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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揖,油腔滑调地道,“师父在上,徒儿怎敢不服。”清脆的叩门声之后,一阵香风随着门动飘进屋子,琉璃楼主款款而来:“虹满楼花魁茗香姑娘已经去梳妆了,还望左公子稍候片刻。”左玄歌笑得露骨而放肆,一双眼睛流连在美艳楼主的身上:“何须劳驾花魁姑娘,有琉璃楼主在侧,想必比千百个花魁姑娘都要强些。”琉璃轻轻一笑,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礼目光与调笑言语,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司徒凛月,眸光又冷了几分。为了避免在这已经寒意初显的深秋里被冻着,左玄歌觉得还是快些结束这一场并不烂漫的风月之行比较好。“劳驾茗香姑娘特意打扮来见我这一副臭皮囊,玄歌实在是惭愧得很,好在我随身带着的一块祖传玉佩还算能拿得出手……”左玄歌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腰间一阵摸索,神色却随着手上渐渐加快的动作一点一点沉下来。左玄歌神情郑重地冲着门口一声怒喝:“范一范二,你们可瞧见我的玉佩没有!?”范一范二扭身面向门里,面面相觑,俱是惊恐不已:“没有啊,公子。”左玄歌勃然大怒,上前给范一范二一人脑袋上敲了一记:“你们跟在我身后,连我玉佩掉了居然也没瞧见!”左玄歌作势要继续打,熟知他习性的范一范二两人紧着蹲下了身子抱着头卖乖:“公子啊,这真不怨范一范二啊,您教导的,左家出来的人,到别人地盘上都得抬头挺胸不可丢了左家的颜面,适才入虹满楼小的们不敢低头啊……”左玄歌果然恨恨地收了手,心里却忍不住想笑,他几时说过这样狂妄的话了,范一范二倒是越来越机灵了。琉璃不愧为这天下第一楼的执掌者,不等左玄歌开口,已微微弯着腰歉然自责道:“让左公子在虹满楼里丢了东西,琉璃实在惭愧,这便差人为公子寻玉。”“诶——不急。”左玄歌伸手拦了琉璃的去路,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玉佩丢失皆因我的不小心,怎敢劳烦楼主的人,更何况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又怎能搅扰了楼主的生意。”左玄歌不客气地勾搭着司徒凛月的脖子:“幸而我师父武艺高强轻功卓绝,不必惊动宾客便可进行搜寻。”“师父大人。”左玄歌歪着头看了看司徒凛月,“劳驾了。”司徒凛月面色一红,他拂开左玄歌搭在肩上的手臂,一言不发地出了屋子,他掌心微凉,握着方才左玄歌塞给他的一块光滑玉璧,身体却微微发烫,他加快脚步,将混乱思绪挤出脑子,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将整座虹满楼查看了一遍。再回到天字一号房间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个粉装女子,低眉颔首温婉可人,司徒凛月目不斜视地将玉佩抛回左玄歌,立在他的身侧始终没有说话。左玄歌握着绦绳将玉佩摆在眼前,洁白无瑕的玉璧上浮着一些弯弯绕绕的线条,既像古老未知的文字,又像是孩童无心的画作,是他至今也参不透的奥秘。“这羊脂玉也并非什么大宝贝,不过玉质成色都是上品,瞧这洁璧无瑕,倒与茗香姑娘的容资无双勉强可以相配,赠与姑娘也不至辱了姑娘的明眸。”说着就要将玉佩赠人,范一范二两个小子眼见形势不对,扑身上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左玄歌的手臂:“使不得啊公子,这玉佩可是您自小带着的。”“是啊公子,您要将玉佩赠了人,回头老爷非得用鞭子抽你了。”这两个小兔崽子……这玉佩是祖传的其实不过左玄歌随口一说,为这东西增添点儿分量,是他自幼携带却是不假,不过将军府里这样的玉佩不说一抓一大把至少是算不上稀奇的,自家老爹却对这东西如此上心……左玄歌皱了皱眉,像被勾起了什么不悦的记忆,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但若将玉佩这般送人也确实不妥。左玄歌这才想起去看琉璃的反应,按说这个时候她这个老道深沉进退有度的楼主该要发话了。五官丝毫不输花魁茗香,甚至更为惊艳更甚一筹的琉璃楼主此刻却神游九天,望着左玄歌手里的羊脂玉愣愣出神。一直作壁上观的司徒凛月突然上前一步,他从左玄歌手里将玉佩扯过来,一个动作,将左玄歌和琉璃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司徒凛月望着玉佩,深沉的眸子里映出点点星光,他突然抬眸望定左玄歌,仿佛将周身一切都摒除在外,他扬了扬唇角,展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明朗笑颜,在那一张出尘绝世的面容上,这个笑容仿佛带着光:“玄歌,此玉甚好,送给为师如何?”送玉便送玉吧,师父何必□□自己呢。呸呸呸,左玄歌将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挥散,当即应道:“好。”“不怕被左大将军抽鞭子么?”“不怕。”左玄歌抬头挺胸扬了扬眉,“老爷子要敢动我,我就离家出走。”“公子!……”“闭嘴!”左玄歌声色俱厉,是动了真格了,范一范二身子一矮委顿下去,再也不敢多劝说一句。虹满楼的这一场闹剧潦草收场,回到落英园时已是后半夜,师徒二人各自睡下并无多话。左玄歌没问司徒凛月要他玉佩的缘由,尽管他知道司徒凛月从不侵占他人一分一毫。司徒凛月也没再将玉佩还左玄歌,尽管他知道左玄歌将很难对左大将军交代这一件事。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在上——左玄歌是不是立了什么。。。☆、师父出走次日,左玄歌正在书房看斜阳从枟州寄来的书信,范一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公子,司徒先生将虹满楼内部构造图画好了。”“拿上来。”左玄歌将司徒凛月所画的内部图与已有的虹满楼外部图交叠对比,虹满楼内部的暗室密道便一目了然,“还真不少……”他抬头看了看还在立在一旁等他吩咐的范一:“师父还说了什么吗?”“司徒先生还说他未能找出那日入府刺杀的人,嘱咐公子日后还要多加小心。”这话左玄歌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不待他细想,门外又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跑了进来。范二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珠:“公子公子,水帮主派人送了……送了两个大美人来。”左玄歌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能让在美人的见识上一向不浅的范二在这寒秋里跑得如此大汗淋漓,送来的美人想必是真绝色,他却仿佛连看一眼的欲望也没有,低了头继续看手中的两幅画,目光最终只停留在那副内部构造图上。好画。“公子?……”挨过了半盏差功夫,范二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