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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嫁妆。现在,全成她的了。我刚一踩上门框内,就听到床边一个挂着药箱的郎中,朗朗的嗓子念道:“夫人体虚胃寒,近来应多服些温热的稀粥,忌生冷。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夫人还应当放宽胸怀,不宜过于抑郁。”床边一个身穿碧色衣裙的伶俐丫鬟,眼尖看到了我,立刻上前一步,脆声叫道:“大小姐!”我的手心攥紧两侧的裙子,低头刹那,脑袋里便嗡的一下。春桃脸色一变,前进的脚步也顿时定住了!回过神她脸色蜡白的望着我,嘴里打结:“小、小姐……”我唇边缓缓溢出笑,真的是,无处不在“惊喜”啊……“多谢大夫,您请吧。”床边的丫鬟掏出一锭银子麻利地放在郎中手里,迅速朝我们看过来。我手一顿,才终于又迈开脚。碧色衣裳的丫鬟,朝我福了福:“奴婢水碧,见过大小姐。”我点头,没说话。水碧默默看我一眼,立刻上前打起帘子,将床帐两边拉开来。“二小姐精神不太好,所以”我看见凤凰的样子,双目凹陷,脸颊肤色也苍白如纸。正无神地望着帐顶。这应该算是我第三次见凤凰,这个本与我血脉相连的年轻女子,我们却自小就不亲。她跟着母亲,鲜少跟我之间接触。可以说,姐妹之情,我们之间就是有,也并不深刻。水碧说:“侯爷还没回,大小姐,你先陪陪二小姐吧。”躺在床上的凤凰转动眼珠,慢慢看向我。眼睛周围,很重的眼圈,总之,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凤凰看见我,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她嘴巴微动,对春桃和水碧说着:“你们都出去。”水碧垂下头,很快地从门口退了出去。春桃朝我望,神色有点不安,我闭了闭眼,抬手便将她遣了出去。春桃走时便将门关了。凤凰盯着我,手摸着肚子:“一个月了。”我没言语。“之前没说,怕jiejie不来。”我也盯着她的眼,极美的一双眼,此刻里面没有神采。“你怕什么?”她眼里闪动微光,我并不愿意与她相对,便垂下眸。我瞥着床上的一切,曾经给我准备的嫁妆,一件一件全部摆在这里。她说:“知道jiejie是大度的人。”我忍不住笑了笑。她这样一说,我委实觉得喜感。大度分两种,一种是自愿,一种是被逼。在我和她之间,我被逼的居多。而她毫无愧色的说,我是大度的人。那索性,大度到底。我在床边坐下,淡淡开口:“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会被梦惊住?”她看起来是真没了精神,恹恹的目光,转向我:“jiejie,你害怕过吗?”我一顿,“你做什么梦?”她眼神有些游离,声音愈轻:“不知……大夫、也瞧不出来。”我眼睛眯了眯,这是我的meimei,那十年间父亲最常说的便是让我照看的人。过去我或许真的心疼过她,已不记得。易园五年后,再面对她,我努力想激起那一点怜爱之心,可总是枉然。看着她的脸,我缓缓道:“你是怎么了?没病没灾,这么怯,莫不是,也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她的笑容勉强起来,不确信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便一直看着我。我的眼里也亮起微光,看着她轻轻闪烁。她的脸色便更苍白起来,一点一点褪尽血色。最后眼底有点惊恐。我轻柔按住她的手:“要是查不出病因,要不要,也请个法师来,做一场法事驱邪?”她握起我的手,刺骨冰凉,张大的瞳仁就望着我。我一动不动看着她,等待。激不起怜爱之心,也便罢了,我素来不愿做勉强之事。她的手颤抖,“你记得那件事,你果然没有失忆,我就知道你还记得那件事!”“嘘。”我手指放在嘴边,微笑,“外边还有人,你最好还是轻声。”她猛一用力,后颈离开枕头,眼底便闪过一抹狠劲,便有点像母亲有时。“你知道什么……”我笑着,许久,用嘴唇努出一个唇形“巫蛊之谣”……我望着她:“这些当年事,难道不是都心知肚明?”借口,都是说给不了解当年真相的人听的。对于知道的人,仅仅是粉饰太平的遮羞布罢。她眼神立刻涣散,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容易被刺激。看来最近真是噩梦缠身,心里承受力都弱了。看来我这位meimei,果然什么都清楚。只是什么都清楚,她还是要嫁,可见我曾付出的真心,在她这里多么薄弱。可见她对我这个jiejie,真是一点情分也没存。言及冰点,她终于忍受不住开始说:“篱哥哥当时重病……请来的巫师说,十五天内决不能接近阴气重的女子,……我只是偷偷去看了他,那个巫师是占星台的巫师,他的手下就把我抓住了。……说什么,宁侯世子是国之栋梁,岂能被个女子害了性命。如果不惩罚……世子性命不保……宁侯府唯一的世子,当时就惊动了帝座,就是那压也压不下来的谣言,把你送去的易园……”我的脸一直微微向下低,满面已是惊愕之色!占星台巫师,原来,是宫中占星台的人!难怪,难怪,在当时能掀起那么大风浪,满京城都传谣言,原来竟有宫中做后盾!“错,应该是把你送去。”片刻看着凤凰,我平平地说。“所以你一直都放在心里的,你一直都恨我的,是不是,皇霜?还有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你分明喝了……”她神色越来越急不可耐。我轻笑:“这难道就是你这段时间的心病?”她狠狠地咬牙没有说话。素来宫廷严禁巫蛊之患,右相在这里面起的作用,显见得就是推波助澜。我入易园,巫蛊被禁,父亲削权,一箭三雕。就算后来父亲重新掌握权柄,已被帝王猜忌。我眼波流转,悠悠看她:“占星台巫师,是谁?”凤凰眼中一紧,骤然看向我,显出一抹警觉之色:“你要干什么?”我淡道:“你说吧。”凤凰有点瑟缩,眼盯着我:“我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姓阮。”阮。我靠近她,眼底明灭:“只有一件事,要你帮我。”她咬唇:“什么。”袖底取出那个盒子,我略略抬眼:“姐妹一场,就算你欠我的,凤凰。”将盒子塞入她手里。她紧紧攥着,目光骇亮,我明白刚才那声欠,像针刺入她心底那般让她难消受。我轻声说:“交给你相公。”她手一抖,似是要把盒子摔出去。我握住她手腕,看着她的眼:“里面是块玉,你放心,不是我要与他暗通款曲。但你也不能看。”她抖着嘴唇,大概已在后悔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