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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适合习武么?等我发现时已无力回天,自己一死了之,剩下我还要重蹈他的覆辙——你却说他不会害我?”唐青崖答不上了,他愣在原地,任由苏锦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不耐烦。他甩开唐青崖的手,整个人冲出客栈,不知所终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腔怨念往自己身上撒?安慰都成了刀枪往他心口戳!站在原地的那个后知后觉地在愣怔后浮现出一丝愠怒,唐青崖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此刻被当成出气筒,立刻炸了。当下所有的混乱席卷而来,亟待一场爆发。苏锦直到翌日早晨才回来,浑身衣服湿了又干,挂在他身上硬邦邦地。他一夜之间变得愈发死气沉沉,程九歌不明就里,想问唐青崖。岂料唐青崖也撒手不管,径直回了唐白羽旁边,看都不朝这边看一眼。于是程九歌先入为主地想,“哦,吵架了。”他一脑门官司,尽去思考炼血蛊是否有解了,对奇妙的感情一无所知,更加不明白那夜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苏锦这样,他突然想起了谢凌。那年谢凌本是意气风发,听闻老友死讯后雷霆震怒,查了许久的仇家,最后去了一趟鸣泉山庄的别院,满身是血地回来。从此成天半死不活地困在清净峰,几乎以一种与尘世决裂的方式,度过了余下的日子。就算天命,苏锦真的只剩一条死路可走吗?☆、第五十八章第二日的群英会,阳明洞天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秦无端。不过这人十分争气,平素再怎么嘴上跑火车,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与唐青崖简直是两个极端。他连胜三人,阳明剑法出神入化,竟有了当初杨垚的影子。但秦无端并不高兴,他一点也雀跃不起来。他霜打茄子似的提着听松剑回到客栈,见程九歌靠在二楼栏杆处,朝屋内比了个手势。程九歌摇摇头:“不吃不喝,也不让我进去。”秦无端一听,这小子是要造反了?他立刻怒向胆边生,就要抬脚踹门。腿伸到一半,那房门却自行开了。苏锦面色不善地望向他,整个人仿佛浸透在黑暗中似的,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灰衣都有种莫名的诡异。秦无端被他怨恨的目光镇住,讪讪地站到程九歌旁边。他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招惹旁人的小师叔今天活像吃了反常药,不仅张嘴没有半分温文尔雅,动作也异常粗鲁。程九歌大步流星上前,推搡苏锦一把,下手又重又黑,正好抵在那人还没痊愈的锁骨伤口,推得苏锦一个踉跄。旋即,程九歌钳住他的肩膀,把人拎小鸡似的架回厢房。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把秦无端看得目瞪口呆。小师叔和苏锦动手了……不,小师叔长进了!他连忙跟过去,甫一关上门,立刻听到程九歌如雷贯耳地说道:“你自己半死不活这幅样子给谁看?!学谢凌报复自己?不就是个炼血蛊,怕什么!”秦无端对那炼血蛊有所耳闻,经此一遭,他觉得自己日后再遇到什么离奇的事也能够泰然处之了。他的小师弟身负三卷心法,如今还被发现是魔教余孽的邪功载体,浸yin十数年,早已深入骨血。简直不敢说他到底光明正大,还是恶贯满盈了。……但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无论哪一种听上去都不像是积德的功劳。光阴飞逝不可回转,苏锦萧萧立于窗前,程九歌却没来由地觉得仿佛回到了当日阳明初毁,他们三人在静心苑烧了半边乌黑的门庭下对坐。秦无端怀疑苏锦心法练岔了,苏锦当即闷声许久,开口就石破天惊地问能不能把一身功力全毁了。等到后来真有余地给他回转,他却倔强坚持下来。等到现在,不知为何又和以前一模一样,充满了厌世和自我嫌弃。苏锦被程九歌惊天霹雳似的连问揪回了现实,终于承认自己如今的死狗样有些碍眼。他抬手捂住崩开的伤口,等程九歌没好气地扔过来一卷绷带,自己处理了。苏锦觉得脖子空荡荡,突然问道:“我那玉佩呢?”程九歌不知道他和唐青崖之间还有这么一出,以为他随身的玉佩是哪里求的护身符。他素来不信神佛,没好气道:“谁知道,估计碎了。”苏锦:“……”他突然觉得胸口更憋屈了。“你听我一句,当年你怎么落到钱豹手上的谁都不知道。他做的无非是自己血引入你体内养着,这法子复杂至极,纵使那些魔教头头,能融会贯通的也只有夏觞一人——何况他还自己走火入魔死了。所以那个蛊就是个残次品,万幸。”程九歌爆炒豆子一般飞快地说完这些,喝了口茶,静默地等苏锦回复。他从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和愤怒中回过神来,嗓子又痛又干,自己偏偏没意识到,强撑着说道:“那又如何,仍旧差点死在它手里!”程九歌安之若素,道:“是啊,那又如何?不过是旁门左道,你光明磊落,怕它做什么?这么多年不犯,为什么偏偏是那两人对战之时犯?”这话醍醐灌顶,如同寒冬腊月从他头顶浇下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地冻了个结实。而苏锦在这冰封一样的寂静里,蓦然明白了什么。被钱豹掳去的记忆连同之前的一起模糊不清十几年,炼血蛊的真相他只能隐约从各路闲言中拼凑出一个来。如今真相铺天盖地织成了一张网,他却想逃。苏锦心下凄然,察觉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曾经的阴霾。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还在骗自己要豁达,装来装去的,最终差点都信了是真的忘记。而他就是气性再大,也不该朝唐青崖撒。和他无关的事,对方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能够未卜先知吗?他应过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怎么能食言?纵然唐青崖惹他生气,可这都是他有错在先……那缕归元真气沿着他的经脉转了一圈,安安稳稳地回到了丹田,似乎骤然发作的气血反噬也一下子无迹可寻。苏锦摸了摸脖子,那儿空荡荡的。程九歌见他表情精彩无比地从“难以置信”到“释然怅然”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一个若即若离的后悔上。他忍不住开口:“阿锦……?”苏锦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终于觉得喉咙痛、伤口发热。他站在客栈那扇门前,此时正值群英会第二天全部结束,散场的人来来往往,不少打量的目光都落在苏锦身上。换做平时,他待在人少的地方惯了,必定会如芒在背。此时却熟视无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雕花的木门,感觉里头透出一丝日光,抬起的手臂又放下了。他在唐青崖厢房门口站了两盏茶的功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