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君降天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苦日子过。”

烟掌心一摊,手中蓦地多出两壶酒,递到我眼前,“大不了请退魔族长老一职,我伴着茗毓去灵山寻个依山傍水的清雅地隐居,倒落个清闲。”

接过酒,细闻是玫瑰醉,我仰头一饮半壶,笑道:“想得美,位极神尊要找你岂非难事,到时我还需你替我好生整顿神族败类。”

“苏大战神,你是铁石心肠吗?从前为你忙前忙后,如今帮你当牛做马,往后还是没个清闲,当你的知交真累。”

我颔首掰指道:“之战你故意气走茗毓,无人照料我助他脱险三次。你受重伤,我不惜代价废灵倾囊救你。茗毓离乡远走,我日夜不眠相寻。魔族长老之争,我举灵剑威胁。儿时有人笑话欺辱,我不二话抱团猛揍……诸多种种道不尽,往昔的情分是随风飘去,一去不复返。”

烟佯似绝倒装,翻眼道:“成年往事亏你记得清楚。”

背靠在长廊亭柱上,我悠闲自得敲起二郎腿,朗声而笑地开口:“如何敢忘,假使都不记得了,岂不枉顾多年交情。”

默然连吞数口玫瑰醉,烟摇头怅惘直叹,极是感慨曼声:“哎,过去没瞧出你如此看中得失,误识损友啊。”

“怪就怪自己眼瞎。”

烟一连点头数下,似是极赞同我说法,悠悠然开口:“既是眼神不好,想必告诉你冷宫那儿的状况,你都不会信。倒是省我些力气,免得吃力不讨好,帮了你还被损。”

此刻已是暖春的夜畔,清风似有若无的十分舒怡爽然,春雨时来,每下一回就愈发闷热了,春眠懒惰的不免让人昏沉。烟的话仿佛一声惊雷打下,打得我猛然一激灵,转瞬含笑谄媚的为他扇风纳凉。

我不时挤眉弄眼,笑意殷殷,“打探出些什么了没?”

手指抵推开我凑上的脑袋,烟嫌弃道:“翻脸比翻书都快,皮糙rou厚的都比得上城墙了。”

我低首整了整微有些凌乱的漆黑褂子,拍着袖上沾染的泥灰,“不愿说就罢了,不就是自己跑一趟的事儿,摆架子给谁看。”

烟怎不知我是故意激他,憋着静默远眺佯似在赏着琴瑟雅乐。轻扫过他一眼,我冷笑起身就欲离去,果不出三步他出声唤住我,“冷宫周围日夜巡逻的士卒皆是湮濑的手下,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换班,且批数众多,要逃过他们耳目并非易事。”

我道:“话麻烦说全,说一半瞒一些的,让人觉得小气。”

耳边忽传来轻微的窸窣声,烟眸光急动死盯着传声而来的矮树丛,直瞧见一只野鼠窜逃而出,风刮耳畔,沉静细听好似有猫叫声掺在风中。

仔细确认无人,烟方缓缓道:“你现下别以为混入冷宫轻松,我方才说的是大晚上的情形。守卫都是神族之人,防的就是瞬移偷入的人。白日里,在关押的翔钧的牢笼边上都有人把守,压根不给你蒙混的机会。”

我一脸无所谓的耸肩,仿佛烟所说的事完全与己无关。本要探查的消息既有眉目,我起身信步返回清思殿,只余幽冥般的冷言:“无计可施之时,管他在前的是神是魔,阻挡者——杀。”

回殿的路静寂安谧,对岸钟鼓奏乐渐渐无声,空气潮闷湿热令人大喘难安,突然春雷骤响,惊起安歇在岸边的鸥鹭。眼瞧大雨将倾倒而下,远瞧清思殿前堂光亮如白昼,远瞧不觉恬静反倒心神不宁起来,不禁加快步子赶回偏僻岑寂的清思殿。

前脚我刚跨过前堂门槛,身后只闻“哗啦”作响,雷雨似山巅倾倒的飞瀑,急流直下渐渐蒙了眼前的视线。

“宫中夜宴方散,二殿下脚程倒快的很。”殿中人甚是不少,寻思禅与影坐在翔书官对面,徐培祥在一角垂手诺诺站立,似是尊石雕。

寻思禅一见我归来,心事重重的容色顿是松快许多,小步前来拉扯我进屋,落座前不忘往堂中雕花活耳铜炉中撒了勺百和香,碾成细末状的香灰像是寒冬雪花,晶莹浅透轻然飘落。焚香祛湿,青烟漫漫绕梁不散,百花淡香盖了雨夜里湿霉之气。

偶尔有细风吹入,带着雨水中的凉意,沁人醒神。

第58章游湖观势

翔书官眼中有着迫不及待的焦躁,几欲开口又觉失礼未言,手中茶盖不时敲击盖碗“呯呯”作响。

我饮上一口影特意煮的驱寒茶,“家宴归来,二殿下更显沉闷不乐,是有发生何事了吗?”

翔书官砰地一砸手中盖碗,破碎的瓷块四处飞溅,支离破碎的满地都是。他阴沉着脸,眼眸中杀戾乍起,道:“林世兆这狗奴才,当真是叛主了。”

原来家宴上,翔书官试探的提起冷宫之事,得到的回答说冷宫中人是宫里掖庭一小宫女,前些日子被分配到御前侍驾,竟胆大刺杀皇帝,所以才被关押在那儿。如斯谎言怎骗的了翔书官,思来想去他便猜出冷宫关押的究竟是何人。翔书官倒也沉得住气,佯装被控制着扮傻充愣,蒙混过迷魇的耳目。岂料林世兆阴毒,酒宴过半骤然提出该将冷宫中人杀之以绝后患。强忍怒意,翔书官直到清思殿才敢发作。

我冷笑暗赞林世兆的阴狠,果断决绝的行事作风。林世兆是个聪明人,明白叛主的后果,正因为了然,他是急着除去翔钧而后快。其实迷魇怎不懂他心思,可怜林世兆机关算尽,偏偏算不到迷魇杀不得翔钧,天定骄子,杀尽翔云百姓的伤己戾气都敌不上翔钧的一条性命。这也是我扶持轩弃弥上位,却始终没直接取轩煌性命谋朝篡位的原因。

垂眸一脚踩碎滚来的随便,我道:“二殿下松乏下紧绷的神经是无妨,可出了清思殿还得委屈你多忍耐些时日。林世兆今日这话既出,小命算是到头了,处置他是早晚的事。”

翔书官心烦气躁哪里听得进,起身来回踱步,道:“话是这么说,可我父皇他……”

我宽慰开口:“你就放一个心,我保证皇上他绝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怒气不顺,他胸口起伏颇大,良久压下中烧的火气,“有王爷一句话,我亦是能放心些。至于林世兆这奴才,迟早要他首级落地方能泄恨。”

影眺望湖对岸的冷宫,讥笑插嘴道:“二殿下急什么?只稍传些话到你父皇耳中,待他平安归位,殿下以为你父皇会放过叛徒吗?”

目光许久滞留在冷宫方向,翔书官嘴角划出抹冷酷的笑,心绪渐次平缓下来,“依父皇的脾气,定是生不能死不得,”

“那二殿下又愤慨些什么呢?等着看戏就是了。”

翔书官神色略有惭愧,端坐回尚有余温的太师椅,笑道:“我很是佩服王爷处事不惊的淡然。”

处事不惊么?淡漠不过是年岁活得久了,久经历年风霜,失去的太多,多到来不及伤怀已是麻木不仁罢了。无人注意下我微咋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