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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我病了?”他紧张地点头,看着我,又宽心地笑了起来。唉……..我懒洋洋闭上眼睛。为何不是一病不起,从此天人永隔?大概是累了,对着眼前人,我连恨意都无发点起,只有说不出的烦乱如麻。“什么病?”与将慢慢数来:“贫血、高烧、身体虚弱、情绪不安、气急攻心……..”我笑。怎么连气急攻心都出来了,荣家的医生不是西医么?难道他中西两家医学兼顾?真是奇才。“生生,”与将在上方定定看着我的脸,问:“你到底在烦恼什么?看你,这么多烦恼,把自己身体都弄坏了。”记忆忽然飘得好远。什么时候,他也曾经问过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那时候我为了让他得到荣氏,殚精竭虑,苦思冥想,日夜不安。我说:“与将,我的烦恼,都是自找的。你又何必管。”他看我良久,别过头去,长长叹气。我说:“与将,你可知道,我最怕你什么?”他惊讶地回头,等我揭开谜底。“我怕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我真心实意告诉他:“我看不出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生生,我……..”我冷冷道:“所以,我只能把你的一切都看成假的。与将,这叫宁枉勿纵。”把手从他的掌中轻轻抽出,我笑:“因此,你再也不用在我眼前做这个温柔模样,长叹短叹。没有这个必要。”他怔怔看我,伸手要把我搂在怀里。刚碰到我的肩,与我冰冷的眼光赫然相遇,刹时全身一僵。他慌忙站起来,象遇到极让他不安的事情,匆忙再看我一眼,飞快地向门口走出。简直是逃也似的出去了。这也是演戏吗?我问自己。是的,肯定是的。我答自己。造化弄人。这么多人希望长生不老,病痛全无,结果绝望地死在医院中。我只望上天早点把我了结,谁知道病情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与将几天没有来。见到他的时候心痛心烦,恨不得永远不见他一面,盼他将我永远扔在黑暗的角落里完全忘记。见不到的时候,又开始忐忑不安。当然不是想念他,只是……..不会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找到让我崩溃的方法吧。我这人,原本疑心就重。遇到荣与将后,更加多疑到不堪。正在猜疑不定,越想越怕,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不知道是谁。如果是与将,他从来不敲门,直进直出,以显示我们的“关系”。如果是其他人,外面有周恒一干禁军把守,谁可以这么光明正大敲我的门?我一边猜,一边说:“进来。”难得地行使允许与不允许的自主权,悲哀得可笑。连这一点小小的权利,对现在的我,也是可贵的。房门打开。我眼睛一亮:“居然是你?快快请坐。”我对此人不算熟悉,但现在看见他,居然泛起亲切的感觉。不为他的人,而为他所代表的明朗与自由,还有永远不能奢望从与将身上看到的真诚。贺书亭笑道:“这么晚才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怎么知道我病了?”开口就问,似乎有点不大礼貌。可这是重要问题,如果是与将通知,那么又是一个可怕陷阱,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而且周恒也有出谋划策的嫌疑。毕竟,贺书亭的名片在周恒手中。贺书亭拍拍手:“我原本也不知道。今天一看病历表,居然发现你的名字,当场呆住。你也不知道吧,我现在在这医院做主治医生。本来想自动请缨为你看病,但你的医生比我大大有名,是院里的权威,有他在,自然比我要好上百倍。”我说:“原来如此。”“所以只能放弃扮演救世英雄的角色,做个小小的探访者。”他摊开双手,耸肩道:“我是匆忙而来,连礼物也没有,不会生气吧?”“你要把我看得如此小气,我倒是会生气的。”这人谈笑风生,知情识趣,其实比较适合去做心理医生。也许是很久没有和正常人接触,我对贺书亭的到来十分欢迎,精神也好了不少。靠在床头听他胡言乱语,轻松安逸,简直象到了另一个世界般。这才是幸福又平凡的生活。我笑着听贺书亭将他这几天在医院中遇到的种种有趣事情讲完,说:“你该喝点水。对不起,得请你自己倒,我有病在身,不能待客。”他说:“我自己来,不敢劳动。我们虽是同学,可是家境大大不同,身份待遇当然不同。”他其实也是富家子弟。我不解,问:“哦?为何这么说?”“你身份何等贵重,房外保镖林立,如果我说错一句话,说不定你脸色一变,就将我乱棒打出。”贺书亭一脸挪揶:“怎么敢劳动你替我倒水?对了,你要不要也喝一点,我帮你倒。”我敛了笑容,轻轻摇头。他哪里知道,外面这些人,不会对付他。都是专门对付我的。“生生,你不高兴?我玩笑过分了。”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贺书亭说:“人越有钱,烦恼就越多。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了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