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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别多心,我不过是帮老师挑挑水,劈柴火而已。身为弟子,这算什么?」「少情,你这次回来,还要离开白家去读书?」一阵默然。白少情轻道:「娘要是寂寞,少情就不走,留下来陪娘。」「不,」妇人自失地笑了,「你看看我,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倒羁绊起你来。去吧!等你父亲大寿后就走。」静了片刻,空气中恬然的气息仿佛被打乱了,妇人蓦然叹气,「我们都胡扯些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何必说这些谎话?少情,我知道他们待你不好,娘不要你留在白家吃苦。」「娘!」白少情蓦然喊了一声,热气浮上眼来:「少情一定会有出息,把娘从这个姓白的地狱接出去。」「嗯,娘等着。」夜色更浓了,隔着纱窗,可以瞧见小屋中两道人影温暖贴近。烛光昏暗,人心又何如?原想等母亲睡后便回房,但白少情却站在床边,看着熟悉的脸站了整夜。娘,大寿后我又要离开了。平日藏在心底的种种愁绪,被一根不舍的针挑了起来。回家初日见过娘,今日要去见父亲和另一个「娘」,还有那两个站在云端的哥哥。等拜过父亲,全了礼数,就立即离开吧!白少情斟酌着。若再逗留,只会惹他人不快,为娘找来麻烦。昂头,想长长叹气,却忽然想起娘还是熟睡之中,忙咽了下去。窗外天已大白,昨夜他在茶中放了一点安神镇静的药,不希望母亲察觉他的离开。一去,恐怕又是一年。木门又咿咿呀呀地开了,阳光淌泻进来。白少情恢复往日的淡泊,跨出屋子。白家山庄的正厅离这里很远,白少情缓缓而行,路上不断遇到兴高采烈的拜寿客,惊讶和赞美的目光中夹杂着嫉妒,从他的脸移到细长的脖,简直比女子还纤纤优美的指端。「白公子!」身后传来清脆的喊声,一道粉红的人影急奔过来,「白公子现在是去为白老爷子拜寿?」见白少情微微颌首,方霓虹笑起来,「我和师兄正巧要请你带路。师兄,你快点!」兴奋的嫩脸转向后方,朝故意磨蹭的周若文嚷了一句。「嗯嗯,知道了。」周若文暗叹,只好走向前对白少情笑笑:「白兄好早。」白少情没有笑,可眼中却有掩不住的笑意,「不早了。」谁看见这样友善的目光,都无法不起亲近之心。三人一道,沿路而去。未到正厅,笙歌已飘入耳中。不用走到里面,已可以知道热闹繁华到何等地步。方霓虹啧啧:「宾客好多。」「白老爷子名满江湖,大寿之日,当然有许多景仰白老爷子的人前来祝贺。」周若文看看身旁的白少情,着意捧了白家一句。白少情不咸不淡看了周若文一眼,轻笑:「周兄千里前来为家父拜寿,少情感激不尽。」「不敢当、不敢当。」唢呐、锣鼓、里里外外的宾客寒暄声,仆人各处穿梭的脚步声,再加上厅外正预备献寿的戏班子练嗓声,越靠近便越震耳欲聋。好一场热闹的寿筵,怕可算是武林今年少有的大喜事了。三人正要抬腿跨入正厅,声音却停了。唢呐声停了,锣鼓声停了,人声停了,连脚步声、咳嗽声也没有一丁点。彻彻底底的蓦然安静。周若文和方霓虹不解地对望一眼,两人都想同时发问,却都在张嘴之前,听见一声惊喜交加的洪钟大笑:「请!快请!」仿佛这话解开寂静的法术,各种热闹的声音,顿时沸腾起来,唢呐锣鼓,仆人比开始更吵、更闹。大厅中的宾客,堂堂数百人,高矮肥瘦各路门派,忽然随着满面红光的白老爷子一涌而出。「何人如此气派,居然惊动主人亲自出迎?」周若文低头一想,唇角微扬:「有如此气派者,江湖中只有一人―――封龙。」「封家大公子?」方霓虹悄悄看一眼不作声的白少情,不屑道:「靠着家里名声摆架子,我最看不起这等公子哥儿。」说话间,平正的方砖路上人声又沸,方霓虹看不起的公子哥儿已经被团团簇拥迎进来。青衫蓝巾碧绿剑——封龙。漆黑的发,星般眸子,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按在那把名动天下的碧绿剑柄上。方霓虹刚刚还在嫌弃他的名字土气,嫌弃他的架子太大;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只因「龙」这个字,若不由他用,那就再没有人配用。他若不摆架子,还有谁有资格摆架子?光华内敛,名器暗藏,却掩不住龙虎之姿。「白某区区生辰,怎敢劳动封大公子?」白老爷子脸上有光,笑意盈然。「封白司马徐世代交好,世伯生辰,小侄理应亲自来贺。」话虽如此,封白司马徐,却有哪一家出过如此杰出的人才,短短几年,凭手上一把碧绿剑,称为江湖上只可仰望的神话,也只有封家而已。站在父亲身后的两名英气勃勃的白家公子,望向封龙的眼神,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封龙环视大厅一眼,在椅上缓缓坐下,接过仆人恭敬送上的香茶,小啜一口,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封家何幸,有子若此。第二章自从一剑挑杀为恶江湖三十年的天南山怪后,封龙已被武林同道奉为江湖第一高手。其年纪之轻、智谋之深、风度之佳、武功之高,均为人所称赞。这次白家大寿,不知为何可以让从不轻易露面的封龙亲自出马?白家蓬荜生辉。寿辰正日一早就接到贵客,白莫然心情更佳,笑声如洪钟般长闻不断,各路英豪,也纷纷向前祝寿。「白老爷子,这是我从长白山弄老的千年老人参。区区寿礼,不成敬意。」「客气客气,白某生受了。」「这幅天湖落燕图,是王宫里流出来的珍品,白老爷子瞅瞅,可还过得去?」厅中一片喧闹,众人的礼物堆积如山。这也难怪,白家虽然没有杰出的后人,但江湖地位仍在,更是武林首屈一指的富翁。「锵、锵……」锣鼓忽变,接着清脆铃声连绵不断响起。珠帘后人影绰绰,两名侍女打前,引出一位身穿锦服的贵妇人来。头饰缤纷,金线坠裙,雍容华贵,只可惜脸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生生将一副国色天香的容貌给毁了。宋香漓露出当家主母的架式,对众宾客含笑:「各位盛情,白家不胜感激。今日,请诸位尽情享乐。」她不怕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残缺的脸上,她这道伤疤,是对白家永远的恩德,是她的勋章。另一边,白莫然已经亲自起座,将爱妻小心翼翼搀扶上来。「不是说身子倦吗?客人有我和少礼、少信招待就可以,何必亲自出来?」「今天是老爷