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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沉重。“何小姐,你说吧。”他低声对她说。何晓雅深深凝视着他,她艰难的转头,不舍地看着她的弟弟,又把视线重新放回沈定泽脸上,叹着气:“我不相信你,但我现在……不得不相信你了。”她满目哀求地看着沈定泽,沈定泽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何晓雅在他臂间猛然急促地喘气,忽然再也不动了。沈定泽楞了似的看着,他盯着何晓雅的眼睛,那双瞳孔已经放大的眼睛,仍然满是哀求。良久,他轻轻地放下何晓雅,走到狗狗面前,深深把狗狗抱在怀里。狗狗衬衣上都是血迹,贪婪地靠着他,亲昵地蹭着:“主人带狗狗回家。”警笛声由远而近,村人已经报警丰鸣半夜睡眼惺忪地接到电话。“警局?”两个字把他完全震醒,浑身打个寒战,连忙问:“你怎么会在警局?定泽,你不是干了什么吧?”“来了再说。”匆匆换了衣服,丰鸣十万火急赶到警局。大批隐藏在别墅附近的记者立即尾随,这下又有新闻了。进了警局,抬眼就看见沈定泽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丰鸣瞅见他手上并没有手铐,松了口气:“害我出一身冷汗,还以为你狗急跳墙,干了什么傻事呢。”“狗狗杀了他jiejie。”低沉嘶哑的话让丰鸣吓了一跳,定定神说:“你不会开玩笑吧?”沈定泽自言自语地说:“我说那不关狗狗的事,可瓷片上面有指纹。丰鸣,”他猛然抬头,抓住丰鸣的手腕:“他们把狗狗带走了,他们说狗狗不是普通的智力障碍,他会危害他人。笑话,狗狗怎么会危害他人?我要知道他们把狗狗带到哪去了。丰鸣,你帮我。”丰鸣被他悸人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定泽,你别这个样子。我帮你想办法问问,先回家。”他把沈定泽从长椅上扯起来,问身边的警官:“他可以回去吧?”“哦,他只是证人,下完口供就可以走了。”到底是沈定泽多年老朋友,回到家,丰鸣立即四处拨打熟人的电话,狗狗是杀人嫌疑犯,本来应该暂时关押在警察局,但他智力有问题,转押到其他地方。还没有查到消息,第二天报纸已经满天飞,头条大字登着“智障偶像发狂杀人,众影迷心有余悸”。不但要查问狗狗的下落,丰鸣同时也查问狗狗会受到什么处置。“智力障碍人士,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会判处重刑的。”一位法律界的朋友说:“不过他严重伤害他人致死,会被关押在专门的医院治疗。”“疯人院吗?”“可以这么说。”第三天的下午,丰鸣终于打探到狗狗的下落。“我求了熟人,允许你隔着房门见见狗狗,但不可以交谈,案子毕竟还没有了结。”丰鸣拿出钥匙:“我送你去。”两人到了医院前,果然得到允许进去。丰鸣见沈定泽脸色几乎发青,拍着安慰说:“别紧张,他们说,如果狗狗经过治疗被判断为没有危险,是可能被放出来的。当然,那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带路的医护人员把他们领进一栋大楼,尖叫和哭声笑声混杂着从每个紧紧锁上的小门传出,丰鸣神经立即绷紧。沈定泽走过长长的过道,沉声说:“狗狗就被关在这种地方。”上了三楼,医护人员请他们到狭小的会客室坐下,打了医院内的分机电话,友善地笑笑:“何晓杰正在接受治疗,请你们稍等一会。我有事,不陪你们,等一下治疗结束,我的同事会过来带你们去看他。”医护人员走后,会客室剩下丰鸣和沈定泽。丰鸣无声地坐下,盯着脚下的地板发呆,病人们的狂叫狂笑隐隐约约传来,把沉闷的空气搅动得更令人不堪忍受。沈定泽不肯坐下,在会议室狭小的空间里来来回回踱步。丰鸣想叫他停下叫人心烦的踱步,忍住了,拿出香烟夹在指端,抬眼看见“禁止吸烟”的告示,只好又收回去。这下,连他自己也站了起来,学着沈定泽踱了两圈:“不知道要等多久,找个人问问。”出了门,沈定泽也跟在他后面。走廊上空空荡荡,找不到一个人影,他们信步向前走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另外一个世界。住在这里面的,都是疯子。他们不被社会所容,理由是他们危害社会。所以,冷冰冰的铁栏,冷冰冰的四堵白墙,塑造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冷冰冰世界。“啊啊!啊啊啊!”疯狂的叫声从经过的房里传去,失去了理智的尖锐凄凉。丰鸣不由停下脚步,看着玻璃窗叹气:“唉,狗狗居然要和这些真正的疯子住在一……”声音蓦然被切断,丰鸣一脸不敢置信。沈定泽瞧出端倪,挤过去,隔着玻璃窗,看见叫他心胆惧裂的一幕。狗狗穿着束缚衣,手被捆着绑在椅子上,几个医护人员正用不知名的金属器具在他身上做着什么,每触一下,狗狗都会发出方才那般剧烈的尖叫。他总是粉红的脸苍白一片,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丰鸣发誓自己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在疯狂边缘崩溃的裂缝。“住手!”怒吼发自丰鸣身旁,沈定泽疯了似的扑上去,一拳砸在开在门上的小玻璃窗上,玻璃似乎为了防范病人的鲁莽而选用特殊材料,沈定泽指节上鲜血淋漓,玻璃却纹丝不动。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愕然停下,狗狗尖叫起来:“主人!主人!”那是一种象刀尖划过心脏的绝望尖叫。其他病房中的病人受到刺激,一道起哄,或笑或哭或骂。“呵呵!”“哈哈!”“啊啊,救命救命!”鹦鹉学舌般的声音。“狗狗!狗狗!”沈定泽隔门大喊,青筋暴起地用拳头砸,用脚狠狠地踹。这个地方连门也是残忍的。“沈先生,请冷静!”走廊上匆忙赶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刚才领路的医护人员也赶到了,几人好不容易把沈定泽拖离他正猛烈攻击的门,医护人员对双眼发红的沈定泽解释:“您误会了,电疗也是一种治疗手段。”“治疗?”丰鸣插话说:“你们这是虐待。”沈定泽狠狠盯着这些人,他怨毒的目光让每个人都寒毛直竖,连丰鸣也担心起来,低声警告:“定泽,冷静点,你一定要冷静。”沈定泽仿佛听不到丰鸣的话,他的目光移向那扇隔离他和狗狗的冰冷的门,眸中载满了不舍和心疼,半晌,沉声说:“我明白,你们是在做电疗。放开我。”众人都松了口气,把他放开。医护人员歉意地看向丰鸣:“对不起,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想你们不宜和病人见面。”丰鸣也担心沈定泽见了狗狗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点头说:“麻烦你们了。定泽,我们下次再来?”忐忑不安地看向沈定泽。沈定泽怔怔盯着那门,丰鸣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才略动了动,一声不吭转身就走。“都是疯子。”出了医院,沈定泽坐上车,隔着车窗注视森冷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