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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弄玉,我还剩什么?」桓雅文欲言又止,任由白衣白靴染上地面的灰。我苦笑:「你是不是想说,我还有你?」不知是否错觉,此时桓雅文的面色看上去竟有些冰冷:「若你喜欢我及得上他的十分之一,我定会毫不犹豫占有你。」我满脑子惦着印月的死,憋得眼眶发热,再回头时却发现桓雅文的脸色白得可怕。我不禁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他摇摇头,无力地说:「没事,我很好。」「你若不说,我就一辈子不和你说话!」我着急起来。桓雅文的睫毛微微翁合,看了我半晌才小声道:「我……我中了、焚花散……」我说:「这毒不是好久以前的事吗?你不是解了?」桓雅文道:「这并不是毒……也没法解。放心吧,毒不至死,没有关系……」这时九灵突然跑出来喊道:「胡说!焚花散明明就是一种媚药!这种药的解毒之人还必须得是、是……」桓雅文的眼睛微微睁大:「九灵,别……」九灵眼眶发红:「温采,温采……你、你给他,我、我……」语毕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去。桓雅文整个人瘫在我身上,快要失去意识。我驮着他,一步步走回房。我将他抛到床上,大口喘气:「你说吧,解毒该怎么弄?谁在上面?」桓雅文挣扎着想起来,「温公子,别、别听九灵胡说……」我不耐烦道:「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我要报仇,就要和你扯平,你懂不懂!」桓雅文叹道:「这种事一定要两情相悦才可以。」我忍不住吼道:「这位大哥,你都要死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死?还想着两情相悦!」桓雅文轻轻摇首:「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不希望你后悔。」我无视他的规劝,脱掉外套和鞋坐到床上,顺便拉下帘帐。周围一片沉寂。微风拂动赤色帐帘,柔光顺着缝隙洒落进来。桓雅文的碎发散在枕上,清秀的面容因着柔光一明一暗。他凝视着我,眼底有温暖的波纹。而他漆黑的眸子也因着柔光一明一暗。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脱衣裳:「大圣人,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我怕脏了你那高贵的身子。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小命重要。」桓雅文不吃这套,反倒伸出手轻柔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我想抱你,我真的很想。」他勾住我的脖子往下按去,我与他的唇便贴在一块。吻完了,桓雅文笑道:「只是这样,就够了。」风止。帘静。桓雅文的笑靥美若繁花。我刚想下床,被他拉住。他拿起衣服盖在我的背上:「小心着凉。」我点点头,唇一咬,快步冲出去,几乎坠下泪来。小池内,浮萍稀疏;碧叶上,露珠滚动,如玉盘中的珍珠,晶莹剔透。蜻蜓擦过水面,在庭院中一阵乱舞。辽阔蓝天下,缠绵白云间,宅内胜似仙境,宅外十里红楼。一声清响划破院内寂静。紧接着物品碎裂声、丫环喊叫声、武器碰撞声混杂于一处。我冲回房间急道:「桓雅文,好像有人打进来了!现在怎么——」话至此,戛然止住。桓雅文靠在床头,嘴唇发紫、脸色惨白;亵服上、唇角、右手上沾染着刺眼的血红。见我来了,桓雅文语带虚脱:「我知道。我现在无法应战,只有赶快出去找……」「哼,想出去?怕是没机会了!」我们两个对望一眼,转头看去。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门口,独眼钢刀,眼神犀利。桓雅文强撑起身子:「请问阁下有何指教?在下尚未更衣,失礼。」那人哈哈一笑:「桓公子,明知来者不善,还摆出一副迎接贵客的样子,真是难为你了。」随后又瞥我一眼,讥笑道:「哟哟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温少爷吗?上次在峨嵋,你那细皮嫩rou被抽得血rou模糊,大概谁见了都会心存怜悯吧?难怪六王爷两个儿子为你弄得反目成仇……哦不,应该是仇上加仇。你温采就算是没半点能耐,也可以青史垂名了,哈哈!」我低骂道:「无耻!」那人笑得更加猖撅:「无耻的人是谁,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被两个男人搞,累不累呀?老子没时间陪你们聊天,岛主就是叫老子捉了你个小畜生。至于桓公子嘛,暂时留你一条性命,咱们岛主和须眉道长说只要你安分一点,就可以多活几年。」事至此,我顿时了然于胸。那两个老怪物之所以会这么心急,八成是因为许多人已经知道的去向了。他们想把我瓜分,却不知道秘岌在弄玉手上。弄玉好样的,拿我当替死鬼。桓雅文看了看我,对那人道:「你若想要人,直接带走就是。」他的这句话如一记响雷轰然劈在我脑门上。黑衣男子道:「桓公子,别和我玩这一套,我不是三岁小孩。」桓雅文摇摇头,虚弱道:「以在下的体力根本无法反抗,不过是想求生罢了。」黑衣男子微愣片刻,笑道:「原来桓公子也与咱们一样,没见得那么高尚。」男子朝我走来。我动也不动,只是一直看着桓雅文。说时迟那时快,桓雅文的手微微一弹。随着一声爆炸似的惊响,房间变成白茫茫一片。我几欲呕吐,拼命捂住自己鼻口。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捉住了我。手指冰凉,如同冬季湖泊上的结冰。他带着我跳出窗口,朝后山奔去。凄风凛冽,落叶翻飞,四周景色不断变换,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树林,脚下花草容宰作响。虽然脚上的伤拧得心眼儿疼,但眼见桓雅文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停下来松开他的手:「我留下来顶他们。」桓雅文的嘴唇已变成深紫,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会倒下,可手却握得更紧了。前方一座悬崖,上是山壁,下是深海。山壁巍然耸立,矗削入云;大海碧波滚滚,汹涌澎湃。桓雅文嘴唇干裂,说话亦相当吃力:「温公子,我内力尽失,我想大概……」我仰头看着峭壁,急道:「连这个都过不了?」桓雅文点点头,「别说翻这座山,就是想跃到树上,恐怕都难。」我在他面前弓着背:「我背你上去。」桓雅文问:「那人轻功如何?」我想了想,答道:「若我的腿未受伤,他在我之下。现在大概与他差不多。」桓雅文再问:「有几成可能脱身?',我当下哑然。若我一人,五成。若带上一个人……不管。我咽了口唾沫,笑道:「没问题,走。」桓雅文微笑道:「没关系,凭你一人的话,我相信你完全有余力可以逃脱。」我急道:「快上来,你再不走就真逃不掉了。」桓雅文说:「若你背着我,无论再快,都会被他们追上。」我狐疑地问:「你有主意了?」桓雅文道:「嗯。你走吧。」我愣了愣,哭笑不得:「少骗我,别浪费时间了。」桓雅文没回答,嘴角微扬,眼神柔和。只见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