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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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这个词带着一点蒸腾,它是沉实的瓜类被菜刀切开,也是热风从指尖穿过的感觉,还是他的汗水从身上滑落。夏夜是覆盖在二人身上的欲望,月亮很高,爱人之间失眠的意思。 令人焦躁不安的动作,让平和岛静雄的嗓子里发出闷哼。 用来绑缚自己的绳子明显由特殊材料制成,他的挣扎都被那诡异的韧性化解。它在男人精悍的肌rou上划线、打结,让他一寸寸摊开,摆布成困兽的模样。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或许是因为布料本身比较硬挺、更可能对方仅仅是随意地绕了一绕——对方很懂调教,他就有这么坏——以至于平和岛能通过眼下的缝隙看到一颗抵着自己腰腹的脑袋。 折原临也在舔他。是折原临也故意让他看见的。 明确视见的情色图景,是狡猾的那一方给予的些许准肯。 舔他。用那张在众生面前,诉说他“暴力”、“不专注”、“非人”的嘴巴。在舔舐着。缓慢地。 “好热啊……”蹲在身下的青年,突然说道。 平和岛的手扣在床沿,他面色不善,说:“你觉得是谁更热一点?” 他的回答取悦到了对方,折原将脸贴在他的生殖器边,贴得很近。这是故意的,平和岛意识到这一点。 黑发青年用手指拨弄着,他用同样慢柔的语气说着:“我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放学后的体育馆,小静你又生气又着急的样子。” 在他喊出“别总这样喊我”之前,折原继续说道:“窗帘啊……体育馆的窗帘被光一照就是透亮的,我们家的窗帘也该换一个了。”他是指,上周,在家里抽烟打电话,不小心用烟头烫烂窗帘的平和岛。 平和岛沉默了一下。 “明天去。”他应了一声,用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青年的脑袋。 “力度再大一点,会不会把人的头颅夹碎,”折原毫无压力地说出来,他的双手转到平和岛的腿上,把他的腿推开一些,在继续之前,“哇,就像是西瓜一样,红的白的到处都是。”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平和岛有些无奈。 在折原继续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他浑身赤裸,胸膛盛装的心跳如擂鼓,撞击并炙烤周围骨rou,热度渐渐蔓延至全身。有如火苗摇动,空气压迫过来,身体就禁不住颤栗,不知道究竟是厌恶还是渴求。 多亏一些情侣间的小情趣。无论如何,他没法躲避。 在情爱方面,彼此得有些默契,说了不能挣脱,就不要挣脱。折原说。 而人生之中呢……面对爱情也要有默契。 有个鬼的默契,平和岛胡乱想着。 体育课后,他从篮球场下来,折原站在看台阴影处等他,给他往后颈塞了一瓶冰水。他被惊到当场就抓住对方摁在墙壁上。 干嘛。干嘛。黑发的学生问他,嘴角是他所熟悉的笑容。 那双眼睛沉淀着锈色,睁眼的时候总是直直看着你的眼睛,要看清一切东西一样。 他们接吻,跟啃咬一样。 对方的手指纤长搭在肩膀上,用了些力气。随身携带的小刀能在抚摸腰背的时候摸到。该死的,平和岛说了一句。然后把折原的匕首丢在一旁。 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 记忆中的夏季早就轮替好几次了。 那条yin荡的舌头沿着绳子勒下的痕迹舔,时而将绳子叼在齿间研磨得咯吱响,玩腻了就松口让其自己弹回,和男人蓬勃的身体发出清脆的拍击声。 每到这时平和岛都要狠狠挣动一下。 这玩法带有强烈的逗弄意味,他喜欢看男人愤怒又无所适从的样子,像极了雄狮陷入情潮却找不到发泄处。 