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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只是没想到,听到这个嚣张的声音,本来仪态万千娇柔美丽的歌女立刻露出惊惧的神色,没一会儿,杏仁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本在不紧不慢地与唐松说话,现下的表情中却添了两分紧迫。唐佑鸣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唐松不想给自己主子惹麻烦,脸色有些为难,安抚了那歌女几句,又对传出声音的那个雅间作了个揖,急匆匆地上来复命。那个雅间里的人也没真蠢得不可救药,没有为难一个下人。“主子,她本想拒绝小的。谁想那位大人一开口,她又说要来我们敬王府了。”唐佑鸣见唐松这么为难,不由失笑:“那就让她来好了。”唐松迟疑着问:“这……不会给主子找麻烦吗?”唐佑鸣还是懒洋洋地卧在竹席上,不甚在意地说:“可以让他试试,权当饭后消遣了。”也不知道这个饭后消遣指的什么。唐松苦着脸去了,唐佑鸣终于收了收懒散的样子,虽然神色依旧漫不经心,不过好歹坐了起来:“斟酒。”“主子,这可不行。”红枫说话就像嫩嫩的水萝卜,清冽干脆,“你说了下午要看账本儿和邸报的。”唐佑鸣轻笑一声,也不生气:“我看账本儿,唐青这个大管家做什么?夺人家的活计要遭雷劈的。”蔺维言听他直接把看邸报这件事抹去不提,心里一顿。一句话能听出很多事,比方说这个敬王爷着实是个格外知进退的人物。红枫转转眼珠,一点都不怕地跟唐佑鸣讨价还价:“那只喝一点?”唐佑鸣笑了笑:“好,听你的。”唐佑鸣不当回事,对面那个却只有针眼儿大小的气度,装了一回有礼谦让被人无视了,顿时忍不住叫嚣起来:“什么?让你家主子来见我!”蔺维言无语地听着隔壁的敬王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声清朗悦耳,只是内里的意味有些恶劣。很快,敬王爷收了声,清了下嗓子:“旁边雅间的朋友,可愿赏脸来我这喝杯浊酒?”早在先帝时期,大平朝乱象已生,起义、边乱时时爆发。先帝重武,皇子们自然会在功夫上下功夫,难免比普通人耳聪目明些。何况蔺维言也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敬王发现蔺维言的窥视实在不是什么难事。蔺维言放下筷子,无奈地来到隔壁雅间前,红枫已经打起了帘子。蔺维言作了个揖,说话间不着痕迹地扫了敬王一眼:“敬王爷千岁。”与今上的威严庄重不同,敬王长得非常俊美,细长的剑眉微扬,凭空带两分傲气;眼睛却是丹凤眼的形桃花眼的神,轻轻一扫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潇洒多情,却也夹杂了邪气在里。他本人没骨头似的,倚着矮桌一脸兴味地打量蔺维言。这兴味不是普通的意味,蔺维言从中体味了几分暧昧,只能当自己想多了,迅速收回视线。没想到,视线刚收回去,就听那位敬王用着清亮的声音调笑着问:“怎么不看了,在隔壁不是看的很起兴么?本王准你看,你也抬头让本王看看。”这可是实打实的调戏,蔺维言想装傻都不行了。☆、初见(二)敬王没实权也是实打实的皇家贵胄,不怕是一回事,必要的尊重却必须有。蔺维言垂下目光:“殿下说笑了。”唐佑鸣注意到蔺维言一直没有使用自称,不由得勾起唇,笑得无比潋滟。蔺维言踏入丹华楼的那刻起,唐佑鸣就开始注意他了。样貌俊朗,眸如点星,身材修长,傲气内蕴,可以说从头到尾都过分地合他的胃口。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透露身份。唐佑鸣笑得更加恶劣,不想透露身份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不自称“臣”,看这气度也不会是普通人,迟早能找到人。明明第一次见,蔺维言却一眼就看出了唐佑鸣的想法,有些无奈。他正要再开口,雅间外面却传来了哆哆嗦嗦的请安声:“敬王殿下……”唐佑鸣对蔺维言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蔺维言放弃离开的念头,落落大方地坐在唐佑鸣对面。红枫走到门口将那人让进来,那人进门就是一拜:“草民史泰拜见敬王殿下。”唐松跟在他身后进来,腰上挂着王府的身份牌子。史泰不是蔺维言,想到自己面前人的身份,连身上的毛发都是规规矩矩的,眼睛看地,一点不敢乱瞄。因此坐着的两个人没法看见他的面貌,只能看出体型微胖,年纪不算小,至少是弱冠之年。蔺维言没想到这么嚣张的人连个功名都没有,只能自称草民,唐佑鸣则不管这么多,至少表面上很大度地免了这人的礼:“起来吧。本王有些中意这名歌女……”史泰又惶恐地跪了下去:“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敬王殿下莫怪。歌女而已,王爷想要,草民自当双手奉上。”唐佑鸣对他前倨后恭的态度司空见惯:“那就多谢史公子了。”“当不得当不得。”唐佑鸣达到目的,很快将他打发了。史泰还想凑近乎,提了两次“家父”,唐佑鸣根本没给他说出他爹官职的机会,熟练地将他赶了出去。“尝尝这酒。”唐佑鸣清了场,从红枫那里取了一只玉瓶,亲自为蔺维言斟酒,“贡酒。”蔺维言自然要表现出受宠若惊,连忙去接,被唐佑鸣顺手摸了一把。被人占便宜,尤其是被同性占便宜,怎么也不可能让人心情愉快。可唐佑鸣的本事就在于此了,动作不大,有些勾人,却没有猥||亵,一看就是个中好手。蔺维言无奈是无奈,愤怒却不至于,反倒有些好笑。唐佑鸣点到为止,撩拨了两次都被对方无视便不再手欠,转而说起酒来,从贡酒拓展到天下的美酒,了如指掌。蔺维言不得不承认,跟唐佑鸣相处很愉快,尤其当他不打算动手动脚的时候。发现他不想透露身份,唐佑鸣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年龄、籍贯更是提都没提,话题一直在绝大多数人都能参与又不会透露太多的茶酒上打转。唐佑鸣长得好看,身份高贵,健谈的同时又不让对方感到尴尬,自带一股风流,很难让人升起恶感。最后,他见蔺维言吃喝得差不多,毫不拖泥带水地道了别。看着蔺维言离去的背影,唐佑鸣令人感到如沐春风的笑容顿时变得暧昧难言。蔺维言自然不知这妖孽的想法,想起今天的际遇,略微摇了摇头便抛之脑后。敬王的意思表现得这么明显,也没让自己对他留下什么坏印象,若是他没那么轻浮,倒可以在适度的范围内交个朋友。好在会稽郡那边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他坐镇尚且一团乱麻,他抽身离开,还不知道情况会变成什么样。他在京城定不能久留,唐佑鸣能给他带来的麻烦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