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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的高呼已经在身后响起。夏尔抓起纯白披风的一角,缓缓擦拭染满鲜血的宝剑。--------“索尔族的第一美人,还是穿红衣最好看………”有人,曾在耳边这么说过。索尔族的第一美人……….帝郎司的羽圆将军……….“杀!”夏尔高吼一声,从高处向前方的敌营冲去。一往无回。夜寻,我已经没有退路。夜寻,祝你平安。城外平原上咆哮的风在耳边刮得生疼。千万双眼睛看着那背上披着纯白披风的人,单枪匹马,闯入千万敌军中。这就是夜寻?那个被封旗所爱的人?看不见厚重面纱下传说绝美的脸,但是,他已经证明,他-----------有资格被王所爱。整个淙亢国的阵营都惊呆了。象被施了魔咒一样,无法动弹地看着夏尔冲到面前。如斯英勇、如斯无畏、如斯美丽;被帝郎司帝王所深爱的人……….第一声惨叫冲营中响起,敌人才sao动起来。虎狼已经入了阵中。刀林剑雨,对着同一个身躯招呼过来。夏尔宝剑光芒闪动,眼中射出视死如归的勇毅。每一挑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场中杀声阵阵,夏尔奋力朝着阵外冲去。冲出阵外,就可以引动大军,就可以救出夜寻!谁见过这么勇猛的将军?这么不怕死的打法?踏着尸骸和血迹冲到阵边,夏尔亦气喘连连,臂力不支。侧前方迎头罩下刀影,夏尔蓦地后退,宝剑右扫,杀退敌人。忽然脑后响起风声,他低头避过,猛地加快马速,刚冲前数步,四五根长枪直刺过来。夏尔左手扯过一枪,右剑直砍一枪,在马上侧身避过另一枪,刚要举剑再招架,忽然久战力竭,手臂一麻。眼睁睁看着长枪赫然到了面前,疾刺入体……….肋下一阵剧痛,夏尔悲啸一声,鲜血迅速染红洁白披风。受伤之余,身形一窒,背上又连中两刀。感觉鲜血正冲身上的大小伤口中狂涌而出,夏尔心中一痛。夜寻,我只怕冲不出阵中。夜寻,我只怕帮不了你了。陛下陛下,请原谅我。我无法保护他----------那美如天上星辰的,那让你梦萦神牵的,那叫我心中千回百转、尝尽撕心裂肺之痛的夜寻。勉力支撑着身体,夏尔做着困兽之斗,能挨一刻是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无法再支撑多久。满眼都是刀光剑影。刺痛不断传来,他记不起已经挨了多少刀,记不起将多少敌人斩于马下。挥刀的手渐渐无力,夏尔遗憾地望着即将冲出阵外的边界,心中悲愤不已。自知力战无用,暗自打算:宁愿被乱刀砍死在阵中,也不愿被生擒用以要挟陛下。正要举刀自尽,忽然听见远远传来淙亢兵齐声大喊:“不许杀!不许杀!”“抓活的!抓活的!”接到必须生擒的命令,周围围攻的敌人攻势猛然减轻。夏尔压力骤减,不由精神一震。哼,想生擒我?身上的力气找回了一点,虎威重振。宝剑横挑竖劈,立刻将身边几个敌人砍得血rou横飞。身下相伴多年的爱马仿佛也有所感应,长嘶一声,撒足狂奔。相反,敌军因为接到禁令,身手不敢放开,连连后退。又一轮血战,终于被夏尔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阵外。猛然冲出阵外,眼前再不是密密麻麻的敌兵,豁然开朗。夏尔一阵激动,忽然天旋地转,知道自己失血过多,迟早掉下马去。再不引走敌军就来不及了。紧紧拽着缰绳,奋力挥鞭。爱马神骏,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向远处奔去。夏尔伏在马背上,任爱马奔驰。听见身后雷般响亮的马蹄声,不禁宽心一笑。淙亢国大军,终于被引离同陵城外。夜寻,你跑吧。跑吧。隆隆马蹄声紧跟不放,夏尔抓着缰绳的手,却无法再紧握。爱马呼呼喘着粗气,被追上的迟早的事情。不由苦笑,当日在陛下身边,可从来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陛下,你可知再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在夏尔生命中的位置?“抓住他!抓住他!”“他快不行了!抓住他!”“抓住夜寻!”………………………。对啊,夜寻。萦绕了漫山遍野的火光的追兵,多么熟悉。夜寻,那个时候你在我怀中,暖暖体温透过薄薄的丝衣透到我肌肤上。夏尔侧耳细听,追兵已经赶上。他听见敌人的惊呼。他遮盖面目和银色头发的掩饰都在激斗中失去,刚刚在刀光剑影中也许众人都杀红了眼,没有意识到这件重要的事。终于发现了吗?夏尔冷笑,可惜已经晚了。封旗深爱的夜寻啊,已经逃了。他要逃回封旗的身边去,逃到属于他的怀抱里。后面庞大的敌军好象起了sao乱,夏尔没有力气回头。一匹马疾奔紧贴身后,一双手伸过来,抓住夏尔的腰,将他打横扯到另一匹马上。想生擒我吗?夏尔咬着牙想给他一剑,却骇然发现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难道我要受辱于敌前?转头去看这个将自己抓到马上的人,却刹那间整个惊呆……….夜寻?居然是夜寻!夜寻也咬着牙,额头的汗不断滴下。夏尔就躺在他的怀中,他右手持缰,左手拼命挥打马匹。追兵近在咫尺,在他们身后,如狼似虎。夏尔终于知道,淙亢兵刚刚的惊呼,是因为他们看见夜寻-------真正的、举世无双的夜寻。看见他,谁可以不失神?谁可以不丢了魂魄?“夜寻,为什么?”夏尔沙哑着嗓子问。他的心悲痛不已。为什么!我千辛万苦引开敌军,你却………难道,你在地道答应我的时候,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夜寻不做声,他直直看着前方。大地在脚下伸展。他知道他逃不了,战马负着两人,不久就将力竭而倒。但是他要逃,他的血液已经沸腾,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风猎猎而过,夏尔的鲜血,染在夜寻的胸前。夜寻也在流血,他的心在流血。夏尔的血,不也混合了自己的血吗?如果封旗受伤,我是否也会心如刀绞?封旗,封旗!你在哪里?爱我如斯、爱夏尔如斯,你可听见我们的呼唤?曾经在什么时候,我也被这样拥抱着,那晚的火光、追兵,就如今夜一样。拥抱我的是夏尔,追捕我的是你。此刻,我只愿拥着夏尔,让马儿载我们到你面前。在这个时刻,我居然有一点---------想在你怀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