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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工作到中午,蒋牧淮请徐微澜吃午饭。徐微澜没有拒绝,坐他的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厅。蒋牧淮对中餐情有独钟,尤其是平江的本帮菜。这家餐厅做菜精细,摆盘更是讲究,端上来的菜无异于艺术作品。蒋牧淮显然经常光顾,点菜娴熟,等上了菜更是不断为徐微澜介绍菜式。徐微澜笑笑:“你别忘了我是平江人,本帮菜我比你熟悉。”徐微澜说着,给蒋牧淮讲了几个本帮菜的故事。蒋牧淮听得认真,听罢不由赞叹:“法餐虽然世界闻名,但相比中餐,还是少些底蕴。尤其是菜名,法国人巴不得把所有的食材和做法都放到菜名上,这样反倒是失了韵味,没有中餐的菜名来得有神采。”蒋牧淮说着,用公筷帮徐微澜布菜。他的筷子用得很好,动作也很标准,全然不似外国人那样笨拙。徐微澜看着笑了笑,“你这样说法餐,恐怕很多人都会不服气,即便是在平江,还是有很多法餐的爱好者的。”“你难道不知道,人都是猎奇的吗?总是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饮食如此,审美如此,寻找另一半的时候更是如此。”蒋牧淮又帮徐微澜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饭前先喝汤。”徐微澜笑笑,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浅抿了一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说的不只是性别,也是性格。她对杨琰恐怕就是如此,他身上的冷酷、激烈和狠辣是徐微澜没有的,虽然未必是好的,但却由衷吸引着她,让她奋不顾身、心甘情愿地飞蛾扑火。徐微澜心不在焉,蒋牧淮看出来了,问她:“在想什么?我说错话了?”徐微澜一怔,摇了摇头,用浅浅的微笑驱散了因杨琰带来的落寞。“Charles,你说的很对,我是平江人,受不了本帮菜的清淡,反倒是喜欢川菜的热烈。”她回了一下神,又说,“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去吃川菜。”“下次?”蒋牧淮有心帮徐微澜排解烦闷,便逗她,“你不要糊弄我不懂中文,中文里说‘下次’,就是‘没有下次’,说‘改天’就是‘没有那天’。”徐微澜“噗嗤”一笑,急忙改口:“那时间你来定,主动权交给你,这总可以了吧?”她展露了笑容,蒋牧淮这才放过她,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高兴:“你去了清浦,难道没有什么礼物带给我吗?”他说到这个,徐微澜也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画稿,递给蒋牧淮:“有礼物,不过不是很贵重。”蒋牧淮闻言打开画稿,看到了画中的图腾,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这样的画稿,就价钱来看自然不贵重,但却格外有意义。“关于女性的生殖图腾倒是不多。”蒋牧淮抬头看徐微澜,“在清浦找到的?”徐微澜点头:“尤其是在父系社会中,这样的图腾就更少了。”蒋牧淮表示赞同,收起画稿,接受了她的礼物。“没想到你对这些也感兴趣。”蒋牧淮笑笑,“我果然没看错你。”徐微澜淡然笑道:“Charles,我虽然只做商业化精细的婚纱设计,但其实对这些粗旷的原始艺术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徐微澜哂然,拿起筷子,故作不经意地夹了一箸青菜,“只是没有机会系统地接触这些东西。”蒋牧淮对徐微澜的过去略有耳闻,知道她并非科班出生,而是迫于生计做的学徒。他叹惋之余倒也觉得庆幸,恐怕正因如此,徐微澜的设计才有灵性,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他有心帮她,便说:“商业和艺术有时是冲突的,我厌倦了这些华丽的礼服,也会找机会释放一下自我。”他问她,“要不要一起?我们可以联合做一次展览,不为商业,纯为艺术。”身处商业化的环境中,每日都在揣摩受众的心思,做着为五斗米折腰的事情,如果有机会,哪怕只有一次,能够放下所有顾虑,纯粹追求一次艺术,这恐怕是每一个设计师都渴望的。徐微澜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中午吃完饭,蒋牧淮带她回去取车,徐微澜取到车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近来一周,工作室积压了不少事情等她处理,徐微澜回去便开始忙,忙到了下午快下班时,工作室来了两个警察。警察一进门就说要找徐微澜,助理们不知所措,把徐微澜喊了下来。警察在店里的影响不好,徐微澜把两人请到了二楼的会客室。警察落座,徐微澜要去叫助理倒茶水,话还没说完,为首的一人就把她叫住了:“不用麻烦,我们过来你几句话就走。”他话音一落,旁边的助手就摊开了笔记本,打开了录音笔,一副审讯的样子。徐微澜点点头,坐回到两人对面,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些忐忑。果然,为首的警察问她:“你认识迟遇吗?”徐微澜点头:“认识。”“熟悉吗?”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表态,只说:“我们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不算不熟,但也算不上太熟。”她顿了一下,问道,“我听说迟遇的案子已经结了,不是吗?”警方传唤杨琰后不久,收到了一份医院开具的迟遇精神病的证明,证实他因为精神恍惚才将车子开进江里。“精神病?”警察笑笑,问徐微澜,“你和他交往过,你觉得他有精神病吗?”迟遇为人偏激,但还算不上是精神异常。徐微澜想了一下,摇头说:“不知道。”虽然徐微澜不知道那份精神病的证明是从何而来,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又是谁,但她觉得或许现下的结果是最好的。迟遇显然不是因精神恍惚而自杀,这件事她也相信不是杨琰做的,与其等待着警方找到真凶帮杨琰洗脱罪名,倒不如就让这件事过去算了。“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警察逼问。徐微澜默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纠结在了一起,好在藏在桌下,不易被人发觉她的不安。“看看这个。”警察从笔记本中拿出一张照片,从桌上推到徐微澜面前,“几个月前,你的工作室失火,我们在监控中看到了这个身影。你辨认一下,这个人是谁。”徐微澜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是迟遇,但她不敢作答,不确定警察追查此事是何用意,又是谁在背后cao纵这桩已成定局的案件。“你的工作室失火,你没有报警。事后是你先生报的警。”“杨琰?”警察点点头,“除了监控以外,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