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恋爱循环Ⅰ④

    10魔神烤鱼

    澹台烬支着脑袋，新奇地看着萧炎在原地手舞足蹈，而后又闷闷不乐蹲地不起，伸着个手指在沙地上画圈圈。

    “你是在扮演狗吗？”澹台烬“呼”地闪至萧炎身边。

    萧炎无语抬头，反问回去：“你戴着面具，是在扮演蝙蝠侠吗？”

    谁知澹台烬很认真地反驳他，“我是莲花仙，不是蝙蝠精。”

    “天下人都知道。”萧炎嘟囔，“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来到这。”

    澹台烬认同地点头。

    这下好奇的人变成了萧炎，“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觉得奇怪？”

    “你掉下悬崖时不是还拿着洗髓印么，它是我的法器，持之可穿越时空，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得到它的，但既然你能拥有，就说明和我有关，那你知道我是谁也很正常啊。”澹台烬一脸“我是魔神，又不是傻子”的神情。

    他手一伸，洗髓印便悬在两人之间。

    萧炎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拿。

    “诶！它是我的！”澹台烬把东西收了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萧炎一心想先稳住这小祖宗，“是这样，澹台大人，我呢确实是借助了您的法器才能来到这，但是我现在迫切需要它回去救人，您看……这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澹台烬邪邪一笑，“你和一个魔神说挽救人命的事？”

    “呃，我相信您是有苦衷的！”萧炎举爪发四。

    “什么苦衷？”澹台烬悠然把玩着那枚洗髓印。

    这是赤裸裸的诱惑！萧炎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比如被jian人所害，身不由己啥的。”

    澹台烬微扬的嘴角彻底平了，脸上再无半点笑意，他收起洗髓印，撇下萧炎回了寝殿。

    “哎，你怎么走了？”萧炎追上去，被结界挡在了殿外。

    这么好的机会，他很想逃走，可没拿到洗髓印，用什么来跨越五百年的时空？

    萧炎疲倦地靠着殿门，喃喃道：“好歹给件衣服穿啊，简直是小流氓。”

    这回他没再做梦，黑甜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墨色外袍。

    萧炎废了老大劲才穿好衣服，走上两步整个人猛地一晃，头晕目眩撞到澹台烬的寝殿门，滚成一团摔了进去。

    正在闭目养神的澹台烬被吵醒了。

    “你做什么？”

    萧炎勉强站起，“饿……饿的……”他还是站不稳，这回更大胆了，直接摔到了澹台烬怀里，莲花的清甜入鼻，勾出了萧炎的馋虫，“你好香啊，来份荷花糕行不？”

    不可一世的魔神大人听到这人竟要吃自己，怒目圆瞪，“不许吃！”

    “不给吃？你不饿吗？”他饿得两眼发黑。

    “我会辟谷。”

    “我、不、会、啊！”萧炎抓住澹台烬的衣服，泪流满面，“您是仙，我是人啊，不吃饭我会死的。”

    “……”殿内一阵静默，过了半晌，只听澹台烬道：“只有酒，你能喝饱么？”

    “……”萧炎凄凄哀哀，“您说呢？”

    一炷香后，两人来到莲台宫的后山，萧炎拄着根木头，他是真的饿得快走不动了，小祖宗又不肯带他飞，看着金闪闪的日头，他惑道：“我这是睡了一整天？”

    澹台烬身形一顿，“你睡了三天。”

    “？！”

    若非无力，萧炎简直要原地化身咆哮帝。

    自己睡了三天，澹台烬真就不叫醒他？魔神！果然是魔神！杀人不见血。

    后山有条溪，溪里有鱼，这是只喝酒的魔神大人能想到的唯一吃食了，他丢了几个法术下去，炸上来无数条，用树枝插上几条肥美的，戳到萧炎跟前，“吃。”

    “我不吃生的。”萧炎诚恳道，一双小狗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澹台烬，他想了想，心道：我就陪你玩一次cosplay吧。

    萧炎装腔作势喊出一句：“主人。”

    “……”认命的魔神大人又生了火，架上鱼烤熟，再次递给萧炎，“需要我喂你吗？”

    他笑得冷嗖嗖的，萧炎哪敢让这祖宗伺候他，悻悻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还别说，鱼刺都烤酥脆了，没想到大魔头厨艺还蛮不错。

    酒足饭饱，躺着消食的萧炎又打起要回洗髓印的主意。

    谁知澹台烬双手一摊，“不是我不给，是被我哥拿去了。”

    “你哥？”萧炎一脸问号，“设定里没说你有个哥啊，不会又是隐藏剧情吧，两个魔神？”

    “嗤。”澹台烬还很嫌弃，“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了，要是敢当着我哥的面说他是魔神，你就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萧炎一脸不信，这种事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澹台烬自己会做出来的。

    “好吧，那怎么才能找到你哥？”

    “这几日天庭办蟠桃盛会，他回天上去了，只能等他自己下凡。”