原本冰冷的无机物贴在他身上都拥有了野蛮的生命力,盘踞成欲望的蛇。 临也很乐意被它咬上一口。他埋首轻轻含住男人半硬的性器。 湿热灵巧的舌头围绕顶部打转,他不急着吸吮,而是舔着舔着就朝前端呼口热气,惹得平和岛腰部肌rou猛地一收,前端溢出些微苦液来。他就用舌尖卷着那苦液一道往下,勾勒男人yinjing上怒涨的脉络,奶猫般小口小口地舔。 一双手也没闲下来,从男人的腿上摩擦过去。仗着男人无法反抗,就富有技巧性地在腰间和大腿上用手掌抚弄、手指打转,带来阵阵温水般的痒意。趁嘴唇再次从顶端缓缓吞入的时候,一只手绕过大腿捏上男人臀rou。 这是非常该死的、令人愤怒的、让肌rou绷紧的动作。 就算折原不会这样做,但他也很擅长惹恼我。平和岛想。这就是对方想看见的东西。 不愧是巨力怪物,身上每处肌rou都锻炼得很好,他反复收拢手掌,感受着男人臀肌的紧实和弹力,像对待女人一样的下流手法此刻大大激怒了对方。 折原临也没防备,男人挣扎的动作使其完全勃起的性器几乎整根没入口腔,硕大的头部狠狠撞击柔软的咽喉,激得他干呕,于是喉部缩紧的肌rou又给了对方更多的快感。男人胸腔发出性感低沉的轰鸣。 折原临也赶紧退出来,用手指制止对方差点灌自己一嘴jingye的架势。 嗓子被刚才那下撑得酸疼,他干咳几声就忍不住笑了,来不及咽下的津液滴到地上。 青年的声音很哑:“小静不会是、第一次被人口所以反应这么大吧。明明之后有更舒服的事情,你不想插到更里面更深的地……” 他的话止住了,用毫无歉意的声音继续说:“啊……抱歉,我之前应该舔过的,可能是你自己忘记了。” “烦死了。” 平和岛不想解释现在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这死跳蚤简直有病,对着别人的jiba舔舔就算了还要说一串sao话,什么进不进去深不深的,他只想射。 抖落在河水里的水珠子,对方穿着纯白的学校衬衣。 来拉我一把。折原说。他在河里坐着,脸上有伤,似乎是卷入了一场意外里。 平和岛站在桥上,算了算时间。 拉我起来。折原伸出手。 他翻过桥栏,去接对方的手,在那种笑声里,被一并拉入水里。 折原被他掐住脖子按在水中,青年没挣扎,那只手贴在他的手臂上。手指间挂着水珠子。 他把折原捞起来,在他喘息声里,那双眼睛在发间阴影里发亮,折原抓住他的衣领,亲吻对方。 ——烦死了。 对面的空气沉默下来。野兽的直觉告诉平和岛这不对劲。他听见房间一侧角落悉悉索索,折原临也走路像猫没有声音,只知道应该是在翻找着什么,有抽屉被拉开,接着钝物相撞,打火机点燃……是要抽烟吗? “抱歉,再忍耐一会儿。”对方话里憋笑。 黏稠guntang的事物突然印在肩膀,男人怒火直冒,刚想破口大骂,嘴唇就被软软地贴住。 折原临也一下一下地吻他,吻得相当温柔,体温略低的手指摩挲他的耳垂,边吻边将男人脸侧碎发别到而后:“乱动的话,小静漂亮的金色头发会烧焦哦。” 爱人之间该有的亲吻。河水之中的亲吻,看台阴影里的亲吻,今夜炙热的亲吻。 平和岛讨厌这样哄小孩的语气,温存一样的亲吻也讨厌。 肩上的热度渐渐融化,汇作高温的细流沿肌rou隆起淌至手臂和胸膛,灼烫的疼痛让他呼吸急促,末了生出些别样的欲望来,而青年仍贴着他的身体与他耳鬓厮磨,不知哪儿来的水声若隐若现,温吞地散发着那点儿恶趣味,叫男人牙根直痒,恨不得把那恼人的薄凉的唇舌一并咬下来。 小静、小静,折原临也叫他。你要看看我吗? 不等男人回答,黑布就被一把扯去,平和岛看见对方和自己同样一丝不挂,海蓝的眼睛顿时如同见到猎物的凶兽,紧紧锁定先前水声的源处。 折原临也在吻他的同时也给自己做好了润滑,此刻跪坐在男人腰间,大开的双腿之间,泛着yin靡黏腻的水光。青年一手捻灭男人肩上烧得差不多的蜡烛,一手扶着挺立的性器往下坐。 他进得很慢,肠道被撑开,xue口火辣辣的,憋足了气才勉强吞到一半,便换作小幅度且快速地上下抽动,等足够适应了再吞下一节。 等到那尺寸不小的物什完全没入,折原临也终于仰头调整呼吸,小腹饱胀和酸软的感觉让他大腿和腰止不住颤抖。