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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对周思棋怒目而视,有时却又抓紧了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说些胡话。周思棋情思惘惘,守在床边舍不得离开,空闲时便以逗弄白旭为乐。白旭也不知中了什麽邪,明明恨极了这恶名昭着的yin贼,却偏偏什麽事都听从吩咐,普普通通的一颦一笑,就能将他迷得晕头转向。他原本也是世家公子,这几日里却被周思棋呼来喝去的,抓药打杂之余还得供人调戏。如此过得数日,叶静鸿的身体总算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勉强可以倚床而坐了。只是他跟周思棋恩怨难解,两个人总是相对无言。某天中午,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白旭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张嘴叫道:“叶大侠,不好了!出大事了!”“怎麽?你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冤家对头?”“不是,可比这个糟糕多了。”白旭因为太过震惊的关系,说话竟有些结巴,道,“这个月的十五,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之期,天下间的英雄好汉约好了在洛阳相聚……”“不错,我若非有伤在身,早该赶去洛阳了。”“可是这武林大会刚开了一半,到会的江湖人士就都被无双城的人给擒去了。”“什麽?”叶静鸿一惊之下牵动伤口,轻轻咳嗽起来,“怎麽可能……”“怎麽不可能?”周思棋就在旁边,连忙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懒洋洋的说,“我们这些邪魔歪道最爱使阴谋诡计,定是想办法下了迷药,将那些大侠小侠捆了回去绑在床上……嘻嘻。”他只要张口说话,就没有一句是正经的,叶静鸿听而不闻,对白旭道:“你接着说下去。”白旭好不尴尬,低头说:“对方确实是使了迷药,除了几位前辈高人之外,其他江湖豪杰全都中计被擒了。”叶静鸿皱了皱眉,一掌击在床头,道:“无双城这样嚣张,未免欺人太甚了!”顿了顿,转头看向周思棋,终於与他视线相触,问:“我的伤怎麽样了?”“余毒未清,虽无性命危险,功力却没办法立刻复原。”“最多能恢复多少?”“三成。”叶静鸿点点头,缓缓说一个“好”字。周思棋望他一阵,也跟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旁。白旭见他翻箱倒柜,似在收拾东西,不禁奇道:“周神医,你要出远门麽?”“是啊,”周思棋微微一笑,道,“你家叶大侠要赶去洛阳救人,我这当大夫的只好舍命相陪了。”“叶大侠身受重伤,怎麽可能赶去救人?”“呵,他这木头般的性子事事以大义为重,这会儿急着去跟那些江湖朋友们同生共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势?”白旭怔了怔,心中甚是惊讶,一眼瞥去,只见叶静鸿半垂着眸子,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只道:“白兄弟,你也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就动身。不过……别跟这姓周的同路。”周思棋“嘿”的笑一声,道:“去洛阳的道路又不是你叶大侠买下的,难道竟不许我走吗?”叶静鸿瞪了瞪眼睛,转过头不再理他。周思棋也不多言,整理好东西後,便慢条斯理的在桌边喝起茶来。只剩白旭呆呆立在那儿,越想越觉得奇怪,周叶两人明明像极了死对头,可是叶静鸿心中在想些什麽,怎麽周思棋全都知道?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一贯很听叶静鸿的话,乖乖收拾好了东西,连夜驾上马车赶起路来。他因担心叶静鸿的伤势,所以不敢行得太快,有时回头一瞥,只见周思棋骑了匹白马,不远不近的跟在後头。叶静鸿当然也清楚得很,却只冷着脸不说话。这一日行在道上,半空里忽然轰隆隆的落起雷来,似乎暴雨将至。白旭见无处避雨,又急急赶了一程,指住路旁的一座破庙,道:“叶大侠,咱们在这儿避避雨吧。”叶静鸿掀开帘子,只朝那破庙望上一望,便即愣住了。恰好周思棋骑了马追赶上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尽皆变了脸色。只不过一个嘴角含笑,另一个却眉头紧蹙,冷冷的说:“我不进去。”“啊?为什麽?”“我……”叶静鸿张了张嘴,还未答话,周思棋已先翻身下马,眼波流转,盈盈笑道:“叶大侠不肯进去,自然是因为有鬼。只不知是这庙里有鬼呢?还是他心中有鬼?”叶静鸿面色微变,狠狠瞪他一眼,心情起伏不定。明知道是激将之法,却还是下了马车,一步步走进那座庙里。破庙年久失修,处处布满蛛网。白旭略微整理一下,抱了捧干草过来铺在地上,然後才扶着叶静鸿坐过去。周思棋却不进庙,随手把坐骑系在树上,自己往旁边一站,一双凤目斜斜望过来,滴溜溜的在叶静鸿身上打转。叶静鸿只作不见。白旭自然觉得古怪,问:“周神医,你不进庙来坐坐吗?瞧这天色,一会儿可要下雨啦。”说话间,耳听得雷声阵阵,天边阴云密布。周思棋抬眼望向天际,但笑不语。白旭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的坐回去,在地上生个火堆,取出干粮来跟叶静鸿分着吃了。没过多久,就听见“哗啦”一声,果然下起雨来。这雨落得甚急,打在脸上生生的发痛,不过片刻功夫,就淋湿了周思棋身上的衫子。但他似浑然不觉,任凭雨水顺着脸颊淌下去,目光悠然含情,一个劲的盯住叶静鸿看。叶静鸿明明感觉到了这视线,却只垂眸瞧着火堆,望也不望他一眼。雨声哗哗的响。庙里火光跳动,庙外则白茫茫一片,尽是水雾。白旭时不时的朝外张望,眼见周思棋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心中好生奇怪,正疑惑间,忽听叶静鸿开口说道:“叫他进来。”“啊?”白旭呆了呆,一时没弄明白。叶静鸿便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重复一遍:“叫那姓周的进来避雨。”这句话说得十分响亮,在外头的周思棋听得一清二楚,眼中笑意不由加深几分,也不待白旭招呼,就主动迈步走进了庙里。他身上早已淋得湿透,满头满脸都是雨水,但是丝毫不见狼狈之色,俊美容颜在水光的映照下,反而更添风流气度。白旭心里怦怦直跳,不知不觉的迎了上去,道:“周神医,你刚才怎麽不进来避雨?”“我就是要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