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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窝射出,很扎人。未等陈洲说话,他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赵达达忙手忙脚的给他拿出来,上面没名字,一道省略号。陈洲看见那串“省略号”皱了下眉,随之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赵秘书。”陈洲沙哑的嗓音瞬间清亮了,整个人的声音像是某种冰冷的武器,凉飕飕的。对面说了什么,赵达达听不清,只知道最后陈洲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撂了。年轻大夫把笔怼在桌面上,显得很不耐烦:“病人,来,我先听一下。”“不用了,你给我开药就行。”陈洲作势起身,整个人眼前一黑,晃了一下。年轻大夫不动声色,仰着脸看他:“药是我开,你现在这个状态,开药也无济于事,肺要是烧坏了,就不是打针吃药的事儿了。”陈洲点点头:“我知道了,开药。”“不是,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啊?你这个病人怎么这么不配合!”年轻大夫冷着一张脸,目光钩向赵达达:“病人家属,你们家病人怎么回事,不听话啊。”赵达达弓着身子赔着小心,一面怕惹着陈洲,一面怕惹着大夫,两面难做。陈洲看了眼医生办公室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他爸又派了秘书来传话。陈洲不愿意在陈父的面前示弱,再说那人也不会心疼他,他这个样子过去,十有八/九会被他爸认为是娇气。陈洲纵然不在乎这些,也不愿意平白的讨个无趣。可他现在烧的浑身疼,眼底一片红,大夫又给他递了根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将近四十一度,这么烧下去,人就废了。年轻大夫给赵达达使了个眼色,赵达达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陈洲的手机,两秒后手机关机,年轻大夫伸着手接过去,把手机锁紧了抽屉里。陈洲:“……”“现在手机没有了,你走,肯定是不能走了,乖乖让我检查一下好吧。”年轻大夫把着听诊器,不由分说把陈洲按在椅子上听了听,发现一切都正常,万幸没烧出肺炎来。“挺好,这身体素质不错,就这么烧了四天还健康着呐,得好好珍惜。”赵达达被陈洲阴沉的目光扫的浑身不自在,听见这话茬赶紧接了过来:“我哥这人比较倔强,麻烦大夫了。”大夫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但是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是得多关心关心你哥,不能任由他太自我。”“一定一定。”赵达达心虚的说着,小心谨慎的扶着陈洲站起。大夫开了药,赵达达去取药打针,陈洲踉跄着走,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眼门前的公示牌——主治医师:潘就衡……陈洲在医院打了个吊针,赵达达在小潘医生的建议下给陈洲开了个病房。陈洲实在有心无力,更何况手机也不在身边,只能迷迷糊糊的躺在病房里睡了一觉。可这觉也没睡好,针打了一半,一群人就推门进来了。陈洲的体温多少降下去一些,大约维持在三十九度左右,总归比最初清醒了一些。来人尽是西装革履,个个端着一个小笔记本电脑,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冲到了病床前。赵达达有些摸不清头脑,问:“你们是谁?”来人也不理他,径自推了陈洲醒来。“唉唉唉!你们干嘛啊,人刚睡着——”陈洲被迫清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几抹黑影子。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冲着赵达达说:“给我倒杯水。”赵达达被这群人气的就要暴起,无奈于自己跟个豆芽菜似的,只能咬牙忍了。陈洲喝了一杯水,然后坐起来,问:“什么事?”他太清楚家里那位老太爷的作风了,明晃晃的关了手机,这时候老爷子还能稳稳当当的等着他过去,而不是派人把他粗暴的薅回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陈洲不去问些没用的问题,他嗓子疼,只抓着有用的问。打头的男人回道:“大陈总,陈董事长让我们把这些报表送来让你签字。”陈洲说:“我知道了,放这儿,我看完再签。”男人没动,目光依旧灼灼。“什么意思?”陈洲的声音冷了下来。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来:“李护士,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病人应该好好休息的。还有,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好不好?”潘就衡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依旧不耐烦的挤过重重人群,并对着打头的男人说:“……你让让。”说完他把听诊器戴上,认真的查了查,问陈洲:“感觉怎么样?要是有胸痛的情况要及时让你弟弟告诉我,千万别烧出炎症,不要大意了。”黑西装们一听见弟弟纷纷皱了下眉,目光审视的看着赵达达。赵达达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潘就衡眼一搭感觉出了什么。陈洲深深吸了一口气,显得人很累,他问潘就衡:“有单人病房吗?”潘就衡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有是有,就是价格高点,年轻人不要总想着骄奢yin逸啊。”陈洲对他的打趣不理会,继续说:“我这边事情多,影响了别人也不好,开一个吧,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潘就衡对他提出的换病房有些不满意,他从进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帮人根本就不是看病人来着,要是换成单人病房保不准还会一天来烦几次。可是转念想想陈洲的这个意见也不无道理,终归比在这儿更自由一些。潘就衡把口袋里的手机交给了一边站着的赵达达,色厉内荏的告诉他一定要把握住cao控手机大权,不能让病人过多的接触,要安心养病。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打头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催促:“大陈总,陈董在公司里等着呢,您没过去,他已经很生气了,再说都是公司事务上的文件,要不然……就不要看了吧。”“盲签?”陈洲挑着语气:“亏的公司养你,出了事你担着?”陈洲眼里的那点戏谑又出现了,好像什么都懂,而什么都不捅破。可说归说,陈洲还是接过了文件,问了一句:“哪份最急?”黑衣男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凑上前取出最后的那本。陈洲没看,翻着在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几个名字而已,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气,苍白的脸低着,露出明丽的轮廓,有些脆弱。“这一份去给陈董,剩下的明天再说。”“可是……”陈洲的眼睛挑起上看,像是狼:“没有可是。”一群人尽管还有很多要说的,但谁也没敢先开口,最后鞠了一躬离开了。潘就衡一直没走,他问询着别的病人,可余光一直留意,总觉得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