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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新买的硅胶胸呢,都要被你压坏了。”云天赐就一手抱酒瓶,一手去拉她的衣领,往里面瞅:“我看看,是穿戴型还是粘贴的啊?”“贴的,配合胸罩用,又结实又逼真,走路还会弹哩。”甜姐儿荡了荡胸,云天赐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波涛汹涌”。这时候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了,跟正在玩自个胸的甜姐儿说道:“巧玲姐,该到你上场了。”甜姐儿应了声:“知道了。”,然后拍了拍云天赐:“我上台表演去了,你自个在这坐着,别被人卷跑了,不然你妈非得拿刀子剁了我。”“知道了。”云天赐朝她摆了摆手。甜姐儿于是走了,踩着细尖高跟往不远处的舞台走去,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绒毛外褂,露出里头露腰紧身短T恤和牛仔热裤出来。标准夜店打扮,漂亮的外貌引得店里的男男女女都朝他看去,还有不少人发出起哄声,但若仔细看她的身材,胸很大,腿很长,屁股很翘,就是牛仔热裤的裆部微微凸起,那是男人穿裤子才会有的痕迹。所以大家马上就知道“她”其实是个男人,就是这家“黑色领域”GAY吧的头牌领舞,女装大佬“巧玲”了。而他的真实姓名自然不是“巧玲”,这家GAY吧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云天赐就是其中一个。他俩是在泰国认识的。没错,说动云天赐立即动手术的就是他。乔林,台湾人,有一个大他九岁的腐女老姐,然后小学四年级某天蹲厕所,拿了他姐的耽美漫画消遣,从此打开了新世界。再后来接触了伪娘,开始沉迷上在房间里偷穿女装然后拍照发网上,各种秀细腰秀长腿,吸粉无数,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终于萌发出变性的念头。他老姐也开放,给了他支持,然后就和云天赐在泰国医院碰上了。别说,里头中国人真不少。两人由于同国,年纪也相仿,云天赐细算下来是十七周岁,乔林十九,所以两个年轻小伙子立马聊上了。“你为啥想变性?”“我喜欢裙子化妆品然后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哒。”“哦!”“你呢?”“我是双性人,然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哦!”一见如故,相交恨晚。当时云天赐放开了不少,来了泰国一趟,见了好多双性人,有天生的,有后天吃药的,顿时感觉找到了圈子,而自己一点都不是异类了,就是个普通人,连承认自己是天生的双性人都轻松了好多。云爸云妈看他心境开扩了不少,就知道这趟泰国没白来,花妈说的太对了,找个同类人对云天赐很有益处。而乔林那个时候已经在安排手术了,云天赐本来计划着明年高考完了再来,但身边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要动手术了,他就萌生出一起的念头。其实他心底是很不安的,变性手术可是大手术,改变一生的,但若身边有个人陪他一起做就会安稳很多。就和女生会想着和闺蜜一起去纹个眉美个容什么的,躺那儿起码有个说话的人。而乔林也巴不得云天赐一起,就蛊惑他既然都来了,干脆直接做得了,云天赐又受到大环境影响,就跟进了传.销窝里头似的,被身边的人带动了积极性,便越来越想一鼓作气做了得了。但心里头的男人尊严还在做垂死挣扎,于是茫然之中想和花年聊一聊,哪怕一句话都好,就想问问他的意见。他爸妈当时都是反对的,不同意他那么果断,但云天赐听不进他们的话,他只能听进小伙伴的话。十几岁的年轻人,经常把朋友的话看的比父母都重,父母说不行不行,但好朋友说行,最后还是会跟着朋友走。云天赐听了乔林的,他还想听听花年的。但花年不接他电话。刚好乔林在他身边,看他焦头烂额的在那儿一遍遍的拨,拨的眼眶都红了还拨不通,忍不住骂了一句:“那种男人还想着他干嘛?电话都不接,说明他心底里就烦你!你还觍着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变了性之后我教你化妆,就你这脸保准是女神级的美女,到时候亮瞎他的眼!让他后悔!然后你再踏着高跟鞋踩他!说不定他还会在你身下叫爽哩!”云天赐也恼的不行,再被乔林这么一说,顿时有了觉悟,于是不拨花年的电话了,爱接不接,火大之下干脆把手机丢进了水里。爽!然后气势汹汹的和乔林携手一起上了手术台。哪知道……两人都怂了,倍儿有默契。第42章因为云天赐是双性人的缘故,所以手术过程要比乔林简单很多,只需切除一些东西再略微改动一下就可以了,不像乔林需要又切又添。所以虽然他手术项目启动的比乔林晚,但两人是同一天进行手术的,分别由两个老练的医生主刀。两人住在同一间病房里,早几天前就住下开始做各种术前检查了,云天赐被检查出体内激素有些絮乱,不过影响不大,差不多很多双性人在术前都会因不安和紧张絮乱一下,护士都见怪不怪了。云天赐差不多一宿没睡,乔林也是,两人聊天聊到凌晨三点,然后早上起来,便开始各种准备,云天赐手术简单一些,就先被带走了,在离开病房之前,还和乔林约定晚上见。到时候他们都成女人了。云天赐是这样以为的,然而当他看到手术室的门把他的爸妈阻隔在外头,他的心揪了一下,开始狂跳,等躺到了手术台上,看着头顶亮堂堂的灯光,精神开始恍惚。他的脑袋陷入了空白,连护士和医生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模糊了,而当护士把麻醉气体口罩戴到他脸上时,他开始想睡。眼睛闭了一下,好多画面忽然从眼前闪过,他居然像个垂死之人一样开始走马灯,从自己小时候一幕幕回忆到高中,他的父母,他的朋友,花叔花姨,还有……他最爱最亲最恨最恼的小伙伴。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宽敞明亮的房间,被微热的夏风吹起的窗帘,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大床,和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那是一切开始的最初,云天赐恍恍惚惚的看着躺在碎花床单上的少年,那铺散开的美丽黑色短发,那晕着金光的长长眼睫,那线条优美似绵山的高鼻梁,那淡色而泛着微弱哑光的红唇……多好看的一个人啊!这就是他爱的人。他忍不住泪水糊了眼眶,情难自禁的俯下身去吻他,然而嘴唇还未触上就被对方狠狠的推开了。他讷讷的,问:“为什么?我已经是女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