刚和娑萝国王结束会谈呢！陛下打发奴才来就是给皇后娘娘与皇贵妃说一声，今晚就在水上花设宴，外臣宫妃都去。”皇后说：“那宴席是谁来安排？预备什么礼物？”“陛下说一概交给外头鸿胪寺去办，宫里什么都不用理会，到时候只管出来吃席就行了。” 打发走了谦默，皇后和杨戬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听陛下这话音，不像很待见娑萝的样子。你说我还要不要预备点礼物以防万一？”杨戬想了想：“我看不用。既然他在和娑萝国王会谈，这公主满宫乱窜他未必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烦成这样，可见一开始就没给他个好印象。” 皇后说：“那不如我们直接面圣，把这里的事告诉陛下。”两人往前头去见玉帝，却得知陛下太后正在巢安殿与娑萝国王喝茶。两人对视一眼，杨戬说：“这倒真不好冒失了。”皇后点头：“既如此，你就见机行事吧！真入宫了也无所谓，横竖是个要靠我们才能平乱的番邦，翻不了天。”杨戬说：“放心吧。今晚咱们好好打扮，盛装出席。”皇后也轻松起来：“你打算如何打扮？”杨戬掰着指头算：“我好像有一身翡翠色的……”“哎呀你怎么能穿得这么暗？”皇后颇为头疼，衣品如此之烂，真是全靠那张脸撑着，“先头给你做了那么些衣服，橙色红色哪样不行？”杨戬笑嘻嘻：“你不是最介意别人穿红吗？” “呸，又取笑我！别人穿红是盯着我的位子，你又不害我，穿大婚的凤袍我都无所谓，”皇后拉着他回椒房宫，“走，看你衣柜里哪个最张扬，今儿就穿戴了压死她！” 两人挑了半天，杨戬到底被按着穿了一身红，乌云高髻上簪了三对红宝石金钗，耳坠两粒鸽子血耀人眼目，水汪汪的翡翠项链与近乎透明的薄纱外套压住了大红团花广袖拖地吉服的浓艳，明眸皓齿，顾盼神飞，确实当得起大坤第一美人。 皇后倒把杨戬原本预备的那身翡翠色穿上了，她衣柜里大场合穿的衣服多是红，今日再穿就与杨戬“粘”在一处了，故而换了这身浓墨重彩的绿，首饰选了东珠，衬得她越发端庄大气，国母风范尽显无遗。 因两人交好，这些年在服饰上的界限越发模糊，原只属于帝后的花纹频频出现在皇贵妃衣服上，因此礼服换着穿也没人察觉。一后一妃自水桥携手而来，姚黄魏紫交相辉映，仿若神妃降世仙子临凡，天地为之一静。 娑萝国王叫过一个随从，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人在开席之前便离开了。玉帝看见了也不说什么，反倒是杨戬怕出幺蛾子，低声吩咐玉文出去找小度子，叫他提醒禁军留神。 酒过三巡，歌舞看了几出，玉帝与娑萝国王交谈热烈，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怎么不见公主，娑萝国王坐不住了，乐声一停，不等舞姬退下就忙说：“陛下，小女也有歌舞献上。”玉帝笑道：“哦？令爱真是多才多艺。” 夏夜凉风习习，月满西楼，水中夜宴欢饮，再看一出奇幻诡异的精彩舞蹈，确是一大乐事。有国王送信，娑萝公主已经知道了大坤内亲王今日红妆出席。然而她没有办法，边境小国本就资源匮乏，她带的好衣服除了两件大红就只有一身宝蓝，夜色里宝蓝如何显出来？娑萝公主深恨今日不该在御花园开口，倒叫敌人有所准备，可惜为时已晚，再怎么懊悔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等一曲舞毕，娑萝公主脚步轻盈踩着摆好的绸带滑进殿来，参拜圣驾，夜色下多少也有了几分天魔妖女的意味。 娑萝国王趁着大坤君臣赞不绝口的时候，迅速开口表达了献女入宫的意思。 玉帝还未开口，杨戬已冷哼一声：“原来是你。”玉帝纳闷：“你们认识？”他确实不知道今天御花园的事。杨戬也不多说，冷着脸坐在座位上：“你纳她入宫可以，先废了我。”玉帝立刻说：“宫里原也不缺人，你不喜欢，朕不纳了。只是为什么呢？” 杨戬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那公主说的汉话他无法复述，娑萝语他也不懂，半晌终是没说出口：“这种人不许进后宫。” 彩蛋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