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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竹觞的那块玉石,田青捧着从柴房里扒出来的一袋钱币,主动要替竹觞去把东西赎回来。竹觞点头应了。田青满心踌躇地出了门,回来时却是愁眉不展。因为虎爷没打他也没骂他,只将他拒之门外,扔出来一个字:“滚。”他觉得纳闷,好不容易才从虎爷家的小厮口中打听来,那枚玉石竟然在一日前被人给盗了!这下该如何是好?正当他回到家门前,举步维艰时,却见竹觞悠然靠在门边,一身苍色的袍子笼出他修长的身形,腰间一枚玉石莹莹夺目。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惊该喜还是该怒。竹觞一把拉过他,把他搂进怀里,低低笑着:“虎爷那般的人怎么可能把玉石还你,你和他硬碰硬岂不是要吃亏?”田青明白过来竹觞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悦道:“那你把玉石偷来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竹觞想了想,抬起他的脸,一本正经道:“那我不就看不到你现在的模样了?”田青愣了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他转身就走,结结巴巴摞下一句:“你、你今晚……别吃饭了。”子夜时分,竹觞在半睡半醒间感到身边人下了床,随后是门扉开合的声音。他睁开眼,看了看身侧被睡得褶皱的草席,他知道,田青自从前日回到这里后,睡得并不安稳。屋外静悄悄的,一丝虫鸣鸟叫也无。过了许久,田青都没有回屋。竹觞再无心睡眠,他翻身下床,披上衣物便推门而出。借着昏暗月光,可以看到空落落的院子里四下无人,竹觞又去各个屋子转了一圈,都没寻到田青的身影。这时,他看到没有落锁的院门正在夜风中一开一合,门口的小路隐没在黑魆魆的树影里。心头突地一跳——难道他上山了?没等这个念头在心里思量过几番,强烈的不安便迫使他迈开步子,三两步往院外走去。他边走边涌上一阵悔意来,他不该与田青闭口不提密山上发生的那些事,哪怕是强迫他打开心扉,也好过现在他一回到故地便触景生情,甚至大半夜的有个三长两短。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去——夜色中,茅屋顶上有一团朦胧的黑影。那个人正安静地坐着,如墨的夜色笼着他的脸庞。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田青。”竹觞这一声把田青吓了一跳,他一转头便看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幽暗的光线下,田青看不清竹觞的神情,但从他的声音里田青便能知道,对方现在铁定是冷着脸的。“你……怎么来了。”“你说呢?”田青没吭声,半晌,才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竹觞没接话,田青又冲他笑了笑:“那个……没打招呼出来是我不对,我以为你睡着了。”他又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自顾自道:“你看,今天月色不错吧。”“田青。”竹觞叫了他一声。“嗯?”田青感到身旁人坐了下来,接着他的手背上一暖,是竹觞的手掌。静谧的夜里,竹觞的声音低而缓,如同流动的月光:“记得我们上一次坐在这里的时候吗?”田青愣了下,他想了想,眼前浮现出那日的圆月和一口一口喝着酒的竹觞。他笑起来:“我记得,我记得你那日喝醉了。”“你确定是我喝醉了?”田青奇怪的模样:“难道不是么?”竹觞见对方一副认真的表情,一时失笑,顿了顿道:“好吧,我是醉了。那天,我忆起了一位故人……”“是……子郊?”田青突然插话。竹觞怔了怔,平静的眼光闪烁了一下:“你还记得?”田青弯起嘴角,他看向天边的一轮新月,像在回忆那天的情景:“我记得你口中一直念着他的名字。”竹觞不禁有些惭愧,他自嘲一笑道:“可不是么。我本以为早已淡忘的一些事情,竟借着酒劲全给我翻了上来,也是直到那时我才发现……越想忘记的,越是难以忘记,我以为蒙上眼就能跨过去的,却在我睁开眼时,看见它们仍旧在那里。”竹觞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一样,而田青却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那后来呢?”他出声问。“后来……”竹觞望着眼前一片虚空的夜,淡淡道,“我发现当我将那些事放任不管时,它们慢慢地不再会频繁光临,直到我想起它们的时候,才看见,它们早已在我的身后,像一位故人,目送着我渐行渐远。”田青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能感到手背上的力道缓缓加重,那温暖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透过对方的掌心传递给他。良久,他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腔里。“不管我有没有去想,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我的meimei,梦到丹,梦到从前的事,梦到……”他的话音消失在了泪水里。他埋着头,手紧紧地握着,指节泛出青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竹觞只觉得喉头一哽,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数年前,得知母亲去世的自己一样。他将田青的脑袋按进怀里,感受到被泪水打湿的衣襟,眼光暗得和夜色融为一体。他轻抚着对方的后背,道:“明天,我们上山吧。”怀里的人突然顿住了。只听竹觞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回余樵镇不只是为了那些家当,既然来了,便上山看看吧。有些事,是要回过头去,才能放下的。”自丹自尽那日起,或是更早——自丹妖化那天开始,密山就逐渐被汲去了生机。春风带不来一丝绿意,衰色的枝头挂着零星两片黄叶,抓不住土壤的根系与那枯死的枝条一同萎靡在了土里。当再没人忆得那段过往时,只有密山仍留在那一天,默默铭刻下无人问津的岁月。竹觞和田青踩着枯枝败叶一路向上。空气中夹杂着凉意,却并未因周遭环境而显得阴森,相反的,阳光能透过光秃的枝桠照射下来,明媚而清朗,与往昔雾蒙蒙的景况大相径庭。虽然是许久未再造访的路线,连常走的小路也不知所踪,但田青并没有迷失方向,几乎不用回想,他的脚便自动迈开了,像在迫不及待地指引他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不过,他走得又并不快。当几棵枯木掩映的背后露出那一个“天坑”时,他顿住了脚步。竹觞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一切都如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