    萧炎捕捉到个关键信息，“你不能去？”

    澹台烬落寞地摇摇头。

    11春心萌动

    “我和哥哥是上清天灵宝天尊座下并蒂双生的莲花，原是一体双魂，修炼成仙时，兜率宫丹炉倾塌，清浊二气盈出，将我们俩分开了。”

    于是，兄弟二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背道而驰的结局。

    澹台烬受浊气所染，天生邪骨，不容于天庭，后被贬下凡去思过。

    原来山洞里那老头说的是他？萧炎惊觉，让我去杀澹台烬？杀了这个救了自己、还给吃烤鱼的人？

    他默不作声看着这厮，暗暗压下心中的波澜，若没那老头一番话，其实萧炎只觉得魔神大人不是天生邪骨，而是一身反骨，常人被贬，早该哭天抹泪低调行事徐徐图之，但澹台烬吃软不吃硬，人家越骂他，他拧巴得越起劲。

    俩叛逆少年瞬间得到了灵魂共鸣。

    “那你就整天窝在这莲台宫？”

    “他们说会派一个叫‘黎苏苏’的人来拯救我啊，我每天出去找一回，这不就把你捡回来了么。”澹台烬揉着萧炎的炸毛揉得非常舒心。

    萧炎不想承认自己当时耳背的事实，他抓住那双揉搓自己的手拉到眼前，澹台烬几乎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但黑色的手套与衣物之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

    穷尽自己荒芜的脑子，萧炎想到了一句“皓腕凝霜雪”。

    他不由自主瞪大了眼，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萧炎甩甩脑袋，“好吧，我帮你找这个人，但是如果找到了，你能把洗髓印给我吗？”

    “我现在暂时不想找了。”澹台烬挣脱开萧炎的束缚，转而拉住他的手，“虽然活在这世上挺无聊的，可我觉得你很好玩，若你陪我玩尽兴了，等哥哥回来，我了你心愿，如何？”

    “成交！”萧炎兴奋蹦起，“玩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澹台烬看着他，狡黠地扯起嘴角。

    下一秒，萧炎被拽着衣领飞上天，免费体验了一把没有安全措施的蹦极加滑翔，俯冲下来时他整个人像只考拉似的扒住了澹台烬。

    落地时两人已停在一处窄巷内，巷外大街上行人如织。

    “这是哪？”

    “莲台宫附近的城镇。”

    萧炎走出去一看，心中微惊，原来乌坦城不是不存在，而是处于发展阶段，暂时不叫这名，但装饰风格从五百年前就定下了，这是游戏世界，不知是有意设定的彩蛋还是策划直接偷懒套用。

    他愣神的功夫里，澹台烬早蹿出去了，正站在一个小摊前挑魔晶，魔晶是辅助修炼的必备品，想买的人很多，小小的摊子生意红火，摊主正笑得不见眼，就听眼前的面具男说：“都包起来，我全要了。”

    其他顾客自然不满，澹台烬可不管那么多，故技重施左手捏出一团黑色的火，妄图像吓萧炎那样吓走别人。

    萧炎绝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眼睛，大意啊，把一个大魔头放进人堆里，跟狮子进了兔群有啥区别？

    他想都不想冲过去抱住澹台烬往旁边一放，抱歉道：“我哥哥他开玩笑呢，你们挑你们挑。”

    澹台烬很不满，“我没开玩笑，怎么？别人买得，我买不得？”

    “大哥！”萧炎压低嗓子，“你一个只知道喝酒的宅男，你有钱吗？”

    “怎么没有？”澹台烬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剑，丢到摊位上，在萧炎的桎梏中踮着脚偏过头对摊主说：“这把剑买你们整座城都绰绰有余，换你几颗魔晶不过分吧？”

    萧炎心道娘嘞，这可是斩天剑，ITJ兵器排行榜的第一名啊，就这么被它主人丢在案板上，他在心里酸溜溜了一下，抓起剑拉着澹台烬跑了。

    不情不愿的魔神大人闹起小脾气，“我与民同乐还不行？”

    你上头还有三清和天帝呢，口气居然这么狂妄，难怪是大BOSS，萧炎腹诽，他从身上摸出几颗灵力珠子，庆幸五百年来流通的货币没有变，“走吧，别气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从不吃饭的魔神大人看着小奴隶把自己拉到了一家糕点铺门口，转瞬从店中买了两块……荷花糕。

    早有预料的萧炎不等魔神发脾气，直接道一声“张嘴”，便将荷花糕塞到澹台烬口中。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前几天用莲子噎我，萧炎在心里使劲打小人。

    糕点是甜的，这份甜意蔓延得很快，一路甜到澹台烬的耳朵尖。

    他头回觉得，吃饭不是件无聊事。

    “好吃吗？”萧炎笑眯眯问道。

    澹台烬看着他，脸上莫名飞了两朵红云，哪怕有面具也无用，他使劲克制着，不作声点了点头。

    这一路的气氛忽然就变了样，萧炎几次瞥到澹台烬还红着的小脸，莫名的心跳也加快了。

    我该做什么？该做什么啊？萧炎在心里熟练地咆哮起来。

    他焦虑得澹台烬都看不下去了，停下脚步拉住萧炎的袖子，“别急了。”

