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爷就是这样的兔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有人扶上了他的肩膀,带着一股清淡的檀香。

咬牙从指缝中露出眼睛,图柏道,“我…没事。”他深深吸一口气,攥紧美人图香膏,“小石头…他、他受伤了吗…

杜云坐在一旁没动,眼眶慢慢红了,“他躲开马车了。”

图柏抬眼,“那他”

“香香的爹娘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石头没有受伤,为什么在一起玩耍,小石头却没事,她爹娘恨他,觉得是他没照顾好香香。”

杜云抹了下眼睛,“其实不怪小石头,他太小了,香香出事以后,他也被吓坏了,马车的主人已经被我关进地牢了,当场就抓住了。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香香头七的那天,小石头爹娘带他去给香香守灵,香香的爹爹快发疯了,差点就杀了小石头,他跪在地上求他原谅,香香爹爹强行将他带到了香香出事的地方。”

七尺高的汉子痛哭流涕,跪在那泊殷红干涸的血迹旁,目呲俱裂,撕心裂肺掐着大哭不止的小石头,狞声说,“我不能原谅,她还那么小,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小男孩抱着他的脚,肝肠寸断,抽噎不停,他还不明白什么叫死的不是他,什么叫原谅,只知道抱着男人的脚哭的满脸眼泪。

守灵的人站在一旁拼命拉扯着他们,香香的爹爹闭上猩红的眼,“我原谅,我原谅!!你去舔干净她的血我就原谅你!”将他的小脑袋掐按在地上。

小石头记得香香身上是香的,小手小脸又白又好看,他想不出来地上的大沽干涸的血泊和香香有什么关系,只是隐约觉得他再也见不到香香了,因为自己,香香的爹爹很生气,于是他又惊又怕的摸向那摊血…

杜云眼里发红,说不下去了,他梗在喉中半晌,才道,“小石头跪在地上去舔血,却没料到,香香的爹爹突然发疯伸脚踹了上去,正踹在小石头的头上……我赶到医馆的时候,小石头头都扁了,脑门上一道豁子,里面流出红白的浆血…”

杜云手指剧烈颤抖起来,他抓住图柏的手,绝望道,“没救过来,他没救过来,图柏,我尽力了。”

屋外刮起呜咽的风,天不知何时渐渐暗了下来。

图柏静静看着他,近乎冷漠的看着他。

被这么看着,杜云慌了,冲上去握住图柏的肩膀,“你说话,你说话啊,图柏,我知道你喜欢他们,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都知道香香和小石头是乖孩子,老图!”

图柏推开他的手,转身往屋外走。

沉默许久的千梵见势不对,去拦他,图柏却转身劈了上去,手中不知何时化出一柄森然的剑狠狠刺向千梵,强劲的破风声中,一道雪白的剑光划过屋子。

杜云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千梵,“施主醒醒!”

他错身躲过,屋中杀气大显,眼见图柏走火入魔,不再躲了,手里的红檀木佛珠迎面对上披来的剑刃,在缠上的那一刻,剑刃嗡嗡作响,千梵佛珠挡在胸前,手腕发力,以珠相抵,将图柏逼到了墙边,千梵盯着图柏那双墨色的眸子,狠心绷紧了佛珠。

屋子响起兵器碰撞的金石之声,一股内息从红的如血的佛珠上冲了出来,贴着图柏的剑刃朝他手腕震去。

图柏只觉得虎口剧痛,手腕一软,剑掉在了地上,他怔怔看着面前的青裟僧佛,向前扑去。

扑倒了千梵的怀里,图柏伏在他肩头,怔怔的睁着眼,漆黑的眼眸里藏着深不见底的痛楚、遗憾和难以接受,“我答应…要给他们带礼物的,她是个好看的小丫头,她会喜欢的…他们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会——”

图柏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了。

杜云站在房间另一侧,不忍心侧过去头,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图柏会难受的,他的心太软了。

千梵心疼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图柏闭上眼,“我应该早回来的,我该早回来的。”

“不怪你。”

怀里的身子紧绷着又冷又硬,千梵听不到图柏的呼吸声,低头去看他,刚一动,就被怀中的人反手死死勒紧了。

图柏将脸埋在他胸口,发狠的用上了力气,恨不得将他勒进自己骨血里。

千梵任由他抱着,眸色静谧,他抬起手,悬在空中半晌,最后终于轻轻按在了图柏的后脑,轻抚他微凉的青丝。

屋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杜云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半晌后,图柏缓过了神,松开手,推开了怀里的人。

“香香的爹爹已经被我关押进地牢了,他杀人的罪名已经落实,即便有内情,但你该明白,这是他的结局。”杜云的声音传来。

图柏垂着脑袋,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下,手指攥着千梵的裟衣,将其一点一点认真抚平摊展,似乎平静了下来。

离他极近的千梵却看到了他轻颤的手指。

终于将眼前这人被自己弄乱的青裟整好,图柏眉心深壑,将美人图香脂膏收入怀中,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杜云摇头,“你没事就好。”唇瓣动了两下,他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深深叹了口气,“老图,生死有命。”

图柏,“嗯。”

杜云无话可说,在屋里胡乱看了两眼,瞥见已经暗了下来的外面,左右想了想,道,“其实这事还没完,你知道为何昨夜全城的百姓都不敢点灯吗。”

第18章鬼说(八)

天光渐渐黯淡,快天黑了,朦胧的深蓝雾色罩着洛安城,一盏接着一盏豆大的烛光正在逐渐熄灭,直到天彻底的暗下来,洛安城将会伸手不见五指。

杜云合上了窗子。

图柏抬眼看他。

“香香和小石头接二连三出事后,城里开始闹鬼了,他们说是香香和小石头化作厉鬼来报仇了。”杜云道。

千梵沏了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图柏,茶里不知放了什么,一股浓郁的苦顺着热气氲上图柏的鼻尖。

他是兔子,吃不了苦,但此时图柏却觉得这味让他莫名安心。

杜云接着说,“一到天黑,点灯的人家都会听见凄楚的哭声,屋子里地动山摇,大片大片黑色的血泊从地上流出来,血水溅上人身,会出现灼烧的疼痛。”

千梵问,“只出现?”

杜云摇头,“不,我去看了,是伤口,很像被毒虫咬伤了,我问过大夫,说是一种尸毒。不算很严重,汤药可医,但需卧床半月有余。”

千梵和图柏下意识对视,从对方眼中皆看出来了疑惑,图柏手指摩擦着苦茶的杯缘,低声道,“这和香香与小石头有什么关系?”

杜云抿了下唇,仰头将苦茶一口饮下,苦的他整个脸都拧巴起来,“有人说在血泊中看到了两个小东西,不止是一家人,许多受伤的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