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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赢了,你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第四十四章南岭在经过短暂的鸡飞狗跳后恢复了一派安宁和谐的场面,苏锦走了好几天,唐青崖总算不折腾了,倒把顾霜迟弄得莫名其妙,怪不习惯的。他的藤椅让给了唐青崖,最近养的那只大白猫快生了,成天懒在唐青崖腿上不肯动。顾霜迟端着药出去的时候,正看到唐青崖微眯着眼,手放在白猫的脑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他不闹腾时眉眼清俊如画中仙,不知想了些什么,嘴角轻轻地翘起来,登时少了薄凉,要不是有几分病气,应当更加好看。把药碗递过去,唐青崖道了声多谢。按照平时相安无事的常态,唐青崖喝完药会继续玩一会儿猫,再和照顾他的小药童讲点过去的故事,顺便白话几句苏锦。他不和顾霜迟打招呼,等到累了疲倦了,就回屋里睡觉,届时顾霜迟再扎他一通针,这人最后也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他的手脚仿佛生了锈,动不得,而如今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顾霜迟心知肚明,七夜奈何这种毒正在扩散,起先几颗药丸的效用丧失,中毒的人常常会觉得冷,手脚僵硬,接着会长时间地陷入睡眠……直到再也醒不来。可这日唐青崖却无事生非地招惹了他:“这位前辈,世上到底有没有昆山雪莲?”顾霜迟愣了,唐青崖又道:“黑节草确有其事,血茯苓极其易得,可昆仑山远在关外千里,此时寒冬,那里滴水成冰……又要三十日来回,绝对不可能做到。你莫不是想把他打发走,等三十天回来看我死了,也不必太过悲哀吧?”“你自己不想活了?”他一句反问,唐青崖抬起眼皮,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中天,照耀得他瞳孔微缩,旋即受不了似的又闭了回去,伸展手脚道:“我怎么不想活,想得很……还有好多地方没去成,关外、北境我就没去过,滇南常春之地并未涉足……我还想多活几年,和他待在一起。”前面听得顾霜迟微微动容,最后猝不及防,于是那点动容又冷回去了:“那你就好生吃药养着。谁跟你说世上没有昆山雪莲?鼠目寸光。”他收了唐青崖的药碗转身便走,身后声音拖长了道:“前辈——你就让我死了这条心吧。要是我一直以为他会回来,死的时候岂不是很痛苦?”顾霜迟去而复返,将空碗往他手边的小桌上一磕,在他面前的凳上坐下。这人不笑时看上去十分认真,说什么都让人愿意去相信。顾霜迟翻了个白眼,想,“我难道还信了他的鬼话吗?”于是他言简意赅地对唐青崖的悲观表达了独特的见解:“你喜欢每日伤春悲秋?不如我在药里加东西,叫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百味唯苦最难。”唐青崖:“……”他第二次站起要走,又被喊住。顾霜迟眼角斜飞,整个人从上到下写满了不耐烦,只见唐青崖不作妖了,动了动嘴唇,道:“你武功如何?”顾霜迟:“你全盛时期也未必敌得过,如今这样,我打十个绰绰有余。”唐青崖闻言从那藤椅上爬起来:“那前辈屈尊陪我活动下筋骨?”他心想总比这混吃等死强,如今唐青崖每天半死不活地拖着,那毒即便扩散也不会再有更惨烈的下场。好比过了不能乱动的时期,现下随便折腾,不曾动摇结局分毫。顾霜迟从地上拾起一根枯枝:“行啊,你先请吧。”唐青崖以为顾霜迟是个花拳绣腿的典范人物,他端着“活动腿脚”的心态起手,谁知顾霜迟出手竟是凌霄剑法。他不愧为谢凌亲传,当中几式变化唐青崖在苏锦的身上看到过。只是顾霜迟比他更加锐利,手中一枝枯枝承受不住他的内力,断成了几截,于是化指为剑——或是他将剑法转瞬地化为了指法,威力有增无减。大猫被吓得炸着毛蹒跚而去,几个药童远远地看,桌案上那个碗凭空多了几条裂缝,在顾霜迟收手之时,突然碎成了八瓣。唐青崖捂着心口,那里仿佛一片海域刚刚接受了暴风雨的洗礼,如今脆弱不堪。他觉得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呼吸骤停,毫无生气地被掐住了喉咙。顾霜迟淡淡地问道:“濒死的滋味好受吗?”见他不答,又冷笑一声,道:“没那么容易。你以为自己悄悄地没了,只有你一个人受难?其实苏锦只会比你更痛苦不堪,终生都活在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阴霾中。”他似乎话里有话,唐青崖仰起脸看顾霜迟,逆着光,眼睫低垂,说不出的忧郁。可根本无暇消化顾霜迟的言外之意,唐青崖要吐出肺来似的一通咳嗽,最终有气无力地抬手:“扶……扶我一把,快要站不住了。”顾霜迟一挥手,有两个小药童上来撑住他,而这人刚才疾风骤雨地一通教训完,自己也舒服了,心情大好地往回走:“我去给你煎碗药,刚才看你脸色,好像还有所缓和,不如以后每日也舒展下筋骨,说不定真有回转余地。”唐青崖眼前一黑,想到以后每天被他猫玩耗子一样折磨,恨不能直接吹灯拔蜡。他没来由地想起苏锦那句话,声音颤抖,前所未有的难过:“……我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于是他想了想,心道:“算了,还是能活一日算一日吧,阿锦太认死理,万一真的惹出什么变故,我九泉之下恐怕能气得活过来。”他与顾霜迟斗智斗勇,为了喝药的事每日躲到床底又被毫不留情地揪出来,自以为过得将就潇洒,短暂地忘记了日复一日苏锦还没回来的绝望。唐青崖挂念着的那人此时正在临安一处郊外,拔剑严阵以待,而对面是比他高些的男人。两个人眼看就要掐上惊天动地的一架。方知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想,“竟只有我一个看客。”此前群英会上的英雄豪杰作古的作古,隐退的隐退,当年的盛况只能从老人们的回忆中窥见一斑,后来齐家再没牵过线,竟成了最后一届群英会……三十二年后,凌霄剑与断澜刀都各自换了主人。剑尖微垂,苏锦伸出左手:“请。”他话音刚落,雁南度即刻提刀而上,速度快得犹如闪电,顷刻杀到面前。他的刀法与何常截然不同,没有大开大合的气势,反倒十分阴狠,第一下并非砍杀,刀锋带起一股真气,锐利难当能割伤人。苏锦一蹙眉,探不清虚实之时他向后躲开雁南度一击。那刀锋仿佛切开了风,一击不中连调整的时间都没有旋即迎身而上,直直往前一捅。长剑即刻抽出,雪亮的剑身化作一道白虹,与刀锋在半空中撞在一起!他感觉到从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