    “啥？”

    “还记得你身体里有我种下的那颗莲子吗？”

    萧炎呆呆的，“记得啊。”

    “所以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包括你方才故意塞荷花糕之后的幸灾乐祸。”澹台烬一脸天真单纯，嘴里说出的话却差点让萧炎吓得把吃下的糕点再吐出来。

    “我错了……”萧炎下意识要辩解，不远处传来声声尖叫，两人一同看去，是只挣脱了兽贩子束缚的巨大凶兽，正随意扑向无辜的百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萧炎本是私心想多和第一神兵贴贴，这会碰巧派上用场了，他举着澹台烬的斩天剑就向前冲去，“剑借我一用。”

    “不可！”澹台烬喊道，“你拔不……出来的。”

    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怔愣看着前方，萧炎手中，出鞘的斩天剑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12春雨初潮

    萧炎握着剑，本想像用牙签插水果一样直戳妖兽的腿，可这斩天剑似乎有它自己的灵智，带着萧炎左右挥砍，刀刀命中要害，巨兽的怒吼几乎要把他的耳朵震聋。

    当萧炎回过神时，已经回到了澹台烬身边，正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这晚，奴隶萧炎拖着死去的巨兽一步一踉跄走回莲台宫，他的主人澹台烬则坐在晃悠的尸身上笑得前仰后合。

    “你若拖得回去，我就烤它的rou给你吃。”澹台烬是这么承诺的来着。

    想想这小祖宗无师自通的厨艺，萧炎咽了咽口水，吭哧吭哧地走起来。

    “你能别总看自己的手吗？”澹台烬不满道，“再看我把你的手剁了。”

    “哎哟，我好怕怕哟。”萧炎阴阳怪气，“我多看看咋啦？这可是我从‘废柴’返回‘天才’的第一步，奇了怪了，我使那把玄重尺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威力。”

    澹台烬幽幽嘲笑他，“你有没有想过，是武器的缘故。”

    “……”萧炎无语，好有道理啊，排行榜第一名的神兵，自然是不能比的。

    入了夜，路上只有巨兽摩擦草地的“刷刷”声，萧炎实在是累得慌，瘫倒在地动都不想动了，“我说你怎么就不能使点法力把它带回去呢，偏要我拖，我可走不了了。”

    澹台烬从巨兽身上跳下来，蹲在萧炎脑袋旁，伸手去捏他的脸，这胆大的小奴隶偏过头“嗷”的一口差点咬上魔神大人的手指。

    “咬人的兔子！”澹台烬不死心地戳戳萧炎的脸，“看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开心。”

    “神仙哥哥，可怜可怜我吧，就这速度千八百年都到不了莲台宫。”萧炎抓住澹台烬搁在膝盖上的手摇了摇，“我饿了。”

    澹台烬面上不显，实则心底早被萧炎这一声呼得开了朵小花，他“施舍”道：“哼，纵容你一回。”

    莲台宫里有个大莲池，莲池旁有片空旷的地，草地上架着火，火上的兽rou“滋滋啦啦”冒着香气。

    萧炎本在等rou熟，可他的眼神频频往澹台烬那边飘。

    穿进游戏世界不过一两月，和澹台烬的相遇更是只有寥寥几天，可此时此刻，萧炎竟感受到十八年来都未有过的安宁。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外国小说，四面环海的小屋中，渔夫抱着他的猫静静地烤着火，并不在乎外边是风雪交加还是巨浪滔天。

    “你为什么不摘掉面具？”萧炎忽然问道。

    澹台烬捏着个小酒杯，闻言眼波流转，瞳眸摄人心魂，“想知道？”

    “想。”萧炎想象了无数次面具下的容颜。

    “你过来。”澹台烬慵懒地半倚着，他见萧炎听话走近，遂拉起萧炎的手，交叠着拿下了自己的面具。

    他才刚喝了不少酒，白皙胜雪的脸上眼尾泛红，眸子里春波流转，就这么望进萧炎心中，望得他停了三秒的心跳。

    羊脂玉的酒杯被递到萧炎唇边，他无法思考，怔怔地就着澹台烬的手喝下半杯酒，剩下的半杯滑进了澹台烬嘴里。

    这酒真烈，像是一把火从喉咙烧到萧炎腹中，烧得他口干舌燥。

    两身墨裳落下，他们就这么幕天席地，澹台烬翻身骑在萧炎身上，像只初识嗅探的奶猫，俯下身好奇地贴了贴萧炎的嘴唇，不过一瞬，他身上那股清甜的荷香便笼罩了萧炎。

    萧炎心中波澜翻涌，展手将澹台烬搂住，骤然坐起，含上他的薄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