嵌入体内的阳物把他钉在原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让人好受一些的着力点,于是他自暴自弃地摇动腰肢,希望能够得到纾解。 平和岛就在这时狠狠往上顶了顶。 “嗯!”一阵酥麻的感觉由某个点荡开,青年被撞得头皮发麻,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cao射了。 黏稠的浊液挂在释放后疲软的yinjing和对方的腹肌之间,他听见男人低低地嘲笑。不都半斤八两。 红眸中兴致更盛,折原临也凑过去和男人交换一个凶狠的吻,接着松开了桎梏对方的绳结。 折原在笑。 被他压制的少年笑出声,脖颈之间的皮肤很白。 白色的衬衣跟体育馆白色的窗帘一样,被阳光一照,就透亮的。 在他记忆里面令人昏眩的惨亮。 下位的那个,伸手,像是拥抱他一样。其实恶狠狠地用手肘捅他。 好烫啊……折原说。 像是抱住了一整个夏天。 深夜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人交缠的声息,水声和rou体撞击声此起彼伏。青年的黑发乖顺地贴在两颊,他上半身几乎完全埋进床垫的凹陷中,只有臀部高高翘起,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掐弄他的腰胯,随激烈的抽插节奏时不时大力揉捏臀rou,留下可怕的红印。 交合处淌着水液,xue口因为过多刺激而不断收缩,努力地反复吞吃粗大的性器。平和岛凭着本能cao得很深,而且没完没了,全根没入的时候会顶到结肠口,顶得折原受不住刺激反弓身体,两手在床单上抓出深色的褶皱。 青年常年晒不到阳光的皮肤苍白得好像透明,此刻浸了汗液便散发出薄雾一样的柔光,肩膀、背还有腰上遍布男人没轻没重的掐痕,显得其中的牙印惨烈又滑稽。 他不记得自己到达几次高潮,只知道男人还没射,就算刻意地绞紧身体也只会换来对方如同打桩机一样更加猛烈的cao弄。他每次觉得自己要被撞碎了,平和岛却可以用更加疯狂和持久的后续告诉他这事儿没完。 完完全全就是野兽嘛。被翻身抱起来抵着墙进入的时候,折原临也如是想。 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被人从身后捂住。 是折原先开始抽烟的,但是折原不会上瘾。他似乎对什么都不会上瘾。 接吻的时候,折原会闭上眼睛。 他们的手交握着。 夏天很热。平和岛想起放在冰箱里的西瓜,昨夜切好的。 折原的一条腿架在男人臂弯,韧带传来快要无法承受的信号,他却没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叫对方换个姿势,咽喉的所有声音都碾压得破碎。青年是个对快乐相当诚实的家伙,而且平和岛确实有让他爽到。 男人的汗水滴落砸在折原胸膛,沿皮肤细腻的纹路淌下时,他达到了干性高潮。 情潮褪去前,折原迷迷糊糊感到男人的动作加快了,yinjing破开深处不断痉挛的软rou,仿佛就要这样刺进他的灵魂般的力度,让青年近乎癫狂地用双手圈住男人脖颈,驯服野兽、或者要与野兽同归于尽般一点点收紧。 他深刻地、深刻地感受到,面前是一个如何鲜活如何蓬勃的生命。 夏季的心跳“嘭嘭”在手底下。燃烧的枯萎野草,从体育馆仰头看去的尘埃扬在日光中,平和岛第一次抽烟时咳嗽的声音,他们的手触碰在一起。 青年用手中的钓鱼线耍弄对方,割裂他行走过的街道、挑动他奔流的血液,用真话假话在平和岛身边划出笔直的毁灭一样的阴影。最终把自己框进去。 平和岛射在了他里面。 折原临也一边承受一边用额头抵住对方肩膀,觉得耳鸣和心跳声像极了雷雨天布满的乌云。 那些饱胀到极限的事物和情绪终于破裂,雨水倾泻而下,将他们冲洗成最狼狈也最真实的模样。 “哈……”叹息和笑声混在了一起。 就跟以前接吻结束后,少年看着他,以这样的声音用作夏季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