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耽美小说 - 娱乐圈探花[古穿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不对感觉,显得更暴躁了,不仅是剧本里的暴躁,更是演不到导演要求的那种暴躁。

而且倪廷还说,“你瞧瞧人家清风”。对这种给陶清风拉仇恨的行径,陶清风感到很无奈。他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倪廷心中认为云向磊该“抑”的标准,难道又是从前的旧剧本吗?导演就对旧剧本执念这么深吗?从夏星痕和朱华国对话来看,夏星痕明显看过那个旧剧本,却并不愿意按照上面来演。陶清风想:换了自己也不会愿意啊,新剧本写得那么好。

可是眼下导演和男主在暗较,他还是不要牵涉去遭池鱼之殃了。这里面的隐情他又不清楚。陶清风就眼观鼻鼻观心,一遍遍陪着重来。

“再来”“再来”“再来一遍”,后来倪廷导演甚至根本不说该怎么改了,只是不停地让夏星痕再来。夏星痕也跟他杠,就是不改,宁愿一遍遍地再来,照旧按照剧本上把云向磊该狠的地方狠出来。倪廷每次喊再来的时候都要多嘴一句“清风辛苦”“清风真不容易”“让清风受累了”。陶清风一开始都很自觉地客气表示不算什么,后来了解到倪廷借此刺激夏星痕的意图,陶清风就站得更远了,也不接导演的话头。

足足NG了二十次。这场熬人的拉锯战才最终落下帷幕。倪廷终于没喊“再来一遍”了,却没有在这场拉锯中失败的沮丧之色,反而很正常地收工,眼里还隐有得色。夏星痕坐在布景的墙角下,看上去还是没有从剧里面角色出来,深深闭上眼睛。

陶清风觉得不太对劲,他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但现在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收拾东西走人,外面传来下戏轻松的喧嚣声。陶清风眼尖地发现夏星痕的手在抽筋。他蓦然一惊,对方闭着眼睛,到底是还没出戏,还是累昏过去了?陶清风趋步过去,伸手推道:“你……”

夏星痕猛然睁开眼睛,像是野兽一般的竖瞳,眼中满溢着狠戾之色。他一把扭过陶清风的手腕狠狠掐住。陶清风眼前一黑差点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可是他奇迹般地忍住了没叫出声。

夏星痕用力扭着陶清风的手腕,音调虽然低却透着一种凛寒:“——你为什么不叫?他们就在外面,你叫他们就来救你了——”夏星痕手劲加大,“我忍很久了。”

陶清风深深吸气,额头上冒出汗珠,咬牙道:“明知道别人在激怒挑拨,你就如他所愿中套?”

夏星痕一愣,扭得更用力,低声咆哮:“对。都叫你离我远点了。我出不来——”

陶清风心中凛然:出不来?是指“入戏了出不来”的意思?

陶清风深深吸气来缓解手腕的疼痛,电光火石间想到那些报道的叙述,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夏星痕表演入戏逼真的“天赋”就像一把双刃剑,他因此获益,却总是在角色中出不来。陶清风不知道其他打人事迹,是不是也有人蓄意在添柴引火。但刚才的情景——卡了那么多次,不停地让男主角“抑”,变相地夸陶清风,不都是在引燃夏星痕沉浸在“杀租界士兵”的情绪?那本来该“释放”出来的情绪,却不停地被打断,不停地被“抑”。甚至到了下戏之后,他的手会抽筋的地步。

而如果日积月累,最后他忍无可忍,把陶清风当成了泄口,夏星痕的打人履历,又会光鲜地添上一笔了。

陶清风想到一个报道中,夏星痕谈到自己名字的来历,说:“这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是夏天七月出生的,就给自己改了这个艺名。”

陶清风忍着手腕的剧痛,道:“七月,七月流火……你取这个名字,是觉得自己的命星,是‘荧惑’吗?”

夏星痕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陶清风,手上的劲道一下子松懈了下去,心中暗想: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他怎么知道?

七月流火出自,指火星西去,夏去秋来。“流火”就是火星,火星在古代被称为“荧惑”,荧荧似火,被视为“战争”“死亡”象征,所谓“荧惑守心”现象,就是火星留在“心宿”的现象,被古代视为大灾难的降临。

夏星痕近乎惶恐地后退两步,他就像是被揭开了保护罩得见天日的地鼠,又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被翻开了肚皮。

夏星痕这种自暴自弃的名字来源,陶清风熟知天官书,自然很容易理解。他揉着刚才被掐痛的手腕,已经完全泛红了。估计待会还会发青发紫。却对夏星痕很冷静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被别人当枪。”分明他才是刚才险些被扭伤手腕的人,却对施加暴力者说“别怕”。真是一副诡异莫名的画面。

“不过,”陶清风征询望向夏星痕:“这背后的其他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夏星痕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行。也没必要。”

陶清风顿了顿,道:“好。那我就自己去找出来。”

“没有用……”夏星痕接下来说了一句非常费解的话,“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演不是演,导不是导。”

陶清风在心里仔细咀嚼这句话,疑窦丛生。

夏星痕掉头就走,也不管陶清风在身后是作何反应。那步履匆忙,简直像是在狼狈逃窜。

陶清风揉了揉手腕。现在是初春,他身上的衣服是九分袖。不能遮住那一大块青紫红痕,陶清风就从拍摄现场散落的物料中,找了一副袖套,遮住了手腕痕迹,然后脸色平淡地走了出去。

导演倪廷并没有走远,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一脸意外陶清风没有离开的模样,疑惑地看了看陶清风和衣服不太配套的袖套,亲切道:“清风怎么还在这里?刚才我看到星痕从这里跑出去了,你,你没事吧?”

陶清风道:“倪导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

倪廷意味深长地琢磨着陶清风那副袖套,道:“清风还挺讲究?你平时就习惯戴袖套吗?”

陶清风点头道:“免得弄脏。导演,没什么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倪廷在陶清风走过他身边时,道:“清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会给你做主的。你年纪这么小,这个行业很辛苦的。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说。”

陶清风淡淡笑了笑,道:“谢谢导演。我倒没什么委屈……不过还真有个想劳烦导演的地方。”陶清风不欲把自己卷入事端,可是如果对方已经这么明示着要他当枪,他再不拿出一点态度来,谁知道对方下次还会如何引燃夏星痕呢?

陶清风一字一顿对倪廷道:“我特别想拜读一下,被毙掉的那版剧本。真想知道到底有多好,让您这样念念不忘。”

倪廷脸色煞冷下来,半响意义不明轻笑了一声,和气道:“哪里有什么旧剧本。清风,你年纪小,听谁胡说八道的?是不是夏星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