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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更加诧异,继而眉心慢慢皱起来,暗道这小厮说话委实不客气的很,慢说以春桃在府里的身份,怎么都比他高几个等次。转过头一看,果然见春桃脸也气绿了,她颤手指着小厮恨道:“简直放肆!你有没有把小姐放在眼里?”彼时我并未多作想,只当府里真的人手紧张,忙不过来。于是也按捺下脾气,对她道:“既然这样,那春桃,你就去帮下忙吧,我今日也不打算出门,你可以不用伺候,不要紧。”春桃脸上一黑,幽怨地转向我,还没开口,那小厮就抢先笑道:“还是小姐明事理。”春桃渐渐地咬牙切齿,还是无可奈何,看了我一眼,嘱咐了“小姐小心”,便绷着脸从小厮身边走过,却是看也没看他。我暗暗诧异着,只不知春桃几时会这么不通情理的?看她刚才,倒像对小厮十分气愤似的。春桃走后,我也没事可做,转动轮椅,在屋中慢悠悠行动。到得桌前,左右也不过无聊,看桌上摆着砚台宣纸,便动了心思,拿起一旁毛笔去沾墨。我不知春桃要忙多久能回来,索性便打算将整帖字临摹一遍,也打发时间。开始还觉得枯燥,后面便来了兴致,可是,刚写了几行,门帘微动,竟有人进来了。“霜儿在用功呢?”我愕然,抬起头,父亲还穿着朝服,笑着向我走来。轮椅一动,我忙搁笔,张口叫道:“爹,你怎么来了?”……同时在心底疑惑,面上却未露。“别动!”父亲几步到我身边,立即抬手阻止,手搭住我的轮椅,笑道:“你身子不好,就别急忙动了。”我牵动嘴角,轻微露出一丝笑:“爹有什么事?”他轻看了看我,用手掸了掸我的衣襟:“不能一直穿这么素的,大小也过年了,回头我让裁缝给你新做两套衣裳。霜儿喜欢什么颜色?”我抿了抿唇,垂眼说道:“什么都成,合身便好。”父亲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这么清心寡欲的……还这样年纪轻,别事事屈着自己。”我垂着眼,我不想屈着自己,从来没想过。只不过那也同时得有人,不想让我屈着才行得通,坦白讲我不习惯这样的面对面交流。“是……劳烦爹了。”父亲笑起来,“刚从扬州那儿拿了匹好缎子,我让他们就别用了,专门留着给你做衣裳。”我对他笑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应该是有事情,我想。果不其然,片刻他看了看外面,也没问春桃。父亲拍拍我肩,轻笑:“你娘回来了。手机下载请到跟我去见她吧。”除夕新年最忙的时刻,相国夫人也上香归来,我那位母亲回到了相国府,也终于见到她。四处见不到春桃,父亲主动给我推轮椅,一路上我如芒在背,又不好拒绝他的好意。总算到路当中,我随意叫了个下人,替了父亲推我往前走去。远处凉亭内,两个人正坐在桌旁喝茶,周围四五个丫鬟环绕。父亲嗓音带笑,立时对凉亭之内叫了一声。两人闻言,便轻悠悠回过了头。两张脸,一张雍容,一张年轻。雍容的人是母亲尹华容,别说只五年,便是五十年,只怕我也忘不了自己娘的模样。旁边那俏生生的少女,转过头后,便有些怯意地往母亲身上靠了靠。我没想到这趟的意外这么多,还见到了凤凰。她……随母亲一起来了?尚未摸清自己心里的是何滋味,两个截然不同的韵致身影就缓缓朝我走过来。父亲也停下步子,将我的轮椅停在外面的一片草地上。母亲的脸越来越近,她的目光盯着我看。我脑中千转,思索该用什么样的情感,去面对她和凤凰。幸而父亲先开口了,缓解了我说话的时间,他说道:“夫人,早先听说你要回来,迟迟不见影,怎么这会竟和凤儿一起回来了?”母亲露出笑:“想到快过年,凤儿也要回门,我就顺便去了侯府小住,干脆和她一块来罢。”说了这句话,眼睛还是不忘看我,“霜儿,……这便是霜儿了?果真回家了?”我望着母亲的脸上神色,她比爹当初见我的时候,可镇定多了。对今日反应只得说很久前早在意料中,然心里仍有细密的疼,我冲她露出笑容:“娘,我回来了。”母亲细细看着我,也露出慈爱的笑:“回来就好。”不想去分辨她这句话,我发现凤凰只是盯着我的脸,眼里的光很难形容。又过了片刻,母亲轻拍她:“凤凰,跟jiejie说话。”我转头看着凤凰,心思恍惚不受控制飘远。艳丽夺人的少女,头上,已挽着出嫁的发髻。本来凤凰还未曾及笄,嫁人之时也才十四,未到十五。但之前,求亲的人早已踏破门槛,美人艳名远播,自然不容易再留住。凤凰看着我,脸上带出浅浅一笑,声调细柔,“jiejie,对不起……上回是妹子恰巧身体不舒服,才没来看jiejie,望jiejie不要介意。”她一直如此,不管如何,人前,她永远一副娴静样,京城若是有人说皇凤凰不像大家闺秀,那人一定眼瞎了。她比谁都有相府千金的风范,比我有多了。我轻轻抬头看她,勾唇淡笑:“凤凰多虑了,既然事出有因,我怎么会怪你。”冬日阳光清冷,洒在我身上,这样的凤凰,我怎么当面说出她不好?凤凰的眼神却有些僵,过片刻,她说:“姐、五年了……jiejie越发美了。”我笑着没言语。父亲道:“霜儿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夫人和凤儿,也别心里难过,只要霜儿还记得这个家,是吧。”母亲脸一动,“哦……记不得了吗?”我这张脸现在是不能触及的雷池,当年,诸人皆眼见我喝下毁容药,如今再见我这张“完好”的脸,心里怎能没有一座大山?我仰头冲她笑笑:“是啊,娘。”凤凰也看着我,眼神略有松动。我没有再开口,佯装倦怠地闭眼。许多事,大家不过是心知肚明足矣。真要全部撕开来,岂是一番血rou模糊?只要表面还和平,没人会主动去碰触。晚上,府内摆了好几桌子的宴席,美味佳肴诱人的紧。春桃才回来,一脸疲惫地站到我身后,我问她干了什么,她也不做声。看她这模样,我不禁又想起紫鸢。我在易园为数不多愿意记起的回忆,说实在的,春桃和紫鸢还真有些像,只不过春桃年龄稍大,便更加显得沉稳些。难得夫人与小姐都回来了,府内热情高涨,我不知道这种热情有多少是因为我,我和春桃便在角落里待着,看一圈人忙活。难为那些在朝为官的人,大过年还要分出心思,备下各种厚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