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直言

    吃完了饭，我刚要起身收拾碗筷，阿风突然冒出了一句，“哦，对了阿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还在‘死灵空间’里？”

看我点了点头，阿风接着说道：“雪无暇没能联系上你，所以让我转告，等你复活了我们在南京酒楼聚一下，有事情商量。”

“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接到什么棘手的任务了？”我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我要休息了，别再打扰我。”阿风转身走开，给我留下一个悬念，凭着直觉，我感觉事情不会太简单，或许又是一件大麻烦，不过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对于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风嫂的人选，更是得罪不得，本来这个女人已经够厉害了，现在又牵扯上阿风的终身幸福，刀山火海也得往前闯啊！

等到了复活，招呼了雪无暇一声，便开始赶往南京，她们已经计算好时间，预先在南京酒楼等着我了，这也见解的说明此次的会面比较重要，让我本已有些不安的心更加的忐忑。

到了南京酒楼，十个人，全员到齐，一个不少，连正忙于学业的小辣椒都出席了，彼此见面一阵寒暄问候，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阿呆，官方的公告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雪无暇开门见山，直指我最不想谈及的话题。

“你说的是‘天下英雄大会’，那么多人都在谈论，我哪能不知道呢？”事实摆在那里，容不得我做出否定的回答。

“我们都商量过了，决定参加团体比赛，并且要力争夺取好的名次，得到优胜者的奖励，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好一个雪无暇，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用集体的意志来压我。

原先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我心中是格外的矛盾，几乎有些不敢面对雪无暇的眼神，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脸，“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我自然是坚决的支持了，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到现场为你们加油喝彩的，相信由英明神武、美貌与智慧并重的雪姐领衔，一定会战无不胜，取得优异的成绩。”我决定尽最大的努力来捍卫自己自由的权利。

雪无暇淡淡的一笑，不为所动，步步进逼，“如果我们需要你参加，来帮助我们夺取优胜，你会同意吗？”

“这个……”，我不敢拒绝，却又不甘心答应，求助似的将目光头向其他人，最了解我心情的阿风对我看也不看，和云无影聊的正热乎，小辣椒倒是在殷切的看着我，不过按照她的性格和脸上的表情绝对是在鼓励我答应下来，和我关系比较近的两个人尚且如此，其余的人更不必说了，寻找外援的希望是彻底的破灭了。想想也是，她们肯定是商量好了，结成统一战线一致来对付我，阿风都已经背叛了，我一个人能顶的住吗？

“其实，我也是很想和你们一起奋战的，可是我的身份是一个亡灵巫师，一旦暴露在阳光下，谁也预料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以后面对光明教会，很可能还会连累到你们，我不想为一时的痛快而给将来带来遗憾。”避无可避，我无奈的吐露了心声。阿风的目标是“花花公子”，这是累积下来的怨恨，纵使他真的喜欢上了雪无暇，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与光明教会敌对，会给他的报复行动带来很大的麻烦，这不是我的初衷，更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你玩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出人意料的，雪无暇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尽力的说服我，反而问出了这么一个有哲理性的问题。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我的推断，雪无暇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肯定会想办法让我答应她的，可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我刚要回答，张开了嘴，蓦然又顿住了，明明有答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基本的目的是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试图象阿风描述的那样，从游戏中赚钱养家糊口，可我对它并没有信心，以我浅薄的水平，真的能做到吗？有阿风这个前车之鉴，我并不认为能比阿风强上一些，对于这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我始终还是心存疑虑，以此作为问题的答案，我有些心虚，恐怕会遭人耻笑。

另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协助阿风报复“花花公子”了，可这牵涉到个人隐私，只能私下里努力，不便对雪无暇明言。抛开了这两个因素，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答案，顿时额头冒汗，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雪无暇适时的开了口，为我解围，“不同的人玩游戏的目的也不同，有些人是为了娱乐消遣，有些人是兴趣所在，有些人是以此作为谋生的职业，有些人是因为恩怨情仇……，凡此种种，构成了游戏玩家这个庞大的群体。”说到恩怨情仇的时候，我看到她好像盯了阿风一眼，目光中似乎别有深意，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这是不可能的，阿风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这段往事告诉别人的，我都不行，更别说才认识没多久的雪无暇了，可能是一时的错觉吧，我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

雪无暇没有任何的异样，继续自己的发言，“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现实太过于残酷，破碎了多少人的希望，留下了无尽的遗憾。无论抱着何种目的来到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其实质都是为了能重新来过，展现一个更加精彩的人生，穷者想变富，富者欲更发达，弱者想变强，强者则想攀登更高的山峰，因为我们都不甘，不甘于所拥有或得到的，我们无力反抗现实，只能选择在虚幻中去挑战这一切，最少，不至于输得粉身碎骨，也会有更多成功的机会。”

这些话或许有些残酷，但我却无言反驳，她说到了我的心底，揭露了我最真实的意图。是啊，无论是谋生还是报复，都是为了满足我们现实中无法做到的希望，现实中的关系过于复杂，许多事情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想做成一件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太难了，虚拟真实的游戏就成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虽然对现实不满，但还没有精神失常，触犯法律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

雪无暇的眼睛越发的明亮，似乎透着一层晶莹，我恍惚间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不是在劝说我，而是在抒发自己的信念，揭示自己的思想，“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那么畏首畏尾呢？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们只要努力过，成也好，败也罢，又有什么好遗憾的。重要的是一种精神，一种不屈、不服、不甘的精神，没有了它，活的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何痛快可言？”

周围的窃窃私语都已经停止了，大家都在回味着雪无暇的这番话，半晌无言。作为当事人的我仿佛受了当头棒喝，久以沉寂的心被唤醒了，生活中的不如意，将我曾经满腔的豪气消磨的干干净净，变的越来越缺乏自信，怀疑着一切，畏惧着一切，对于许多问题，都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长出了一口气，感受着逐渐沸腾的热血，我心中激情荡漾，与其这样苟且的活着，还真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把，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曾经热血高歌的豪言在现实中是没办法做到了，如果能在虚拟的游戏中一展抱负，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吧。

转头看了看阿风，正直直的看着雪无暇，目光中射出异样的神采，对她的仰慕看来是又深进了一层，此情此景，我还能有什么话好说，“雪姐，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参加你们，挑战‘天下英雄大会’，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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