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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提醒着他自己父亲的背叛,同样,泰兰无法想象当埃尔文出现在自己母亲面前时,母亲会是什么样的神色。他必须把埃尔文送走,在母亲到来之前。“埃尔文,坐下。”泰兰平心静气地吩咐,等到埃尔文不甘地挨着椅子边坐下,泰兰开始解释,“埃尔文,伯爵夫人就要回来了。”埃尔文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说:“我猜到了。我会搬回以前的地方,不会让她看到我。”“不,埃尔文,你不明白。”泰兰平静而不容拒绝地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无论你的想法如何,你都必须得去王都。这样,对你,对伯爵夫人,都好。”无论埃尔文如何哀求,泰兰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埃尔文不得不接受了泰兰的安排,默默收拾自己的行装,打算前往王都。埃尔文离开的日期定于两周后,在这两周内,埃尔文没有再提出抗议,只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泰兰,仿佛想把离开前的时光都耗在两人的相处上。只不过两天时间,泰兰就失去了耐心。不顾埃尔文失落的表情,他安排管家打理一切,把自己关进了研究室,打算解决一个炼金术上的小问题,等到为埃尔文送行时再出来。这个小问题比预想中还要麻烦,那批从遗迹中发掘出的古卷描绘的场景十分动人,它们散发着古老智慧诱人的光辉,引诱着泰兰沉醉其间。而这个小问题十分关键,如果解决了它,那么炼金术和一些法术的桥接将不再有障碍。泰兰和他的三名助手沉浸其中,几乎废寝忘食。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十天。研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天晚上,研究室灯火通明。泰兰和助手们调试好仪器,一名法师开始施法,让法术的力量流过导线,试着让其固化在炼金装置上。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试验的结果。魔法的力量流过导线,发出微弱的荧光,顺着符文流淌,缠绕在装置表面,渐渐融合……整个实验室一片寂静,只有法师的吟唱,与魔法和炼金术相互作用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在这时,“砰!砰!砰!”一阵沉闷的拍门声打破了寂静。这突然的干扰打乱了法师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吟唱停顿了片刻。尽管他很快反应过来,但法术已经失败了。能量无以为继,原本将要固化在装置上的魔法发出“啪滋”的响声,绽出一丛炫目的白光,之后,彻底消失了。实验失败,极端的恼怒从心底涌出,很快填满了泰兰的胸膛。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破坏他实验的罪魁祸首是谁,他都会让这家伙付出相应的代价,然后,驱逐出法瑞特庄园。拍门声仍在继续,透过厚厚的门板,隐约传来呼叫声,似乎是正在呼唤泰兰。泰兰脸色阴郁,毫无礼貌地推开法师,走向研究室的大门。大门敞开了,埃尔文的脸出现在泰兰面前。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神色急切而凄惶,脸上带着未曾风干的泪痕,凌乱的棕色卷发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就像是一只遭到遗弃的小鹿。见到泰兰,埃尔文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向泰兰躬身行礼,庄重地问候:“伯爵大人,很抱歉打扰您的研究,但我有些事情,想向您确认。”泰兰冷淡地看着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平静地质问:“我记得我曾经吩咐过,让你不得再靠近我的研究室。现在,埃尔文,告诉我,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你的?”埃尔文急切地看着他,似乎有无数问题想问。但随后,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垂下头,低声说:“很抱歉。伯爵大人,是我违反了您的规定。但……”他抬起头,望着泰兰的灰色眼睛,又向研究室里瞄了瞄,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又来了。泰兰一向见不得他这种表情,似乎埃尔文永远长不大,一直是那个滚倒在泥土里,单薄瘦弱的八岁孩童。泰兰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挥手示意埃尔文让开,向花园走去。埃尔文默默跟在他身后。玫瑰娇艳,百合芬芳。清亮的月光下,夜间的花园充盈着清幽的芳香,散发着别样的美丽。只是,无论泰兰还是埃尔文,都无心欣赏。泰兰在一丛鸢尾前停步,转身,向埃尔文说:“埃尔文,你知道,你违反了我的规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我……”埃尔文犹豫了,他踌躇片刻,抬起头,挺起胸膛,直视泰兰,下定决心般地问:“哥哥,我听说,你要订婚了?”“迪普告诉你的?”“……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哥哥,回答我,这是真的吗?”埃尔文的语气变得急切。“不错。”泰兰平静地回答。“……”埃尔文的声音颤抖着,问:“是谁?哪家的小姐?”“诺薇拉冯瑞恩伯爵小姐,格普地区领主的女儿。”泰兰回答,他冷漠地反问,“所以,你就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无视我的要求,砸开我研究室的大门,干扰我重要的实验?埃尔文,看来我对你疏于管教。你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一个孩子。东西收拾好了吗?如果一切妥当,那么,你明天就出发,前往王都。希望郁金香学院的老师们能够好好教导你,为你指引正确的人生方向。”埃尔文一直沉默,表情随着泰兰的话语越来越黯淡,与此截然相反的,他的眼神渐渐坚决。等到泰兰说完,他平静地提出疑问:“哥哥,回答我。您如此急切地想把我送走,究竟是为了您的母亲,还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份,不配出现在一位伯爵小姐面前?我从八岁开始在这里生活,尽管不情愿,但伯爵夫人从未提出过异议。而现在,您要订婚了,所以,您必须把我送走。只有送走我,您才可以放心地订婚,娶这位美丽的新娘。那位尊贵的伯爵小姐不可能与一名低贱的私生子生活在同一个庄园里。不,莱恩斯特伯爵家从来没有什么私生子,只要我不在,您和您父亲的荣誉依然不受任何玷污。”“……”“是这样吗?回答我,哥哥。”“……”“哥哥,这对我并不公平。为了那位伯爵小姐,您打算把我赶走。甚至,您躲进研究室,根本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泰兰沉默着,脸色渐渐冰冷,他冷冷地看着埃尔文,眼神颇为难以置信。过了片刻,他嘴角上扬,露出讥讽的微笑,毫不留情地说:“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埃尔文,你是一名私生子,这从你出生起,就无可改变。莱恩斯特家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