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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走吧。出去了,这姑娘自然就不哭了。”太子扇子敲了敲肩膀,笑:“瞧你说的,叔,我也没想拦你们。走吧,我再找个地方喝两盅。”太子侧身,篱清墨回到车里,车夫驾车从身边离去。隔着那门窗,我又看出去,像是在等着似的,太子目光和我相对,他嘴角忽地勾出一丝笑意。我收回视线,联想前后,再次感觉到,今晚嘴受惊吓的,该是我。到了宫廷外,真正离开了皇宫正门,篱清墨的马车停在门口官道上。绿衣渐渐止了哭,揉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道:“要不要送你回住的地方?”绿衣轻声道:“我要在外面等公子出来。”我理解她的心情,也没多做勉强。打开车门放了她下去,她顿了下,还回头冲篱清墨道:“今晚多谢宁侯相助,也感激大小姐。绿衣以后一定谨记在心。”尽管相处时间短暂,我却打心眼里对这伶俐的少女有喜爱之情,当下也眯起眼回她一笑。绿衣提着裙子转身走了,车里剩下我和篱清墨。我又感觉到了危机。篱清墨上次是见了我几次都没有见到,现在上天却白白送了一个我跟他独处的机会。心里涌出一丝懊悔,刚才若不是要陪绿衣出来,我早知留在宫里好了。篱清墨见我看他,目光也扫下来,落到我脸上。“你心里有事,对么?”我迟疑了一下,片刻,……还是点了头。篱清墨再道:“你的性格那样,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说,对么?”这次我没有开口,一方面是迟疑,一方面思绪也有点乱,而他看到我这样,也得到了他所想的答案。就在这种压抑中,马车在一片静默里行驶着,我感觉夜晚的凉风从窗口缝隙里透露出来,中间篱清墨把他的大氅盖在我肩上,护住我头脸。那些透进来的风我丝毫体会不到,却觉得心里更加堵着。他去拜祭先祖,我想起他家中的凤凰,皇家子弟有了后嗣,都会去祠堂祈福。那风按理穿不透大氅,但心底已是凉飕飕的。马车停下来,等再打开门,不知不觉已经天蒙蒙亮,已是到了相府的门前。篱清墨替我撑着门,我跳了下去,回过身,看到他望着我,眼光如水波:“最后一次机会询问你,霜儿,你可能将这五年来,你的心意告知与我?”我缓缓,低下了头,眼睛无力地闭起来。“过去我太执着,”篱清墨嘴角笑着,“其实就算我见到了你,你也还是不会对我坦诚。”瞬间心殇,我看着马车调头要离去的时候,脱口就叫道:“篱哥哥。”马车停了停,他微微侧过脸。我唇间微动着,“一入、侯门深似海……”清晨道路寂静,他的马车就停在路上半晌,良久之后,他终于回过头,马车就渐渐远离了相府,消失在转弯处。我喃喃轻语:“从此萧郎是路人。”两行泪从我脸上落下去。第五十章探花逼婚我头疼睁眼,看见的就是春桃一张写满哀怨的脸。她表情不忿,目光幽怨的看着我,我撩开被子坐起来,一手捂着额头道:“别看了,说罢。”春桃期期艾艾道:“小姐,您,您昨天……竟然把奴婢一个人,就丢在了宫里。自个儿回来了。”我起身穿衣,眼皮也没抬:“那又怎样?”春桃委屈地伸出手,帮我把裙子穿上,片刻蹙眉看我,说道:“您就把奴婢一个人丢那,对付那群千金小姐们,您太不仗义了。”我看着她的脸,露出一笑:“春桃舌战群女,心里爽快多了吧?”她嘴角抖了抖,成功地败退垂下头。半晌,又见她贼兮兮目光望我:“小姐,奴婢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一个?”我正自低头系着腰带,闻声抬起了头,拧了拧眉:“……跟谁学的这调调?”春桃嘿嘿笑着:“这坏消息,只是对于您而言,也许是坏的。”我奇了,挑起眉,什么消息对我来说是坏消息?我问:“那就先说坏的吧。”春桃兴头头上前,坐在床前挨着我,片刻方说道:“昨晚我听来的消息,那个陈探花,好像在陛下的花宴上,被状元公的话刺到了,然后发了狠,花宴结束之后,陈探花就对陛下请旨,要小姐三日后,就过门,嫁入他家为妇。”我心头猛然咯噔一下,慢慢张大了眼,看春桃:“陈又茗,他真这么说?”春桃终于有些心虚地低头,“我昨晚听来的是这样,应该没错。就不知道宫里会不会正经传消息到相府了。”“三天,这么急。”我握紧手,目光微闪,“陈又茗就这么想逼着我?”临近午时,宫里没有再传出圣旨,却传来了明帝的口谕。和春桃说的内容一样,只是多了一条,要相府准备好,让我待嫁。陈家找人抬来了聘礼,工部侍郎之子,身份地位煊赫。这聘礼迟迟不送,等到了要正式迎娶的前一天,才正式送进门。这样的奇事,满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件,又让我摊上。“那好消息呢?”我问春桃。“好消息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谢大公子得到了陛下的称赞,还赐给他,京城第一文雅公子的称号。”春桃脸上,笑得灿烂如花。我略一思忖,想起右相的反应,隐隐仍有些担心。昨晚看右相放在谢欢身上的目光,似乎也想将谢欢收归所用,其心可居。我缓缓问了句:“除此之外,陛下还有没有别的表示了?”春桃停顿一下,似乎想了想,才道:“陛下说要赐谢家一个大宅子,让大公子好生静养。说大公子的诗才了得,是一流的风雅之士。”风雅之士?我心中了然,不由笑起来。既是风雅之士,那便不会成为朝廷的重臣砥柱,不会掀起朝堂的任何变动,也影响不了关键格局。整个人的作用也就单纯了许多。我早该想到,那样透朗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趋吉避凶?便是将他推到了朝臣面前,他也有法子让自己全身而退,还赚了个享誉京城的清雅美名。春桃张嘴唱道:“三千烟云从折羽,文曲风流袖尽藏。才世倾绝誉京华,回首江南有谢郎。”才世倾绝的江南谢郎啊,只惋惜我无缘听到夜晚他说的故事。谢欢啊谢欢,那葵花楼的嘤嘤姑娘说的没错,你真是个妙人儿。我看了看春桃,如果没有那个坏消息,我该是多么高兴。我只希望谢家,最后不要也被右相这个豺狼拖入泥潭。两天内,我独自坐在窗边,再不甘心嫁给陈又茗,我也始终想不出办法让这门亲事真正作废。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是,这种想做,而不能做什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