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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样,对定北侯的事绝口不提,只问了问皇庄那边的进展——欧阳已经决定把内廷司的挂牌时间推后,先把皇庄经营起来,然后再以皇庄为基础,扩大生产规模和经营范围。简而言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戚云恒这么一问,欧阳便被皇庄的事牵走了注意,再之后更是相濡以沫,水rujiao融,更加地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惦记别人家的伤心事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欧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才恍然惊觉,他竟然真把侄女委托给他的“重要事”给忘记了!但戚云恒这时候已经离开夏宫做正经事去了,欧阳只能起床穿衣,然后以叫膳的名义把庞忠叫了进来——“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回主子,这事正传得热闹。定北侯上了折子,请陛下允他休妻。刚刚走马上任的几名言官立刻弹劾他停妻另娶,人品败坏,治家无方。但陛下全都留中不发,没有批示。”说到这儿,庞忠顿了一下,略有迟疑地继续道,“据说,初八那日,定北侯夫人来过宫外正阳门,似乎想要叩阍告御状,只是刚把天雷鼓的鼓槌拿起来,定北侯就赶到了,把人给拦了回去。但这事的真假还有待查证,给奴婢消息的人也是听别人随口一说。”“你打听消息的时候没有惊动魏岩魏公公?”欧阳饶有兴趣地问道。“回主子,奴婢在陛下的手底下讨生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庞忠隐晦又直白地答道。欧阳没再追问,点了点头,“以后每月去帐房领十两金叶子,自己看着花销。”“诺!”庞忠没有谢赏,他很清楚,这笔钱并不是给他的赏赐。庞忠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包含一个确切的结果,欧阳想了想,决定还是舍下脸面,直接去问戚云恒。但此时距离戚云恒过来夏宫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欧阳便派人先回了趟宫外的府邸,给欧菁送了封信,让她去定北侯府“请”车宝儿母女到城郊的别院里小住几日,美其名曰散心,实际上是确保这母女俩的人身安全,别在休妻一事尚未了结的时候,母女俩就先被人家给不了了之。两个时辰之后,欧菁的回信就被送了回来。信上,欧菁说她已经把人接走,同时还义愤填膺地骂了定北侯一通,因为车宝儿母女竟然被他关押在了后院柴房,已经整整两日不曾沾过水米。若不是她打着欧阳的旗号,强行把人接走,这母女俩很可能会活活饿死在定北侯府。欧阳这边刚看完欧菁的回信,戚云恒便一脸无奈地从正门进了夏宫。一见他这表情,欧阳立刻挑眉道:“定北侯找你告状了?”戚云恒叹了口气,“你怎么也搅进他们家的破事里了?”“不是我,是菁儿。定北侯的长女,也就是他那位原配所生的孩子,和菁儿是很要好的手帕交。”说着,欧阳把欧菁刚送进来的亲笔信递给戚云恒,“你看看吧,菁儿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即便话语里有所夸大,那定北侯也真真不是个东西。”戚云恒略一迟疑才把书信接了过来,目光一扫便脱口道:“菁儿的字倒是比你强了不止一倍两倍。”“谁让你看字了?”欧阳没好气地送了戚云恒一记眼刀。“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把她宠成目不识丁、一无是处的娇蛮小姐。”戚云恒很是诚恳地说道。欧阳撇嘴道:“放心,士族小姐要学的那一套东西,我一样不落地全找人教了。就算不可能样样精通,至少也能做到表面光鲜,唬得住人。再加上她那张脸蛋,随便她想嫁谁,肯定都能嫁得出去。”“终于舍得把她嫁出去了?”戚云恒调侃。“女儿家,总是免不了要经历这么一遭的。”欧阳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昨日和苏素的那番畅谈不仅触动了苏素,也让欧阳自己意识了到面对现实的必要。仅就私心来说,欧阳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让欧菁嫁人。女儿家,在家的时候是个宝,嫁出去就会变成草。欧阳两辈子的母亲,曾经的jiejie和夫人,还有他所认识的每一个女人,没有哪一个的婚姻是幸福美满、无可挑剔的,全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然而如今这种一妻多妾制的婚姻只能说是导致这种不幸的因由之一,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才是这种不幸的根源所在。欧阳当然有能力给欧菁一个随心所欲的人生,只是,他对随心所欲的定义和欧菁对随心所欲的定义又是否能够一致呢?欧阳没有自信。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尝过这世间的人情冷暖,看遍了林林种种的人间百态。而欧菁却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对人生中的一切都还充满着好奇。正是出于这种少年人对未知之事的好奇,即便是一望即知的苦难,她也会兴致勃勃地跃跃欲试。欧阳没再说话,戚云恒也收起说笑的心思,专心看起了书信。看罢,戚云恒幽幽叹了口气,对信里的内容不置一词。欧阳知道戚云恒肯定会偏心定北侯,对这样的反应自然也丝毫不觉意外。定北侯乃是戚云恒的得力干将,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左膀右臂,功勋卓著又没有忠诚上的问题。而定北侯的发妻钱氏却是戚云恒见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只因她是定北侯的夫人才会得到戚云恒的关注与重视。若是没了这个身份,戚云恒才不会在意她是哪根葱,是被拔了出来,还是插在地里。但戚云恒肯定也不会允许定北侯休妻。如今只是开国元年,还是需要积累口碑,笼络人心的时候。如果一位皇帝刚刚恩封出来的侯爷竟然因为一个无媒苟合的外室和两个非婚生的孽子而休弃结发之妻,无论于情于理还是于法,都是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戳脊梁骨的。戚云恒再怎么偏心定北侯,也不可能为了他的一点蠢事就和天下人过不去——欧阳觉得自己都没那般份量——肯定就是和稀泥,当和事佬,让这件事不了了之。沉默了一会儿,见欧阳完全没有先一步开口说话的意思,戚云恒只得问道:“菁儿可曾求过你什么?”“这孩子懂分寸,你不用担心。”欧阳道,然后话题一转,问了个貌似不太相干的问题,“听说定北侯上了折子,请你允他休妻——那折子是哪一日递上来的?”大朝会之后,朝廷就开始了正式的运转,定北侯也才有了上折子请旨的机会。“初六,怎么了?”戚云恒以为这事是定北侯的女儿告诉欧菁的,并未多想。“果然。”欧阳撇嘴。“什么果然,你到底想说什么?”戚云恒被欧阳故弄玄虚的模样搞得满头雾水。欧阳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若我没有猜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