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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我就转身逃跑,沿着这条狭长小巷一路狂奔。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我知道。我的心很乱,皆是那酒的缘故。我怕他跟过来,没头没脑直往前跑,一口气跑到皇宫脚下。那里守卫重重,我不知道怎么进去,慌乱四顾,一回眸,他已经站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琉璃……”他轻唤我的名字,第一次,而我却听不真切,满脑子想回到牢笼里去。“回宫,我要回宫!快送我回去。”我转回头,很焦急、很迫切。他一言不发,领我过重重关卡。或许是我太慌乱,守卫竟然把我俩拦住了。慕昭卿拿出隽王府的令牌和燕帝手谕,方才震住他们。我如愿以偿回到牢笼中,惊心动魄。脱下衣裳,竟是一身冷汗。刚才喝过的酒全化成汗,风一吹醉意全无。我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不应该离他太近,更不应该去招惹他。我万分后悔,懊恼到想哭。他一定觉得我是个放、荡的女子。一整夜,我都没睡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我又看见那条通体白鳞的巨蛇,它盘在我的凤榻上吐出红信,而后缓缓地蜿蜒至我身上,用它冰冷的身躯缠绕住我……我害怕却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它把我吞噬。最后我在它腹中沉睡,再次睁开眼时,窗外风和日丽,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巨蛇不见了,慕昭卿也不见了。我躺在榻上发着愣,恍若隔世。楚楚捧来盆镜替我洗漱,且问我昨晚去了哪儿,怎么半夜三更还不见人。我不敢说,嗯啊半晌,反倒问她:“慕昭云来过吗?”“没,陛下没来。”我听后不由垂眸,以玉篦梳起发尾,心不在焉。不知怎么的,篦齿突然断了。一根断齿像落在墨泥中的雪,刺眼地扎在那儿。我烦乱地拉扯,断齿偏偏粘得牢,不肯掉下来。忽然有一只手落在我发间,轻松地把它挑出来,再端正地摆在妆台上。我抬眸看向镜子,镜中是我昨晚梦到的脸,却不是同一个人。我好似被人提筋,不由打了个寒颤。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天使在吗?难道是写崩了……都离我而去了?555555555555☆、琉璃慕昭云站在我身后,好似一座千年石碑。他不带喜怒,直勾勾地看着镜中的我。我心虚,不敢回头,只能若无其事以断齿的玉篦继续梳头,有一下没一下,磨磨蹭蹭。慕昭云依然站着,一声不吭。我寒毛倒竖,背上都出了冷汗。不得以,我抬头从镜中窥视几眼,又匆匆垂下眼眸。“陛下找我有事吗?”我忍不住开口,以镇定掩饰不忠。不!我没有对不起他,昨晚上我逃跑了,所以我没有不忠!我变得理直气壮,猛地把玉篦拍在妆台上,而后转过身,不冷不热地笑着道:“陛下,你该打的打了,该罚的罚了。今天到夙锦宫来,你还准备翻什么花样折腾我?”我越说越来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慕昭云这样待我,我何尝不能那样对他?慕昭云目光如刺,盯在我脸上,而后又化作一张网,捕捉着蛛丝马迹。“皇后今天起晚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头一遭,他这般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一时半会儿我竟然不知该怎么回他。莫非他知道了?我细想觉得不像,若是他知道,还会这般客气地对待我吗?我不由嗤笑一声,说:“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再罚我吧?这回你要关我几日,告诉我好让我准备。”说罢,我又转回身对镜梳妆。平时习惯冷清,身后忽然多个人反而不自在,我没心思描眉点朱,草草地绾上松髻,马虎了事。“今日秋高气爽,朕准备出宫游玩,你……”“我不去!”未等慕昭云说完,我便直截了当拒绝。他不作声了,甚至有些懵憧。我不禁有些得意,再补上一句:“你可以叫上你的meimei去,反正我是不会去。”我起身从他面前扭过,而后趴在窗边美人榻上。这时点点来了,它朝慕昭云汪汪地叫两声,连忙撒腿跑到我身下摇尾撒欢。我摸摸它脑袋,悄声称赞:“骂得好。”慕昭云似乎听见了,面色铁青,我真怕他一发疯就和上次那样欺负点点,于是连忙抱起这小胖狗跑到外面去。“你给我回来!”慕昭云的吼声追着我,我充耳不闻,一把将点点塞入花丛里让它躲起来。点点很聪明,也通人性,一入花丛就不见踪影。我如释重负,拍去手上的狗毛站起身,没想一回头,慕昭云已经在我身后,两眼怒瞪,像是要把我扒皮抽筋。我怕他打我,不由往后退,两手捂住脸小心提防着。慕昭云双手负于身后,许久没伸出来。过半晌,他才冷冷说道:“朕叫你去,你就得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得很轻,语气却极有份量,压得我挺不起背来。他命乳娘替我更衣,打扮到他满意为止。我换了不下五件衣袍,梳了三个发式,他才勉强点点头,看着我像是在说:“算了,随便将就吧。”我长得不算丑,但他老是嫌弃我,看到乳娘拿出来的鞋大,他又不满地说道:“这样的脚怎么穿?缠好了再穿。”于是乳娘只得拿出宽绸带,把我的鞋裹成粽子,再塞进尖尖小小的绣花鞋中。我脚很疼,走路都不稳。发上珠翠又是重重叠叠,一走动便叮当作响。我觉得自己就像只头上挂铃铛鸭子,走路摇摇摆摆,还带一连串响。真丢人,我不想出去!慕昭云无视我,命宫婢把我塞入车辇中,然后准备起驾出宫。一入车辇我便脱去鞋,把缠在脚上的绸带拆解,而后往窗外一扔,偏偏这个时候,慕昭云来了,他竟然与我共坐一车,而且正好看见我扔缠脚绸布。我瞪着他,他瞪着我,大眼小眼互瞪半晌。最后,慕昭云正身坐下就此作罢。侍官高颂:“起驾!”车辇缓缓而行。我与慕昭云闷在这车中,浑身不自在。我不由往角落里靠,看到织锦靠枕便一把拿过来抱在胸前。他斜眼打量着我,目光落到我光溜溜的脚上,而后命道:“看你什么样子,把鞋穿起来。”我把鞋穿上了,有点小不舒服,然后又脱下光足踩在车板上。“太小了,不好穿。”“怎么不说你脚大?你们大封的女人就是粗鄙。”我听了这话顿时满脸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生气。刚要发作,忽然想到件事,于是我就有了嘲讽他的资格。“呵呵,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