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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容,实在遗憾。”孙凝荷的性子非常软,说话都不敢放大音量:“王爷和大人喜静,冒然打扰不大好吧?”方以白撩起遮住窗子的帘子:“不会打扰的,看看就好。”孙凝荷看方以白从窗子向外看,有些意动,不过咬着唇,最后也没敢上前,生怕被其他人看到。她与方以白不同,如果可以,她不想离开父母,可是外人的眼神和议论实在不是她可以承受的。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害怕见人,到现在都没有缓解,在家就是以泪洗面。生性胆小的她能活下来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勇气,纵然对唐佑鸣心存感激,也是万万不敢主动道谢的。唐佑鸣和蔺维言不知道两个女孩在偷偷打量他们,自顾自地走在队伍最前面。蔺维言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王爷不喜仪仗?”第一次见面,唐佑鸣身边就只有唐松和红枫,这次在宜城更是一次王爷架子没摆过。若是唐佑鸣习惯简朴也就罢了,问题就是他根本不是会低调的人。唐佑鸣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才道:“我不习惯总在王府窝着,常常出门,若是每次都摆仪仗,实在扰民,后来渐渐习惯了。”蔺维言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讶然地看向唐佑鸣:“王爷高义。”唐佑鸣哈哈大笑:“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蔺维言的宅子与城门相距不远,这么一会儿就到了,唐佑鸣挥了一下马鞭:“大人请回吧,就此别过。”蔺维言翻身下马:“预祝王爷此行顺利。”唐佑鸣扬眉笑,毫不拖沓地说:“承你吉言。出发。”后面一句是跟唐青说的。整个队伍迅速地离开了宜城,蔺维言目送他们离开。若不是碍于队伍里的两个女孩,唐佑鸣估计要花半年在路上。反正皇帝陛下也没催他快些回京,他回去又没什么好处,半月就到京郊已经很是不错了。唐佑鸣啧了一声,吩咐道:“先带两位小姐去学院安置,我已经打点好了。”唐松领命去了,唐佑鸣回了王府,想了想,还是叫人递个折子,说是已经回京城了,随时可以觐见。第二日,唐佑鸣来到泰和殿中,里面还有几个人,正是老太师和三公。除了一向看唐佑鸣不顺眼的老太师哼了一声以示不屑以外,包括皇帝在内的四个人都很淡定,至少太尉蒋泽也没扑上来咬唐佑鸣一口。御史大夫傅善志的感想比较复杂,虽然蔺维言的来信没说太多,可他混迹朝中几十年,立刻明白唐佑鸣在这件事中起了多大作用,又或者说给了蔺维言多大帮助。让他不安的只是唐佑鸣这么做的目的,他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向敬王投橄榄枝,不过帮敬王瞒下这件事还是很简单的。唐佑鸣正被皇帝啰嗦的假情假意sao扰,脸上笑意盈盈。这次的事牵扯到朝中两大派系,以御史大夫为代表的清流直臣,还有以太尉为首的蠢货们,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倒也是,没这么复杂的背景,哪能轮得到他去办。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好皇兄一次没能达到目的,自然会多试几次,说不定,他最近不用无所事事地窝在京城了。“你这趟差事办的不错。”听完唐佑鸣的汇报,皇帝笑着点头,“五弟真的长大了,父皇泉下有知定会无比欣慰。”唐佑鸣也笑,边笑边想,连着两任帝王,上一任太过懦弱,这一任太过阴狠,他倒要看看大平朝能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不过那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了,连扬州那种鱼米之乡都要改府兵为募兵,这天下早就乱了,只有他的皇兄还做着歌舞升平的美梦。“这都是臣弟分内之事。”唐佑鸣微笑,“臣弟以前不懂事,这次出门替皇兄办差,才知道皇兄有多辛苦,臣弟愚钝,还是更喜欢清闲一些。”皇帝向来喜欢唐佑鸣在外面说喜欢做清闲王爷,好像这样一来,全天下的人都会相信真的只是唐佑鸣自己想清闲而已。这次也不例外,尤其当着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的面,皇帝更加开心,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你啊,就是太懒散了,还以为锻炼一次能让你改掉这个毛病呢。”唐佑鸣笑得无比洒脱:“臣弟懒散些也没什么,毕竟还有皇兄为臣弟遮风挡雨呢。”没什么人值得让唐佑鸣讨好,因此外人看他就是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事实上唐佑鸣真的想讨好谁还没失败过。甚至他连讨好皇帝也不常做,不过这次有些事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想糊弄过去,总得付出点代价。他太了解他这个皇兄了,估计连做梦都是千秋万代,青史留名,皇位和奉承,他这个皇兄永远都不能放弃的两样东西。果然,皇帝大笑:“你啊,真是个惫懒家伙!朕可不能让你这样下去了,过两日一定要找个活计给你做!这次做的不错,回去等封赏吧。”唐佑鸣装了回苦脸,若是只看表面,兄弟二人还真是其乐融融。唐佑鸣没留太久,蔺维言上的折子已经够详细了,他只是不想被问太多细节,以免泄露什么。皇帝被他哄得开心,也不会为难他,只是跟他说过两日有家宴,记得来参加。这期间三公和太师都没说话,木偶人一样地看着他们兄友弟恭。唐佑鸣回到王府,唐青悄声过来:“王爷,国公府给了您一封信。”在王府,提到国公府,那就只有一家,唐佑鸣母族的齐国公府。当今圣上的母族在他继位后没多久就被发配了,当时太后与陛下大吵一架,可也没能改变什么。也是这点让很多世家大族寒了心,当初圣上的母族助他良多,转手就被卖了,虽说也有他们家太过嚣张的原因,可心里难免兔死狐悲。连圣上的亲外祖家都这种下场,齐国公府自然更加低调,不在朝中发表什么特立独行的意见,更不与唐佑鸣往来,至少在外人看来,两边只维持着过年过节走动一下的关系,说不定还要更差点。实际两边沟通不算少,除了蔺维言,大概只有老齐国公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子不简单。唐佑鸣进书房拆信,而后随手烧了。老齐国公只是担心他这一趟有没有出事罢了,别的没说什么,想了想,他提笔写了一封短信,让唐青递过去。唐佑鸣本以为皇帝再想害他,也会等个几个月,只是没想到他在京城待了没有十五天,就又被派了个差使。鞑靼大举进犯了!大平朝北边的游牧民族民风彪悍,虽然被大平朝或多或少同化了些许,不过本质上的矛盾还在。今年天气格外的热,北面又下了好几场大雨,虽然没酿成涝灾,却催化了本就严重的蚊灾。人类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都心惊胆战,更别说牛羊马了,尸体堆得老高,蚊虫一飞就又带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