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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初冬不算太冷,外套厚点也足以过完整个冬天。萧深却早已裹起了高领毛衣,外面一件卡其色风衣,头发也渐渐长到了耳际,因为没有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美。俊朗的外表不管穿什么都像是随时可以上时装周的模特。萧深开着低调的宝马进入燕大的时候,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了。他不疾不徐地走下车门,向教一走去。门口处,后面赶过来的学生一个猛冲,不仅没有把前面的人撞倒,反而自己差点摔下去。斜插处里,一只手伸了过来,谭思恩往上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掉入了冰窖里,冷的不行。上方的人对他笑了笑,就朝讲台上走了上去。后面的朋友喊他的时候,谭思恩才回过神来,有点懊恼地和他们一起坐到最后了一排的老位子。“……我代你们李老师的班,我姓萧,单一个深字。”萧深朝台下蠢蠢欲动的学生弯了弯嘴角,“私人问题一概不回答。好,先讨论一个问题……”萧深上的课跟他的人一样,随意不着边际,却字字在理,切合主题。连最烦这种公共课的谭思恩也不知不觉地听入了迷。他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里映出他的轮廓样子。“后排穿蓝毛衣的那个,看你听得那么认真,你来回答一下马斯洛提出了哪五个需求。”萧深走上了阶梯,一步步走上去。被点名的谭思恩这才反应过来,谁知道这么基础的问题啊,他暗暗咒骂,在那人的注视下,总感觉脸都烧起来了,草,老子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看的。“坐下吧,”萧深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们的生理安全需要已经基本得到了满足,我是说相对的。你们社交和尊重的需要,缺吗?想必也不缺。读燕大的你们有理由自豪你们的富裕,不仅仅是物质上,更是对于社会层面来说。你们和普通人不是一个起跑线上,因为你们比他们永远拥有更多的人脉,资源。但是,难道你们就满足于此了吗?这里就要说到自我实现的需要……”近两个小时的课上完,中间没有休息过,萧深说了声下课就匆匆走出了门外,惹得一众学生哀嚎遍野,想要搭讪也无门啊。“喂,听说萧少以前也是燕大毕业的,是那一届的牛人……”前排的女生声音很大,大得连后面的谭思恩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脸上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那个女生又花痴了几句就和同伴走了,谭思恩原本还想再多听些劲爆的,没想到就这么没了,不免有点郁闷。和北京一起交换过来的同学以及室友走去食堂的路上,寝室长突然谈起了萧深,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原本痴情的萧公子如今成了浪荡风流子啊。”谭思恩的眼神马上亮了亮,急急追问,“为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谭思恩就知道了一件他宁可永远也不想知道的燕城上流社会的秘事。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一直回想着那句话。“萧少被何少搞得超惨,到现在还有走出来呢,所以你现在看到的都是黑化的他啦,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哎,给你看这张他们高中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的萧深笑得一脸明媚,闲适地站在教学楼前面的草坪上,眼睛很亮,好像两颗小太阳,他的一只手搭在旁边的男生身上,微微侧着头。谭思恩突然想起一句很俗的话,那时阳光正好,那个少年穿着白衬衫向我款款走来。“那,他旁边站的是谁?”“还有谁。不就是那个萧少惦念不忘最后被何少间接搞死的人嘛,抑郁到最后受不了刺激自杀了。姓傅,叫景言,对,傅景言。”谭思恩一时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面的感受,一会儿为萧深,一会儿为何家伦,又一会为了自己。他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蒙了被子,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不关他的事儿。可是,他偷偷拿出刚才被扔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按了开锁键,点了通讯录,手犹疑地在上面滑了几下,停在了“萧神经病”这个名字上。谭思恩不觉抿住了嘴唇,恨恨地骂了一句,关机睡觉了。夜晚的次数多了,也就不稀奇了。萧深的宅子里一如既往地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三年前的一次意外往这里带过人外,其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极力避免。仿佛心里有一个顾忌,即使伤害,也希望是自己动手,而不是他人来玷污。对,就是承认还是有点在意他的怎么了。可是相对的,他也永远不会原谅他,而折磨他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见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那时候萧深还没有睡着,手里把玩着一把军刀,他接起电话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手,军刀“咚”地砸在了地板上,电话那边立马传来紧张的声音,“怎么了,阿深?别碰那把刀了。”萧深弯腰去捡的手顿住了,过了一会,才把它捡了起来。“宝宝明天生日,我想,”另一座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只有一间屋子是暗着的,祁玉的眼睛滑过另一边安睡着的宝宝,轻轻地向那人求许。有一段时间的静寂,萧深仿佛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他说,“明天来我这里吧。”等对方挂断电话之后,萧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不由骂了一句“shit”,又在沙发上呆坐了十分钟,才脱了衣服走进卧室,想要补个眠。阳光照进窗户,温暖他的被子,也没有把他吵醒。但是一阵孩子的笑声和逗弄孩子的轻软细语却将他唤醒了。萧深试着睁开了眼睛,目光所及的是两张并不相似的脸,却同样的细致,同样的充满人气。他不禁哼唧了一声,又马上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所吓到,“喂,几点了。”那个人在光晕里回答,“十二点多了,我做了些菜,你该起了。”他的眼里,透着亮度,就这样直直地灼伤他。“萧言,过来。”在那个人的轻轻推动下,萧言迈着小短腿挪到了床上,萧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和自己的眼睛大眼对小眼。眉眼和萧深的很像,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又会像谁呢?三年前,何家伦拿了自己的jingzi去美国找人代孕的时候,景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就是最后一次的手术上,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给了阿言致命的一击,阿言的病情加重了,他整天猜疑,哭泣,需要萧深的拥抱,不知疲倦。最后无法再进行治疗,一个月之后在萧深的怀抱里去世了。在他们的家里面的床上,萧深一直搂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直到被人打120送入医院。“爸,爸……”萧言的声音小小地,软软地,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